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阳照在冰冷的铁栅栏上显得很冷,一群穿着囚服的罪犯正站在院子里放风。其中有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眼睛望着天空,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那蔚蓝的天,清冷的风,还有似有若无的轻雾。
猛的有人在外面喊:“2576有人来看你。”
那女人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向外走去。
坐在探监室外面的男人虽然面有沧桑,但看起来精神尚好。望着女人的目光没有什么情绪,平静地犹如一汪深潭。
女人有些局促,缓缓拿起电话,欲言又止,终是问了句:“她还好吗?”
男人像是早知道女人关心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还没醒。”
女人听了这话脸部抽动了下,晶莹的泪珠即刻滚落下来,喃喃着:“是我害了她。”
男人长叹口气,撂下句话:“李翰昨天执行了枪决”,而后便转身架着双拐离去。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来,因为这个女人与他已无瓜葛。
男人是死里逃生的程谷元,女人则是归国接受惩罚的钟燕玲。
李翰是队长特意放走的,秦炎柏跟着他找到了已经气若游丝的悠草。但送到医院时似乎已经太晚,悠草只能靠呼吸机勉强维持生命。
大夫建议秦炎柏放弃,因为悠草这种情况几乎等于脑死亡,想要醒转的机会微乎其微。
秦炎柏拒绝了大夫的建议,将自己全部的工资都拿来维系悠草的生命。秦大妈是第一次这么支持儿子,每天都会去医院照顾悠草,替她擦身给她说话。
秦母总是抹着眼泪说悠草这辈子太可怜了,这么好的孩子,不该最后死的那么悲惨。就算醒不过来,死了以后也知道这世界上有人关心她的。
秦炎柏变得沉默,除了专心工作外,业余时间全部会陪在悠草的身边。每天除了读书外,还会带来一捧新鲜的薰衣草。
还记得那个初夏的天台,站在那里画着心事的女孩,以为谁也看不懂。但后来秦炎柏明白了,虽然身处囹圄,背着沉重的生活包袱,那个坚强的女孩一直在期待自己的爱情。
紫色的海浪就是她梦中的童话,而那个稻草人就是正在守护爱情的自己。
虽然口口声声不谈爱情,却比谁都期盼真爱的降临。
“晴小朗拖着箱子往前走,尽管鞋子磨破了,握着箱子的手上打满水泡,她仍然没有停下步伐。这是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荒野,而她脚下则是笔直伸展到天边的公路。没有汽车、没有行人,甚至连只鸟儿也不曾飞过。但她就是那么执着的走着,像是看到了天际会有那梦中的美景。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脚趾已经凉飕飕地碰到了地上,而十个手指上已经变成了血泡,她也没有放弃意思。路越来越陡,徒步变得异常艰难,人已经几乎无法直立。然而当用尽全部的力量爬到路的最高峰时,眼前的一幕令她惊呆了。因为那是满满的花海,是她梦中的天堂……”
这段文字是秦炎柏每天必读的,而每每当他声情并茂的读完时,泪水总会情不自禁的落下来。悠草就像晴小朗,可她却没这么幸运的看到自己的天堂。
读完书,秦炎柏一如往常的拿着脸盆去了卫生间。已经两年了,他不奢望什么,只求可以好好陪伴悠草这未知的生命时间。
然而,他走得太急,却没看见悠草那带着血压计的手指,微微抖动了下,眼角处滑落出一颗晶莹的泪珠。
那璀璨的泪滴,犹如折射着灿烂光芒的钻石,带着勃勃的生机,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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