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您，殿下。”
“跟我就这么见外？还真是伤心啊。”梅佩尔歪着头，凌乱的头发滑过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殿下还有其他事情吗？”裴娅躬身问。
“有啊，有很多想要问你的，比如说，”梅佩尔将挡在眼前的头发拨开，露出此刻正在发光的眼睛，“你现在有没有喜欢我一点点呢？”
裴娅动了动唇，“殿下……”
被梅佩尔挥手打断，“算我没问，就这样吧。”
说完，梅佩尔就猛然切断了通讯，视频上裴娅的影像刹那消失，他嘴角的笑也刹那消失，眼神空洞地像是一块深棕色的冰。
紧紧握在身侧的手指逐渐松开，手掌心印出指甲的血痕。
他疲惫地揉了揉发顶，心里突突地疼得厉害。
我已经很努力地在笑了，不知道你看见了没有，裴娅。
…………………………
临近夜晚，卡尔奉太子命到书房取一份写好的文书。
他拿出备用的钥匙，正准备打开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这个根本毫无预兆的动作吓了他一跳。
“斯琳？！”
书房里一片漆黑，卡尔勉强终于认出了斯琳的面容。
斯琳侧身，示意让卡尔进去。
“你是来干什么的？”斯琳打开灯，劈头直接问。
卡尔微微蹙眉：“殿下嘱咐我来拿一份文书，晚上时候需要用。”
“哦，”斯琳随意摆手指了指书桌，“右手边白色的那一摞倒数第三本。”
卡尔：“……”
卡尔去翻了翻，果真，一点没错。
他作为书记官从来都没有记这样清楚过，这是饭碗要被抢走的节奏？
斯琳看他眉宇之间有询问的意思，淡淡解释：“来这里的次数我比你多，所以不用惊讶。”
两人一起从书房走出。
“我要去替殿下取衣服，先走了。”斯琳说。
“嗯……等等。”
卡尔叫住了斯琳。
“还有什么事？”
“你和殿下……那个是真的吗？”
那个是哪个，问的真是好隐晦啊。
斯琳笑了笑，郑重说道：“我是侍从官，殿下是太子。”
事后，卡尔向贝恩转述了斯琳的话。
贝恩拍案惊起，“我靠！都春宫十八禁活色生香了还划着三八线？！谁信啊，她也就骗骗你这种小破孩儿，问个嗯嗯都这么隐晦。”
卡尔：“……”
贝恩啧啧唇：“知道这种事情让你去问就不靠谱。”
“什么不靠谱？”
开门进来的裴娅抖落帽檐上的雪，问道。
贝恩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恶狠狠指着卡尔，“都是他这个混球崽，哎，都不惜的说了，都是伤心事啊！”
卡尔：“……”
裴娅对卡尔投来同情的眼神，然后将手中打包的外卖打开。
“好香啊！”贝恩凑过来，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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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西边的那一家，我排队等了一个小时。”裴娅说。
“皇室侍从官太子身边宠臣什么的，怎么都没有一丁点特权？”
卡尔：“……”
裴娅：“……”
“先等等……”裴娅打掉贝恩的手。
贝恩眼睁睁看着裴娅将烤鸭和其他几份小菜装盘，去洗手间洗了手，又去厨房煮上了粥，俩眼珠子跟着转，两手托腮：“然后呢？”
裴娅这才抽了空，说：“我叫了蒂娜一起。”
在如此繁琐无聊的皇宫生活中，能聚在一起吃一顿饭，果真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贝恩听了站起来就要回卧室，蒂娜刚好进屋，第一句话跟贝恩如出一辙，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好香啊！”
贝恩：“……”
“诶，贝恩你这是要出门？”蒂娜问。
“我不……”
贝恩一句话没说完，蒂娜就打断：“慢走不送啊！”
“这是我住的地！”贝恩咬牙切齿，机械地重新走回饭桌旁边，护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蒂娜耸耸肩，“我才不会幼稚到抢你的窝。”
“什么？！”贝恩瞪大眼睛，眼看着又要爆发一场战争。
裴娅从厨房探出脑袋：“蒂娜，你进来帮我一下。”
蒂娜走过去。
“把西兰花洗一下。”裴娅吩咐道。
“哦。”
借着哗啦啦的水声，裴娅问：“你以前跟贝恩吵是吵，也没有这样频繁过。”
蒂娜笑了笑，没应声。
“适可而止吧，”裴娅将水果蔬菜切成小块，搅拌上沙拉酱，“那件事情，贝恩应该也是身不由己。”
蒂娜的背影明显地颤了颤，看着裴娅。
“我什么都不会说，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裴娅用牙签扎起一块尝了尝味道，“淡了？要么你尝尝？”
“正好。”蒂娜尝了一块笋，“谢谢你，裴娅。”
…………………………
太子宫里，也正是吃饭时间。
太斯琳将餐盘端进书房：“殿下，该用餐了。”
罗塔摆摆手示意放下。
斯琳依言，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房门前。
“有事？”
斯琳点头，“是。”
罗塔将桌上的资料分类整理进一个文件夹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斯琳。
斯琳问：“那一晚你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要散布出去？”
罗塔双手交叉：“这也是我的问题，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斯琳默了默。
“你到底想干什么？”罗塔一脸肃然，表情冷然。
斯琳知道，她一句不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是共和国的间谍……”斯琳猛然抬起头，眼眸里闪过一道绚烂的光，翘了翘唇，才接着说，“和裴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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