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文面不改色,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地陪同国王陛下用完了早餐,期间没有发出任何的疑问也没有露出平静以外的表情。
“团长阁下,请问利威尔老师他来了吗?”林青宴一脸谦逊地看向埃尔文。
埃尔文错开皇太子直视过来的目光,微微低头道,“殿下,利威尔正在宫外等候,请放心,不会在您的格斗课上迟到的。”
凯撒歪过头跟霍德尔窃窃私语,“看,原来埃尔文也不敢跟博德他对视,博德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祖父。我想埃尔文团长只是觉得跟皇太子殿下对视会很不礼貌。”说着霍德尔一如往常地接过林青宴递来的牛奶,喝了一口。
凯撒奇怪地看着霍德尔,“你不是不喜欢喝牛奶吗。”
虽说是一家人,但国王与两位王子的作息时间不一样,故少有早上一起用餐的机会。但为数不多的几次林青宴给霍德尔递牛奶的行为凯撒却是记得了。
觉得自己很慈祥很亲切的凯撒·博尔吉亚很上心地给去他那里的霍德尔准备了牛奶,霍德尔不但一口未动,甚至下意识地推远了一些。凯撒这才明白他并不喜欢喝牛奶,可霍德尔现在喝牛奶喝的很香甜啊……
霍德尔扭头“看”向一边的林青宴。
凯撒秒懂,他倍感无奈,觉得自己这两个孙子会不会太黏在一起了。不过想想霍德尔的特殊情况凯撒也就不说什么了。
“真是的……小孩子越大越不可爱,小的时候又软又迷糊,可爱的不得了……自从跟了那个该死的利威尔学格斗术,就冷冰冰的,深沉的跟哥哥一样。”凯撒跟一边的埃尔文小声抱怨,但看那自得的眼神却也没有真的责怪的意思。
“殿下聪慧,陛下请不必忧心。”埃尔文下意识直视凯撒,又像是想起什么迅速低下。
这样的反应看的凯撒眼睛微眯,他又对着霍德尔小声嘀咕,“士兵是要跟长官对视的,因为这能让长官看到他没有动摇的心。埃尔文很明显也有这个习惯,所以一定是他不想跟博德对视而已。”
“您很无聊。”霍德尔不予反应。
凯撒撇撇嘴,又好奇的问,“路西菲尔,你怎么跟霍德尔打起来了?”
路西菲尔手一顿,看向林青宴。
林青宴微微一笑,“路西菲尔睡相很不好,昨天晚上把我从床上踹了下去,然后我告诉了霍德尔。”
霍德尔听了“看”向凯撒,“我昨天陪着一个快死的老头睡了一晚,很愤怒。而从小到大哥哥的床只有我睡过,我很愤怒。”
凯撒半晌无语,有些尴尬地看了埃尔文一眼,而埃尔文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的专心用食。
凯撒哈哈一笑,“没关系嘛,小孩子,多打几架感情就好了!我跟多托那个混蛋,也是从小打到大的!”
四个人全都如同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专心用食。
当林青宴用餐完毕习惯性地看霍德尔时,却发现一直坐在身边的人离开了。
林青宴愣了一下就想到他去了哪里。
他笑着起身,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让霍德尔这么紧张……是因为林青宴的存在,还是因为那个人本身。
对啊,凯撒说的没错,自从利威尔成了他们的老师,霍德尔就不再摆出天真可爱的样子来糊弄人了。
同时,王室专用室外训练场,霍德尔在与利威尔对峙,利威尔身边还站着埃尔文。
“滚出这里,再也不要踏入王都,我饶你一命。”霍德尔冷漠地说,带着不明显的焦虑。
“我是你的老师,你没有斥责我的资格。”利威尔同样的语气凌厉。
霍德尔直接拿出枪对准利威尔,“我让你滚,别让我和我哥看到你,脏了我们的眼!”
利威尔刚要发作,就被埃尔文拦住,“那是王室专用的枪,不是火枪,不要乱来。”
然后他对霍德尔朗声道,“请问殿下,皇太子殿下知道您的行为吗?”
霍德尔语气微妙,“你在用哥哥压我?”
埃尔文不置可否,“我们听从皇太子殿下的命令,还望殿下耐心等待皇太子殿下的到来。”
霍德尔安静下来,声音飘渺,“你胆子很大……你很聪明,但不够聪明……”
“霍德尔……”林青宴的呼唤已在近前。
霍德尔果断扣动扳机,密集的子弹向利威尔覆盖而去。
如果说利威尔前一刻只是一头趴卧在草丛中休息的豹子,那么现在他已经开始奔跑。
他独特的反握双刀,整个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旋转起来,绚烂的刀光组成他坚实的防御。
可是人力毕竟是人力,他也只能堪堪护住要害,其他的地方,就有心无力了。
一枚细小的子弹穿越刀光之间的空隙,击碎了利威尔的右膝盖骨,穿透而过。
瞬间的腿部的无力让他栽倒在地,那样狼狈,对接下来即将面临的攻击无能为力。
他憎恨地看着霍德尔,带着赤‖裸裸的杀意,带着不甘心的愤怒。
他多久没这么憎恨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似乎是八年前埃尔文抓到他,把他的头踏入泥浆,用同伴的生命威胁他的时候。
“殿下请息怒。”埃尔文也抽出刀,挡在利威尔身前。
霍德尔面无表情的继续开枪,只有利威尔死了,林青宴才不能看出他是谁。而埃尔文还有用,不能在他面前使用能力,不然就要将其抹杀了。
埃尔文速度并没有利威尔快,护住了要害的同时,身上出现了三个血洞。所幸,没有伤到骨头。
霍德尔收起枪,因为林青宴已经到了,没有必要再杀人灭口了。
“埃尔文团长,向王子挥刀,您是想要造反吗?”林青宴像是没有看到那正在冒血的三个血洞,一上来就是质问。
“事出有因,请殿下明察。”埃尔文目光坚毅,没有开口告霍德尔的状,似乎是真的相信皇太子殿下会给他一个清白。
林青宴不再看他,只是看向他身后的利威尔。
只一眼,他就变了脸色。
“父王……”林青宴的哀吟声微不可闻,却能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可是他突然就恢复正常,笑的温婉,“霍德尔不是让他滚吗?带着他滚吧。”
然后他看向那些仆人护卫,“一样给我滚!”
埃尔文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可他只能被护卫搀扶着离开王宫。
埃尔文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皇太子直接扯着二王子的胳膊,二王子跌跌撞撞地小跑着跟随。
林青宴死死地掐着霍德尔的胳膊,一路拽着到了一处无人之地,猛的推到墙上。
他双手撑在霍德尔头两边,形成强烈的压迫。
“奥丁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不然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见到他!他只剩残魂,谁伤了他!”林青宴一句句疑问接踵而至,如同暴降的雨水。
霍德尔的眼睛透过薄薄的眼皮看他,“我杀了他,吞噬了他的法则……我觉得我很仁慈,因为我还给留下了一半的灵魂。”
“他是你的父亲!”
一股酸涩的痛从林青宴心里蔓延,那是失去亲人的痛,那是博德的痛……
“不……”霍德尔摇头,“那是博德的父亲。”
林青宴一拳击碎了他头边的墙壁,拳印深陷,“那么,母亲呢?母亲她呢!”
霍德尔靠上去一脸乖巧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她为了保护奥丁……承受了绝大部分的攻击……死了,包括灵魂也毁灭了……”
骤然的钻心之痛让林青宴窒息,他伸手抓向霍德尔,却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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