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外面的天色,我才发现已经过了一夜,昨夜母皇昏迷过去,连晚膳都没用,我也什么都没有吃,此时已是饥肠辘辘。
唤人送了点粥和小菜进来,我胃口大开,一个劲的吃着,母皇在一旁笑着,说道:“看到阿萝吃的这么开心,我的胃口也突然好了很多。”
我讨好的夹了些菜在母皇的小碟子里,说道:“那母皇快吃吧,阿萝很少跟母皇一起吃饭呢!”
母皇也为我夹了一些菜,说:“帝王家不比得寻常百姓家。”
我将头埋在碗里,虽然不是刻意去记住,但后来的很多年,母皇的这句话时时都会在我脑海里响起。
帝王家不比的寻常百姓家,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阿萝,你说的事做的怎么样了?”母皇将手中的金筷子放下,揉着额头问我。
我的眼睛盯在那双筷子上,夏安国礼制,帝王才可以用金筷子,但是金筷子不能试出食物是否有毒。
“阿萝,为何一直盯着这双筷子?母皇问你话呢!”母皇轻轻拍了下桌子。
我回神,放下手里的银筷子,说道:“那个事需要慢慢来,要是做不到预期的效果,母皇可别责怪阿萝。”
听完我的话,母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即便做不到也情有可原,早些年,****酒楼遍地都是,接着是斗鸡斗蛐蛐,现在又是养鲛人,这醉月城看似繁华,其实内里已是腐朽不堪,无奈我一个女子,有心无力,最后只好冷眼旁观。”
“母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起身走到母皇身边,我握紧她的双手,肯定的看着母皇。
她只是一个女子,撑了夏安国二十余载,使得夏安国百姓没有受到战乱,已是很不错。
“唉……看着你们兄妹三人中只有你比较贴心,母皇很是欣慰。”母皇含笑拍了拍我的手。
我不敢去接母皇的话,只是勉强的笑着点头。昨日病发了不让去找太医,其实母皇心里和父亲都应该她是怎么回事,还有昨日父亲对母皇的态度,明显跟以往太不一样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当我在思考着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话对话时,父亲悄无声息的进来了,只带得珠帘一阵响动。
皱眉看了眼桌上的小崔,父亲脸色不是很好看,就伸手将一碟比较辛辣的菜拿开了,边说:“以后你不能再吃那么辛辣的食物,叫御膳房的御厨将宫里的菜色都做的清淡些。”
母皇不满的瞪了眼父亲,说道:“我喜欢味道浓一点的菜色,突然叫我用清淡的菜,我定然会吃不下饭。”语气间带着女儿的娇态,是我不曾见过的。
父亲看了一眼我,掀开衣袍坐下母皇身边,温言劝说:“你身体不比往日,你看,你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应该更为懂事才是,你要是不吃,那我往后便每日来陪你一起吃,这样可好?”
“早些年你干什么去了?”母皇不高兴的拿起筷子就要去夹那碟菜。
父亲眉头一皱,将菜再拿远些,面有愠色:“阿萝还在这里呢!”
闻言我哈哈一笑,这才是夫妻的样子嘛,我就不在这里瞎凑热闹了,留着父亲好好陪陪母皇罢了。
成婚二十余载,不知他们以后还有多少时日会如同今日这般和睦相处呢!
外面天光大好,我招人带路去找据说在御花园等我的薄夙轩,心情好了很多。
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刚到园子里,国师居然也在那里,他好薄夙轩两人都是白衣飘飘,一时间惹了很多宫人驻足观望。
我折了一枝花枝握在手里,眯着眼看向同时看着我的两人,笑问:“两位佳人可是在等我赴约?”
国师愣了一下,随即含笑不语。薄夙轩皱眉自上而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装的煞有其事!但是可惜我和国师都不是佳人。”
“公主应问我们是否在等佳人赴约。”国师轻笑了一声,冲薄夙轩点了下头,朝我走来,说:“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仰着头看向国师,笑着说好。
国师一般都是呆在他的国师府,平日里很少会出门,今日竟来找我,我当然不能说不好。
一路行至御花园伸出的荷花池边,国师一直安静不语,可我有些受不了那么安静的与一个人相处,就率先开口。
“今日天气很好,国师是来御花园秋游的么?可曾带来侍女,可曾带来烧烤架?”
“哦?什么是烧烤架?”走在我前面的两步闻言回头看着我,眼里带着好奇。
我哈哈一笑,说道:“那就是用来烤食物的东西而已,这边没有。”
国师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国师是个闷油瓶,所以与他相处一般都会觉得是煎熬,尤其是我这种话多的人,跟他走在一起简直觉得会闷的发慌。
“公主近日可否觉得身体有些异于往常?”走到一个假山旁,国师终于舍得停下来。
异常?我尴尬的看了国师一眼,他该不是如此的神通广大,竟然能看出我和薄夙轩之间已经那个了吧?
国师看我脸色异常,轻咳了一下,随即别过脸,望着远处的荷塘,说道:“公主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公主可否觉得自己的心房跟平时感觉不一样?”
啥?心房?我低头看着我胸口的地方,忍不住将手放上去,面上微烫,低声说:“没什么异常,只不过这里……住进了个薄夙轩而已。”
“咳咳!”国师的身体晃了晃,依旧没有回头看我。
“真没什么不同,相比于从前,我只不过是将薄夙轩放在心里了而已。”我如是说。
国师的身体再次动了动,回头看着我说:“公主会不会偶尔做些莫名其妙的梦?会不会觉得心口时常发热,觉得有气息在流动?”
我点了点头,回答他:“这倒是有,这种感觉是是在我与薄夙轩……那夜,我不知是梦游还是怎么的,听到了一阵箫声,然后我居然看到了沉渊和清绡,而且心口也偶尔会有一股气息在蠢蠢欲动。”
“沉睡了一千年的鲛珠,终于要觉醒了么?”国师将手里的拂尘往眼前一划,面色凝重的看着湛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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