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儿,你和她,是不同的!”
“不同,自然是不同,她的命值钱,我的命不值钱!”
唐七眉眼一动,喜道:“你这样说,我很高兴,知道你还能为我吃醋,就说明你心里还有我!”
“没有,你没有对我承诺过任何东西,所以不要冠冕堂皇地指责我!我对你早已死心,我的心里如今只有那个人!”
“我会娶你!一定会!”
那个男人,为什么总是那个男人,他就真的那么好?你不是要承诺吗?我给你,这样的话,你就不会离开我了吧!
唐七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如火一样的灼热,“我是爱你的!”
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对他的好,享受着她对他的爱意,他以为他可以绝情弃爱,可是当他听说她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的时候,他的心开始汹涌起来,疼痛起来,有一点点无助,有一点点绝望。他突然发现,他比想象中的要在乎她,那个曾经天天围着她转的女人,那个整日唠唠叨叨的女人,那个俗气世俗的女人,那个像杂草一样坚韧的女人,那个他以为会永远爱他,永远等着他的女人——
究竟是何时,他回头看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不,他不能忍受!
“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啊——”这种突如其来的告白,像一记闷棍,搅得金华心里一阵冰凉,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她曾经怀着美好的心情盼了很多年,可是如今终于如愿听到,她却只能呵呵一笑,晚了,真的是太晚了。
“你在骗你自己。”他不信。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不,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此刻的真实感受。”
金华倔强坚韧的眼神儿更加加重了唐七的愤怒。
“是吗?那就让我来证明一下好了!”
唐七眉心一蹙。目光里闪过一丝寒意,他一把揽过金华。将她死死抵在柱子上,俯身狠狠吻了下去。一向高贵如兰,淡定冷漠的唐七竟然也会有如此狂野霸道的时刻。任凭金华推他,打他,踢他,他就是不肯放手。
是渴望已久的那个人吗?记忆里的容颜,一袭白衣。永远别扭冷淡的少年?不是应该早就死心了吗?他那时可是选择了别人而弃你的生死于不顾,你不是应该恨他入骨?那你砰砰狂跳着的心脏是怎么回事儿?你眼角流下的泪水是怎么回事儿?你按耐不住的悸动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会想要更多?为什么突然生出了那种强烈的渴望,想要咬他,啃他。撕扯他,想要像他对自己一样去折磨他?
绝望的气息在唇齿之间留恋,唐七用力地允吸着金华的唇瓣,好像还不够,他伸手禁锢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启开紧紧闭合着的牙齿,然后长驱直入,似乎要深入到她的灵魂。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金华终于溃不成军,在空中握成拳头的手渐渐松开。不知何时,悄悄爬上了那人的脊背。
感受到金华的回应,唐七微微一滞,接着更加疯狂地索取起来,金华不甘示弱,两个人疯狂地揉搓着对方的身体,紧紧地贴住对方,恨不得将彼此按进自己的身体。一阵血腥味儿弥漫开来,也不知是谁咬破了谁的唇瓣。
轰隆隆的雷声突然席卷而过,接着倾盆的大雨哗哗地落了下来,冷风夹杂着凉意,倒灌入衣袖,金华禁不住一个寒颤,突然清醒过来。
她一把推开唐七,捂住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惊慌失措。
不行,她不可以这样,她不能对不起难离,
金华心乱如麻,她曾经以为唐七并不爱她,可是今天她动摇了,更让她慌乱的是,她竟然为这份不甚明朗的情意感觉到一丝隐隐的喜悦。她还爱着唐七?这个念头迸入脑海,不行,不可以,这是罪恶的,可耻的!她不是对他已经绝望了吗?她应该对他绝望,不,她必须对他绝望。
“金华,你就是一个贱人!”
