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最新章节来自屋┕_┙檐┕_┙下文學網:等我回到故乡的时候,已经是年关将近了,从县城到我家的路一如往年的大雪覆盖,所有的车辆的轮胎都打着链条依然只能缓慢的爬行。路上是看不到行人的,只有路中间被车辆碾过的痕迹,然后便是白雪覆盖着的万物,这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我不是从县城直接回家的,我逗留在了县城一整天,一是为了等我的一个表哥,其二是为了看望一位恩人。
我的这位恩人在我们县城是个特别著名的家伙,他是算命的,他们都叫他高瞎子,其实他可不是瞎子,只是眼睛有些异状,显得眼白特别多眼球特小,他本名也不姓高,他姓萧,只是因为他算命总是特别准,用我们当地的话叫高见(就是高明的意思)师傅。所以喊得人多了,便都叫他高瞎子,当然当面并不这么喊,都喊他高先生。
自然,在他这儿喊他高先生可是会吃亏的,因为了解的人都是喊他萧师傅,喊高先生的多半是在外面听闻他叫高瞎子,在这里来分不清,糊里糊涂喊了高先生。对此,他们要承受的代价便是需要付出更多一些的酬金了,但是似乎是因为他实在是算命太准了,也并没有人为此来这里跟他考究他的不地道。
“不忙了?”我勾着他的肩问他,“往年年底不是会很多人来找你问姻缘么?”
“手拿下来,”他拍掉我的手说,“没心情和你闹。你这家伙一出门这么久,都跟我这儿没半点消息,我还以为你又惹了什么不该惹的,陷在外面了。”
“呸呸呸,可别瞎说奥,干你们这行的,可不能瞎说,很灵的。”我收回手,双手合十,虔诚的冲着三清老爷说,“这老家伙胡说可不能当真。”
“没事,我随口说是没事的。”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说,我上次都吓怕了,你还来吓我。”我点着香给三清老爷点上。
“虔诚,虔诚,点香呢,别和我吹牛。”她指指我,提醒我专注。
我一脸虔诚的上完香,跑过去继续勾他的肩,“师傅,最近道行又没有什么大涨啊?还能不能像上次那样,那个鸡蛋从我肚子上滚出一鸡蛋的虫子啊。”
“你长年在外面跑,是该预防也是该的。”他说,“老爷过世了,你还不知道吗?”他看着我说。
我有些惊讶,并不知道老爷怎么会过世,老爷是他的师傅,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我之前受了惊吓,便是托了好些人请动老爷,然后,才搞到他,托他给我回魂,去蛊,反正特别不容易,当时我的指甲已经白了六个,按照他们老人的说话大概就是已经失魂了六个月了,如果到了十月,失魂便投胎为人了,而我便要死去了,所以那段时间我总是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
“什么时候的事?我真不知道!“我回答他。
“冬月,下初雪的时候。是癌。“他说,神情有些落寞,”师傅临死的时候才把他的绝技交给我,但是也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顺着他的话问,但是当我问出口的时候我便反悔了,我知道我问了不该问的。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知道别的算命的总是算的不准吗?因为他们并不是去算,他们是去推测。“
“这个我知道,“我说,”因为他们算不了。“
“不,不是算不了“他解释说,”他们不敢去算,因为道破天机是要受天谴的,你大概听过小孩儿在还没有沾染世俗的污染的时候能够告诉大人一些即将发生的大事,甚至到最后自己变成石头。“
“嗯,我听过。“我说。
“但我是真的去算了,“他看着我,神情有些萧索。
“那你给自己算了吗?“我问他。
他摇摇头,过了一会才说:“算不到自己的。我知道师傅临终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命数,是师傅拼了最后一口气给我算了一命。“他说着说着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
我紧紧的搂着他的肩,妄图能给他多一些的安慰。我大概知道他泄了太多的天机,结局不是那么的好,所以不等他说下去,就开口安慰说:”没有那么玄乎,你这不是积德行善了嘛,命是会变的。”
“人的命天注定,变不了太多,大体上是已经注定了的。“他言语中颇有些认命的感觉。
“你还记得,我当初给你治病的时候说过的话吗?“他问我。
“那句话?你对我说那么多话,全是把我吓尿裤子的话,我哪儿敢记得啊。“我说。
他微微一笑说:”我说你的命很特殊,我算不到。”
“那是你道行不够。“我说,”我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特殊的人。“
他摇摇头,“不是这么回事,首先,你是我唯一一个算不到命数的人。而且,我因为算不到所以特别好奇,请了师傅和好几个比我厉害的多的老怪物,他们也都算不到。“
我心中有些微微自喜,可是还是有些不能相信,我觉得自己能是一般人就挺好了,不要听起来这么玄乎,“你别拿忽悠别人那套来忽悠我了,我知道这是你的老把戏了。“我自以为看破了他的玄机。
“不管你信不信,我肯定不是骗你。“他表情依然严肃,继而落寞。”有三清做见证。“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茬了,便不说话,看着三清的雕像,那么的陈旧,我不知道他们还能见证什么,所以依然是不信,但是我却并没再说什么.
“这样吧,我给你一本书你拿去看吧。“他说着从他的书堆里随便的掏出了一本书递给我,我看他给的随意,自己也就随意的接了过来,名字也没看便塞进了包里。正好看见包里有些从北京待会来的特产,便拿了一包递给他,他显得特别高兴,说:“那咱们就互不相欠了。”
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表哥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便和他作了别,出门去车站接我表哥去了。[请牢记本站网址:屋?檐?下?文學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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