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气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带着悔意和歉意。
她知道他比她更介意,对于婚礼,她只是微微一笑,“配偶栏上都写着我的名字了,有没有婚礼你都是我老公。”她想安慰他,虽然她心里也有些遗憾...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子,“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想去巴黎,我本来想带你去巴黎度蜜月的,但是警局不批我的签证,我牵涉的案子太多,他们不让我出境...”
警局的‘黑色档案’里他的莫智皓的大名已经排到第一位,他的存在就是警局对黑/道的最高警戒,为了防止他潜逃,警方已经做了全面防范,别说出国度蜜月,就是过海都不行。
她不知道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他有这样的心思就够了。其实,他每天把她当成宝贝一样疼着,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这比什么婚礼都珍贵。
谁能想象,一个喊打喊杀的黑/道大哥会耐着性子陪自己的老婆去看那些矫揉造作的时装展?明明那样灯光黑暗的地方最容易让想要他命的人有机可乘,可他还是排除万难的,不厌其烦的,不断搜寻着跟时装有关的消息,不管在城里哪个会场有时装展,他心甘情愿的带着老婆前去观展,甚至还把蓝鹰的产业扩展到服装业。
他还记得她的梦想,余翌翔问金亦馨要不要去巴黎学画画的时候,他也想过要让她也过去,虽然舍不得,但是,他也想帮助她完成梦想。
可是她却总是抱紧他,安慰的说,“去不去巴黎已经不重要了,时装不再是我的梦想。我只要你好好的,然后陪我幸福到老,这样就够了。”
他邪邪的笑了。“‘幸福’到老?老婆你可要锻炼好体力,否则坚持不到老的那一天!”
她娇怒的轻锤他的胸膛,“不正经!”
其实,她不需要他对她抱着歉意,也不需要觉得给不了她什么。其实他给她的,远比她想要的多得多。他给了她一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好男人,给了她刺激却幸福的生活。给了她一个可以期待的未来,给她一个走到人生尽头的梦想。
这样就够了。人生里那么多东西。哪能全部都完美呢?她要的不多,就一个莫智皓。
他像个大孩子一样赖在她怀里,“我跟阿翔说了,这笔生意结束后要放一个长假,全部拿来陪老婆。”
“你不是天天都陪老婆了吗?放不放假都一样。”宋亦妍对于他这个样子,感到很无奈。
他执着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了,想干就干什么,那天他甩下话让余翌翔半年不接生意的时候,余翌翔也是不赞成的,但是他还是执意不接。有钱赚谁会不想赚,但是相较之下,宋亦妍的重要性远远比金钱重要得多。
宋亦妍拍了拍他,“好了,先吃饭吧。成天在外面跑,今天中午按时吃饭了没有?”
他耍赖似的抱着她不肯松手,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间,不停的蹭她吻她,“老婆...我比较想吃你。”说完,捧着宋亦妍的脸就是一阵激吻。
他的手掌来回摩擦着她的细腰,抵着她的唇,唇瓣沾着她的唾液,在她唇角游移,“我在影楼预约了过几天拍婚纱照,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美......”
她靠在他怀里,有被他激吻过后的迷茫,也有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也能察觉到她想要什么。
******
时间流转,已经进入初夏六月,早晨的阳光很温柔,均匀的铺洒在绿油油的院子里。
他坐在院子的白色藤椅上,习惯性的将她抱在大腿上。
她跨坐在他的腰上,将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的用手指挑弄他耳边的短发。
她要求他一遍一遍重复他们的故事,刚好说起他们就是在这个季节相遇的。
白色的木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咖啡杯,杯沿上还残留着她粉色的唇膏。他修长的手指捏住杯耳,唇贴处,刚好和她的粉色唇印重合。
“姐姐和姐夫去拍婚纱照的时候我想跟他们去。”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说。
“好。”他轻轻抱着她纤细的腰,温柔的许可。
她满足的笑了,不管她对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很温柔的说‘好’。
他微微侧脸,亲到她的脸颊。
“馨儿..”
“嗯?”
“别玩了,我会忍不住的...”
她得意的笑了两声,然后坐直身体,不再紧紧的贴着他。
转念想到什么似的,叹了一声气,她哀怨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在医院睡了一年,你应该比姐夫更早结婚才对。”
这也是他心里的...可为了不给她压力,他还是笑了笑,装作不在意的,“没关系,你还小,我可以再等两年。”
“可是你不小了。”她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嫌我老吗?”他有些受伤的问。
她摇摇头,“男人要到你这个年龄才有魅力!”
他失笑,显然他的魅力还没有强大到能让她点头嫁给这个年龄的他。有时候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男人到了他这个年龄会患得患失。她明明把所有都给了他,他只是没能带她走进礼堂,他们如今的相处,跟夫妻没有两样。可是他却还是想要牵她的手走进礼堂,在上帝面前宣誓他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我想画画。”她不敢直视他的失落,转移话题道。
“好。”他柔声说,揽着她的腰将她稍稍提起,手臂穿过她的膝盖将她抱起然后放在地上,接着他走回房子里替她把画架拿出来。
她站在院子里画画的时候,他看了看墙上的钟,是时候准备午饭了。
莫智皓叼着苹果窜到余翌翔家里的时候,看到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落地窗前朝着院子里看,厨房里还飘着饭菜的香味。
“看什么?”他走到余翌翔身边,问了一句。
余翌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看着院子。
莫智皓好奇的朝院子里看去,难怪余翌翔看得话都不想说,他看着,也觉得心里顿时暖洋洋的。
小丫头穿着雪白的纱裙,赤脚站在绿色的草地上,微微泛着红光的头发在阳光下跳跃着柔美的光芒,彩色的画笔被她握在手里,灵巧流畅的在纸张上来回,被她的身体遮住的白色的画板上,隐约可以看到几根柔和的线条拼凑出一个俊美的脸庞。
他老婆穿着白色的长裙坐在小丫头身边的白色藤椅上,如瀑的卷发垂在她的肩上,米黄色的书本被她捧在手里,她低头阅读,纤细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柔和的阳光笼罩着她的脸,晕开一层晶莹。
看到这样的画面,他和余翌翔默契的相视一笑。
他们在最有魅力的时候,爱上两个最美好的女人。
“我在展汀后街看了一块地。”看了很久之后,余翌翔转头对莫智皓说。
“都三个月了才跟我说,我还以为你要搞独立呢!”莫智皓笑说。
“我早有觉悟这辈子摆脱不了你这个混蛋!”余翌翔笑道。
“我早觉得这里不好,要不是你在我早就搬了。”莫智皓嫌弃的说。
“馨儿喜欢有花园的房子。”
“建一个擂台,没事的时候来两局,省得大老远跑到‘黑格’。”
“还用你说?”
“...活到这个岁数,才知道家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
“因为家里有一个最好的女人。”
他笑了,确实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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