一巴掌狠狠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金华看也未看唐七,便转身落荒而逃。她慌慌张张地冲出王府,冲到大街上,等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她已经置身在熟悉的画舫之上。
难离从书本上抬起头,看到那个突然冲进来的女人,还没来得及对她微笑,便见她猛地冲上来,抱住他就开始疯狂地在他身上啃咬起来。
书本默然脱手,跌落在地上,难离诧异地睁大眼睛,抱住了金华微微颤抖着的身体。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金华完全没有理会难离关切的询问,反而伸手去解他的衣带,只是片刻之间,难离的胸膛便裸了出来。金华离开难离的唇瓣,低头向他的颈间,胸膛之上,胡乱地亲吻着。
难离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被一个女人如此挑逗,还是一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他真的是很辛苦,很辛苦才忍住回应她的冲动。
他恨自己的理智,可他不愿意在她冲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去做可能会后悔的事情,他等着她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时候,一直都在等——
“华儿——”难离伸手去捉不安分地在自己身上游走的那双小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金华收住自己的动作,抬起头,她的双目红肿,她看到难离对着她摇头,泪水突然便决了堤,汹涌而出。
“你会后悔的!你可能会失去我,你知不知道!”
难离依然固执地摇着头,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事情。
“傻丫头,我后悔也好过你后悔!”
金华突然一巴掌扇在难离的脸上,然后伸臂圈住了他的脖子,紧紧贴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真的会失去我的——”
不,我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的,你这辈子一定,肯定会属于我,只会属于我——
大雨呼呼啦啦地落了下来,唐逸之看着呆呆立在大雨中的瘦削身影,不由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他提足潇洒地走入雨中,和那人并肩而立,雨水狂乱地打在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怎么?后悔了?”
那人侧过脑袋对着唐逸之,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如同自言自语,“不去爱任何一个人,永远都在逢场作戏,也许我应该学你!”
唐七转身而走,唐逸之看着唐七走远的背影,突然嘴角一勾,看着漫天的雨幕,悠悠低语一句,“也许我应该学你们才是,去轰轰烈烈,义无反顾地爱一个人一次,爱情这东西,好像很诱人的样子——”
那晚之后,日子仍旧照常进行。金华每天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她不愿去想,不愿去问,只是暂时将所有的迷茫与痛苦搁置到一边儿,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破衣服,你陪我去嘛!”一大早,金华便毫无顾忌地闯进夜锦衣的房间。
夜锦衣躺在床上,被金华这样突兀地从睡梦中摇醒,他很生气,特别生气。他睁开惺忪的双眼,狠狠瞪了金华一下,又翻了个身,背过去,重新阖上了眼睛。
金华死皮赖脸地转到床的另一侧,干脆趴到夜锦衣的耳边,扯着嗓子嚷嚷:“破衣服,破衣服——”
夜锦衣闭目打了一个哈欠,完全无视金华的小动作,反而一把抓住被子,盖过头顶,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金华见夜锦衣如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劈头盖脸道:“破衣服!”
夜锦衣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把从床上坐起,没好气地望着金华:“姑奶奶,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我好困啊——”
金华嘿嘿一笑:“那你说,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陪,陪,刀山火海都陪你去,行了吧!”无论如何,先把这个大麻烦打发走再说。
金华不放心,“不许耍赖,一言为定!”
夜锦衣重新打了个哈欠,呓语道:“行了,我是君子,君子是不会说话不算数的,你尽管放心就好,赶紧出去吧,我要再睡一会儿,记得把门儿给带上!”
“好,好,”金华乐滋滋地连声答应,看了一眼夜锦衣,便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
昨天收的杰克先生的请帖,邀请金华携伴儿参加她们在船上举办的宴会。金华想来想去,还是带夜锦衣去比较合适。可是夜锦衣听说要去看洋人的玩意儿,压根儿提不起一点儿兴致,便一口拒绝了,金华如今软磨硬泡,终于说动了夜锦衣,自然是十分高兴。
夜锦衣穿着一身洋人的衣服,别别扭扭地坐在椅子里,不耐烦地等着金华出来。
过了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金华才终于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我说花花你怎么这么——”夜锦衣一句话堵在嗓子眼儿里,他看见金华的那一刻,不由便愣住了,真没想到,穿上洋装的金华,别有一番婀娜多姿的情致,让人不敢直视。
金华目光微愕,她显然也被夜锦衣的装扮震撼到了,乖乖,这洋人的衣服还真是不错,竟然能将破衣服衬托得如此挺拔高贵。
原来破衣服的身材这么好,她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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