秦尚书听罢,挥挥手道:“你先候着,待本官稍后再找你询问详细。”说罢,他就进房去探视秦雪,林氏和秦筝也都跟了进去。
秦雪脸色惨白如纸,颧骨突出来,显得一双黝黑的眸子大而无神。
见到秦尚书进来,她挣着欲起身,眼中泪水盈盈道:“爹……”说话间,已是泪如雨下。
她哭起来犹如梨花带雨,楚楚可人,秦尚书心生怜惜,忙上前扶她躺好道:“你仔细身子,躺着就好,不必起身。”
“是。”秦雪泪眼蒙蒙道。
秦尚书见她身子虽然孱弱,但已经无甚大碍,便也放下心来。
他对她中毒一事甚为怀疑,便问道:“雪儿,府医说你中的毒是从口入,从昨晚到现在你曾吃过什么东西?”
秦雪低眉沉思了片刻,剪水眸子中露出丝丝哀愁,半晌才喟叹道:“父亲大人不必问了。”
她越是如此,秦尚书心中越是疑窦丛生,看她的模样似乎是知道中毒的内情而不肯说,这样的情形多半是为维护什么人。
“你在维护谁?你大姐姐秦筝?”秦尚书眼角的余光,凌厉的扫射到秦筝的身上。
秦筝微微一怔,接触到秦雪那张苍白如雪的脸,她在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她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去,在秦雪的床边坐下来,嘴角含笑道:“二妹妹,你一定不是服下我的药丸中毒的吧?”说话间,她从衣袖中取出一粒药丸,趁着所有的人都没注意到,硬是把药丸塞到秦雪的樱桃小嘴中,然后用手猛地一扬她的下颚,药丸已顺着咽喉滑入她的腹中。
“你要做什么?”秦尚书勃然大怒,怒斥秦筝。
这个女儿,以前的时候娇弱可人,现在倒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秦筝从容自若的站起来,缓缓道:“爹,既然如今所有的人都怀疑二妹妹是服了我的药丸才中的毒,我只好再拿一粒药丸让她服下。要是中毒,便是我的药丸有问题;若是无毒,这事儿就和我没有干系。”
她话音刚落,秦雪的丫鬟彩凤已经在旁边愤愤不平道:“大小姐这话有失公允,若是昨晚您给二小姐服下的药丸有毒,而此次人前给她服下的无毒,难道就能抹杀您毒杀二小姐的事实了么?”
秦尚书恶狠狠瞪了秦筝一眼,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好说?”
秦雪见状,忙吩咐彩凤扶着她起来,她凄声道:“爹,求您放过大姐姐,她从小没有生母已然很可怜,如今也只是一时想岔了才会毒害我,求您放过她吧。”
林氏也在一旁,幽幽叹口气道:“老爷,您不要再追究筝儿的责任了,雪儿既已经被救活,这事儿就此作罢吧。”
她们二人虽口口声声为求情,字里行间却直指秦筝下毒,其用意不言而喻。
秦尚书果然愈加恼怒起来,指着秦筝骂道:“你在外头惹是生非,成为全城笑柄,我好心留你贱命一条,你却下毒害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可恶至极。来人,把她带下去关入府监之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是。”就有两个婆子上前来拖秦筝。
“慢着。”秦筝清幽的眸底,闪过一丝凛然的光华,她从容不迫道:“爹何必如此生气?原本我不想把事情的真相讲出来,然事到如今,却由不得我不讲了。”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秦尚书不以为然道。
秦筝把纤细修长的手指搭在秦雪的皓腕上,轻咳一声道:“二妹妹的脉象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似是有喜之兆。”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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