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一心回复敦实温厚的馒头:你神逻辑?
哟嗬?
敦实温厚的馒头回复一心:你才神逻辑你全家都神逻辑
键盘的声音就和我心跳声一样如擂鼓,这人有病啊又骂我神逻辑。学校校园网忽然断了,我切换到流量继续刷,就看到她很嚣张地发来一条:“我草你有没有搞懂笑点啊,疯子一样就开喷……”
这画面太凶残我呕死了不想看!
我反正回来回去就会一句“你才xx你全家都xx。”
我直接回:“你讲讲道理?是谁先开口骂人的?出来混的就不要怕被说,谁先开口喷人的?我不回你还当我怕你了?”
我真的呕死了!如果我是基友就好了!她有本事将辩驳的话说得跟书面表达法律辩论赛似的,光看那些堆砌的神乎其神的道理就能让人晕头转向。
她还在发什么,我这边的qq闪了。严漱发了张图片过来。
我呵呵冷笑戳开。
……是和学校官方微信的对话。
a大小助手:臣罪该万死。
严漱:去吧,拖出去斩了
a大小助手:闪闪~闪闪~闪闪~不要啊~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我的名字。
我还没有打字,严漱发了个哭的表情过来。然后开始叫我。
闪闪。
闪闪。
闪闪。
我错了。严漱这么发过来。
仿佛可以在脑海里想象出严漱将我的名字揉在一起念时候的柔软的样子,但是我火从心头起,那女的说错话关你什么事情?要你跑来跟我道歉?
敦实温厚的馒头:滚
严漱:不是说你的
严漱:是开开玩笑的
敦实温厚的馒头:呵呵了,我也是开玩笑的
敦实温厚的馒头:那只逗比
敦实温厚的馒头:走好不送
敦实温厚的馒头:神你们全家
严漱:闪闪生气了
我当然生气了!
敦实温厚的馒头:还什么搞懂笑点?她笑死算了!
敦实温厚的馒头:这么多人特么对着我轰干什么?傻x
我一股脑儿发出去,严漱任我一通发泄,然后在我傻x的x刚发过去后他发了一串省略号过来,跟我解释:你们误解了啊。
尼玛你很懂她哦?
我直接让严漱“滚”:她还我草?我说什么了我?我回她一句神逻辑还说我骂人了?卧槽也不看看谁先骂人的,明明是她好吗……
我不记得那天轰隆隆发了什么过去,我只是纠结一个点:明明是她先说我的!难道她觉得脑残是口头禅吗?还是觉得我的“你全家都xx”才算是脏话呢!我只是想要让严漱承认这一点帮我一起骂她啊!我凑他特么什么都不说还在这里帮她跟我道歉在这里搅混水!我简直气哭!
敦实温厚的馒头:我会她一句神逻辑她居然还生气了!
我气疯了,明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还是打了发出去了,我觉得我在挑衅严漱!
敦实温厚的馒头:呵呵你也就认识这种人了。
敦实温厚的馒头:复习着碰到你们这群傻逼
敦实温厚的馒头:再见
然后我抖开好友列表,熟门熟路地将严漱丢进了黑名单。
至于那个什么一心什么的,眼不见为净!
——我猜中了结局却没有猜中过程。我的qq在一秒钟之内被异地登陆了。
我赶回寝室,一阵狂奔后汗水将我的怒气蒸发了不少,我打开电脑居然一下子就登陆成功。我看着右下角弹出的上次登陆地址a国,无语凝咽。
严漱直接发来语音。我一边按下接通,一边百度qq号注册。尼玛太憋屈了!
严漱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闪闪。”
我粗声粗气:“干嘛。”
“不要不理我。”
我忽然一下子就瘫在凳子上了,这声音太柔和了,我感觉到我的鸡皮和我的汗毛在一起共振。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啊,我哼哼了两声:“哦,我也有错……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但是我对着你生气了……可是那个女的那件事上我没有错!”
“没事,让你这种小事交给我来。”
“卧槽说得好像我做错了一样!”
“闪闪你不要这样!我和她是同学,和你才是朋友啊。”
“哦……”我有些愉悦,然后关掉了注册qq号的网页。
“那我是不是没错啊。”
“没错。”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内人呢?”
严漱诚实:“她不理我了。”
我坐起来:“尼玛啊我忽然觉得我档次变低了,他不理你了你才来找我的?”
