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严家那本嘈杂不断,没有人注意到,被宗妇扶着的官氏见得严三的样子惨叫一声,当即昏厥了过去。宗妇也是吓得够呛,都顾不上去扶起她,任她摔的更重。
殷璃飞淡看了眼注意力已然被隔壁家吸引去的群众,不声不响的推门进了院子。而院子里,哥舒璟正双手束后立在那里!
“孩子呢?”殷璃飞下意识问。就在刚刚,担心孩子的身体,所以她让哥舒璟先抱着从后墙进来了。
“在房间里,你娘在照顾着!”哥舒璟说。
殷璃飞听得这话,眸光微动,便大步往侧卧走去。
“诶!”这时,听见哥舒璟仿佛想阻止的声音。
殷璃飞便下意识回头看向哥舒璟疑惑问:“怎么了?”
却见哥舒璟突然抬起一手,殷璃飞想起之前,猛然后退一步双手护在身前:“你能不能换个方式给我传授内力啊?”
哥舒璟微微一愣,已经取下面具的俊美容颜上在月华的映射下更添魅惑,又满是无辜。见得殷璃飞忌惮的样子,便勾唇一笑,指向她的头顶。
殷璃飞几乎被他眼底的柔光迷惑,愣了一下才下意识抬手,便在发间摸到一片树叶。顿时大囧,脸颊通红。可是,突然又想起,这个男人是有主的……她的原则就是,远离一切叫做其他女人所属品的生物。当然,她爹和哥哥除外!于是收敛了心神,最终淡漠的看了哥舒璟一眼转身就走,且淡淡的说:
“谢谢!”
虽然她现在谈不上喜欢他,却不可否认相处时总会偶然被其触动一丝莫名的情绪。这种情绪她理不清,却也不是无知无觉。
说起来,这个男人集出众的外貌、财富、权利、地位于一身。虽然有点贵族脾气,交流下来,却也觉得颇有思想和见的,并不如同一般的古人迂腐。
而至今过来,遇见的男人都太渣!她殷璃飞是人生肉长的感情动物,人是不比不处不知道好,真怕长期下去,不是对哥舒璟日久生情,就是看破红尘。尤其,她还感觉到这个人好像也有那么点不对劲……
下意识的,又觉得哥舒璟明明有了心爱的女子还有意无意的招惹自己,实在又有点不是东西。但时代如此,令她又矛盾的觉得好像不是他的错。不过,这些也不代表她打算和人共事一夫,或者向别人的错妥协自己的人生。
这么想以后,殷璃飞决定,明日一早,还是好好和哥舒璟商量商量,让他趁早离开自己家吧!
如果这里没有纷争的话,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乡村里随心所欲的生活。
见得殷璃飞离去,这回倒换哥舒璟诧异了,分明觉得她最后给的那一眼写满厌恶,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他哪里又招惹她了?
“飞儿!”殷璃飞思绪转折间进了屋,就听见兰氏的声音,跟着回神。却见兰氏站在榻边,手里正端着一只碗,碗里是被开水调成稀糊的糕点。
母女的眸光对上,一个清灵纯净,一个则是心虚的一闪便躲开了。
“娘!”殷璃飞轻唤了一声,跟着走近床边看孩子。顺手就接过兰氏手里的碗,一点点的喂起孩子。心里想着,这只是暂时的,毕竟这孩子还太小,并不是吃这些东西的时候,明天去村子里转转,看能不能买头母羊回来!
“飞儿,我……”兰氏见殷璃飞只字不问自己与殷正儒的事情,心里不禁忐忑,欲言又止间,风韵犹存的脸上便染上一层红晕。“你爹他……其实……”
见兰氏支支吾吾半天,话都说完整,殷璃飞这才看向她:“你们长辈的事情无须向我交代,你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不过我还是得提醒娘一点,你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妾了!爹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先不论你们感情是否真,其他人是否善恶,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而且,又能偷偷摸摸到何时?”
“飞儿……”兰氏被殷璃飞说的一阵羞愧难当,仿佛犯了错的孩子,又仿佛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听说,严三明天要接苏寡妇进门了,肚子里还有一个!”殷璃飞一句话,让兰氏脸色发白,顿时紧张的揪起衣袂。下一刻,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跟着终于忍不住哭道:“娘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与你爹从小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不是恶人当道,咱们一家三口现在何尝不能美满的生活在一起,如何要这样偷偷摸摸?”
殷璃飞听得叹息,却没有反驳什么,顺手将床头柜上的帕子递了过去。兰氏接过,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诉这些年的委屈——
原来,殷正儒从小家境贫寒,不过所幸得同一个屯,身为师爷的兰父赏识,一路扶持帮衬到其考上解元。这期间十年,殷正儒与青梅竹马的兰氏也是情投意合,两家已经许下婚约。哪知殷正儒进京一趟,不幸被县丞一家算计成婚,一对鸳鸯便被迫分离……
殷正儒觉得对不起兰氏,于是再无联系。直到后来,兰氏一家落难,正巧殷老夫人出现,却只来及帮兰氏买了身,后将其安排在殷家庄子上生活。
在殷正儒与官氏无所出五年后,殷老夫人这才做主让殷正儒见了兰氏,并且纳了她。那个时候,兰氏已经二十出头。
兰氏也是今天才知道,当年陷害自己一家被发卖为奴,妻离子散的尽也是听说了她与殷正儒往事的官氏。心底不禁又恨又无奈,在刚刚女儿教训过她,也算解了几分气。
“那又如何?”殷璃飞听完,却是叹口气如此说。
兰氏以前不说,是不想女儿有心里负担。既然今天已经与官氏撕破脸,就不忌惮了,本以为女儿会和自己同仇敌忾,至少会骂官氏几句,却没有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一句回应,不禁愕然的看着殷璃飞。
殷璃飞跟着说:“不论过去事实如何,我现在只知道,被我叫做爹的那个男人是别人的相公,可以和你的仇人同床共枕的别人的男人!那个逍遥法外害了你和外公一家的罪魁祸首,现在还嚣张在殷家居大,是殷正儒堂堂正正的正妻!而娘你呢,你现在又算什么?”
“我,我……”一连串事实被摆在眼前,兰氏一时间哑口无言,顿觉羞愧无比,心底却明明又有几分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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