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地太快,饭后也没有事做。便想早早睡了。手机却响了起来,短信简单的两个字:出来。
我将信将疑地出来,黑暗中一个人影突然过来拉起了我的手,差点吓得尖叫出来,只听他道:“是我。”心才安了下来。
“搞什么嘛!大晚上的吓死人了。”我生气地道。
却听他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搞得神神秘秘的。”我问,他却不答,只一路拉着我走。我一路叽叽喳喳地追问,他也不答。这更闹得我心里痒痒的。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嘛?
“到了。”
“什么嘛!带人家来这种竹林干嘛?”正骂着时突然看到眼前的情景,惊呆地怔在那里。
简直太美了!暗夜里无数的流光在我的面前飞来飞去。原来是萤火虫,它们闪着晶莹的光亮,在暗夜中自由自在地飞舞,汇聚成巨大的光带。我在其中也轻快地跳动地身子,企图追逐那幽暗中的唯一亮光。
“我很开心。这是我看过的最美丽的风景之一。”我看着Fly说。
“之一?还有什么?”他问。
脑海中浮现出那夜绚烂的烟火。原来在我的记忆中,存在的最美好的风景是与他有关的。
“没有什么。”我不好意思说。
他走过来正对着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从前的我们,彼此都戴着面具对彼此,互相隐瞒。现在,我摘下我的面具,你也卸下你的面具,好吗?”
“嗯,还有的风景是那日你让我看到的烟火。”我腼腆地说。
他扑哧一笑,道:“从现在开始,我不是Fly,我是沈昌珉。知道我为什么取Fly这个英文名吗?”
“嗯?”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只飞鸟,我会永远飞翔,不会为任何人而选择停留。”
飞鸟?这个说法不是第一次听说,曾经于姐劝我的时候,也说他是只不会停下来的鸟。Fly,飞翔。阿依,有枝可依。那么阿依这个名字是否也与这相关呢?依,是希望有一天他飞累了的话还是会想起我这个可以依靠吧?
“我告诉你个秘密。从这刻起,我决定再不会隐瞒你任何事情。”
我好奇:“什么?”
他专注地看着我说:“其实小雪爱上的那个男生,他在海边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
我呆呆地思索着这句话。不言而喻,我们都已经明白这个故事背后所隐含的东西。
这刻,我感觉很震惊,内心涌出很多莫名其妙的情感。
最美的时刻,是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也正好爱上了我。
即使是遗失的曾经,可是却依然庆幸我们相遇。就让那一段回忆永远珍藏在我们的心中。
“我的家庭,此次我回去后,我见到病床上的他。他变得苍老、瘦弱。早已丧失了我记忆中高大傲慢的形象。原来我已经那么多年没有见过他,他老得那么快,老得让我都认不得。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可是再见时才终于庆幸我还是回来了。”
我知道他口中的他是他的爸爸。我也庆幸当时的我果断让他走了。
“伯父还好吗?”我问。他爸爸见到他一定会很开心。
“不久前已经走了。我处理好后事和公司之后就赶回来了。”
我心一热,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因为其他原因耽搁了。可是心里涌起悲伤,他失去了父亲,很难过吧!我说:“对不起。”
他笑:“这又不是你的错,更何况我还得感谢你让我回去。我的心情在回来前就已经收拾好了,你不用担心。”
我还是走上去抱住了他,我说没事的时候其实心里很难过,他说没事的时候是否也如此。而我所能做的事只有给他一个拥抱,把我的温暖和关怀传递给他。
“我的爸爸,一直都是花花公子,即使在婚后也没有任何收敛,到处流连风花雪月之地,沾花惹草。我时常看见我的妈妈一个人在客厅等他到天亮。后来,她患上了抑郁症和失眠症。那一年,我十岁,父亲提出离婚,因为他外面的女人和他闹。可我的妈妈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婚。那场离婚官司持续了半年。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要说了。”我听得心惊胆战,已经呜咽出了声。当时听到这件事只是一笔带过,并未有过这样详实的经过。再一次听到时,内心更为悲痛。这样惨痛的一切,当时的他只是个孩子,是如何承受的,更何况,他所经历的一切说不定比我想象的更加残忍。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他在我的耳边道歉着。
“不是,我只是难过。那么小的你怎么能承受这些。”我说。
“我把藏于我心底最深处的记忆和痛苦说与你听,不是想让你分担我的痛苦,只是想让你更加了解我,其实我也许并没有你心中想象的那样好,这样的我,你还会接受吗?”顺势,他松开了我。
“我的心中从来没有想象过你很好。”我说。事实也是如此,从第一次在颁奖典礼上见面,他就未给我留下过什么好印象,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更是让我敬而远之,所以,我根本从未想象过他的好。反而是后来,在每一次我有危难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他,才一点一点让我感受到了他的好。
他欣然地看着我继续说:“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所以我把一切秘密说给你听。曾经我不相信爱情,可是现在我想用尽所有尝试去爱一个人。”
心中动容,他说卸下自己的面具,与我坦诚相待。可是我隐瞒他的事却太多太多。我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其实,我也有很多秘密要告诉你,你听了后,可能会想一想是否要重新认识一下我。”
“其实我的真名叫陈清和,我是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启天的孙女。”我说完小心翼翼地去观察他的反应。可是那张脸却没有任何异常,眼神也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怎么?你不惊讶吗?你也不讨厌我欺骗了你吗?”
他淡然地说:“我不在乎你是谁的孙女,在我眼中,你就是你。我在乎的是面前真真实实的你,而不是你的身份。可是我仍是很高兴,你愿意主动告诉我这些。”
我感动地看着他,他重新拥抱住了我,说:“我已经摘下了我的面具,做回了沈昌珉,你也卸下你的面具,从现在开始,你是陈清和,我是沈昌珉。我们重新相爱,好吗?”
没有繁华的背景,没有盛大的告白,只简简单单一句我们重新相爱,好吗?就像圣洁的教堂中神父问你愿意嫁给他吗?我的回答是我愿意。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