我翻出qq表情发了个系统表情【再见】过去,严漱立马疾言:“我最不喜欢这个表情了!闪闪你不要不理我——”
啊,总觉得严漱哪里怪怪的。我们的对话也怪怪的。
——
严漱似乎开始忙起来,可能是没有刮干净,我偶尔可以从他每日发来的从来没有经过ps美照中发现青色的胡茬。
我偶尔回一下,其实全都默默长按保存到了手机了。
我们交流并不多,他有天和我说:等我。
研一的那年我忽然收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我今年买了很多糖等你来。”
号码是纯然的陌生,我上午收到的,下午无聊的时候翻出来看,闲得蛋疼就回了一条:“发错了吧?”
那头秒回发来哭的表情:“闪闪好不浪漫。”
我惊呆:“你谁!”
“才多久没见闪闪就忘了相好的了。”
我估摸着估摸着就猜到手机号的主人了……骗人,严漱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
手机又忽地一震,掌心酸麻。
“闪闪,来接我。”
我吓得丢了手机。
一定不是应该还在读研二的严漱。
学校教学楼后面有一湾很浅的池塘。夏日鱼儿在水草中穿梭,水草柔嫩的指尖在鱼儿周身滑过如情思缱绻。
我和同学约好了在这里交接东西。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一只干净修长的手划过我的脸颊往我嘴里塞了颗糖。
一个人坐到我身边,将我的手心打开,塞进一张糖果纸,糖果纸的纹路被捋平,只剩下一点点折痕在阳光下像是年轮。
“吃饭了吗?”
“没。”
分不清是谁在讲话。我猛地站起来,阳光落下,他穿着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黑色的石英表深沉的华丽着,手边深棕色的拉杆箱倒在地上。我盯着他头顶的发旋,有一种微妙而强烈的情绪在我胸口左突右撞。我脚下一晃,他伸手来拉我,我视线模糊地甩开,恨将起来,自己回身一下跳进池塘里。
巨大的水花在我们身前炸开淋了一头。
他忽然跑过来右臂搂过我的肩膀,像是好哥们似的,脸埋在我的颈窝,深深地说:“嗯,洗掉外面的味道,真怀念闪闪。”
严漱的回归似乎就像今天不在家里烧饭吃了而去下馆子一样。爸妈以及周边人都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似的。老爸老妈还开始了例行的争吵。
“这都结婚快三十年了你还没有带我出去旅过游!”老妈踮起脚尖在老爸身上恶狠狠状掐了一下,老爸吃痛地惊呼起来,哎哟哎哟地交换着:“老婆哎——”
我从书里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却听见老爸忽然铿锵决定道:“我们出去玩吧。”
我愣了一下,远远地朝他们说:“我还在实习请不出假。”
我觉得如果说在严漱出国前我还一腔少女心思,心里时时刻刻都能生出些浪漫情调出来,现在我觉得我真是干瘪极了。比如老爸老妈相携出去郊游过二人世界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带上我。而我直到回到家里空荡荡地面对一张父母两人联手签名的便利贴时才反应过来。
结果这放假变成了我一个人的放假,回想当年我刚上大学,两个礼拜不回家我妈就会发短信来跟我说“想女儿想哭了”时的寂寞场景,我觉得我比烟花还寂寞。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是鸭腿哥。
说起来,鸭腿哥忽然就变成了我的兄弟一枚,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有把所有雄性生物的技能,其实我后来明了就是我自己太丑。我倒现在还是不明白鸭腿哥当年怎么会忽然跑过来说我很好下饭的。说来也巧,鸭腿哥毕业后居然到我家这边来找工作了,一次在路上遇见两人都很是惊喜。
我刚“嗨”了一声,就听见鸭腿哥那边的哀嚎:“顾闪同志!”
“鸭腿同志!”
鸭腿哥的声音很哀怨:“顾闪同志你怎么把我删了。”
我不明所以:“什么删了?”
我听见手机一声响,鸭腿哥发来一条彩信,只见彩信上是他的qq打开的我的对话窗口,他往窗口右边的我的qq秀上想要点赞,却显示“你不是对方好友”这样的字样……
我……
“顾闪同志,你自己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已经很懂人情世故的我望了望天色,肚子一声咕叫:“我请你吃饭吧!”
“好嘞!”
“不过鸭腿,我真的没有删你qq。”我忽然想到什么,眉头有些抽:“前阵子我的qq被盗号了……”
我换掉工作时穿的衣服,出门在门口撞进严漱,他骑着自行车,远远地朝我挥手。我小跑步跑过去打量他的行头。
“闪闪。”严漱叫住我:“去超市吗?我们买菜去。”
我愣了一下随即道:“没我要出门。”
严漱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道:“待会儿回来?”
我思索了一下:“是的吧……”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