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城自北参攻下后,惨遭多次屠城,如今剩余的青壮年已是寥寥。稍有点门路的早在北参兵临城下时便已拖家带口前去与北参毗邻的郾城避祸。一时郾城人满为患,本就因这战事人人自危,郾城太守赵单直接下令严守城门,严令禁止放任何人进城,以免重蹈淄城覆辙,不慎放入敌军进城。
这自然只是官面上的话,实际上,赵单早已做好北参一旦攻入城,便卷起家当携着家眷逃跑的准备。当然不愿将这些难民都放进城来,引起骚乱。更何况,这还是他大捞一笔横财的绝佳机会。
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了城门外难民遍布,城内人心惶惶。
城门边上或卧或坐的难民们,一个个神情悲苦,饥肠辘辘的样子,大多都是男人拖家带口地逃难来这,所以老弱妇孺皆有,个个满怀希望的来,却被拒之门外,大概已死守了几日,如今还是只能在这等死。几乎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城门方向。
忽然,这群难民的队伍里出现了些骚动。
远远望去,那群衣衫褴褛的百姓里出现了一行衣着普通却气质不凡的青年。
正是夜蔺然一行。
他们本是直奔淄城而去,但城内防守着实太过严密,只能换了个打算,决定先在郾城驻足。当得城门便见那厚重的城墙上贴有一张布告,上面写明不放任何人进城。可城门处却仍有人通行。
夜蔺然挑起眉梢,在离城门不远处下了马,走到城墙末端。在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婶面前停下,微微蹲下身。
“这位大姐,你们怎么不进城呢?”夜蔺然一脸涉世未深的少年模样,一脸好奇地向着那个大婶问道。
“这位小哥,你没看那布告么。郾城的太守大人闭城了,只许出不许进。”那个大婶哀叹着回道。
“那你们怎么不走?”
“走。我们能走去哪。那北参的军队恐怕很快就会攻来,我们就只能在这等死了。”说着她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夜蔺然张了张口,复又闭上。
眺望了下城门,此时正有一个锦衣公子带着几名随从模样的人与那守城军官说些什么。又在那动作了几下,那军官便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的打开城门。
看着那个锦衣公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夜蔺然皱着眉状似不解地问:“不是不放人进去了吗,刚才那人怎么却被放进去了?”
那大婶还在那哀叹着,身旁的一个大叔却义愤填膺地抢了话:“赵单那个狗官,说什么不放人进城,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以为谁不知道?还不是想发笔战争横财,有钱的散点银子早就进去了。咱们这些没权没势的还不是就只有在这等死的命!”
“那你们就没想过冲进去?”鹰元按捺不住地插了话。
旁边又有人回道:“冲进去?谈何容易。你且看看我们这些没进得城的,至少都已饿了两三天,还不消说这大多都是老弱妇孺。只怕还没看到这郾城里面是什么样,就被那守城的乱枪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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