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近些日子以来,陈长忧在晋王府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一日,嘉仪公主来府上游玩,却因陈长忧的质子身份而请看了她,却见陈长忧并不把她当成尊贵的公主般恭敬,便心生一计,想要捉弄陈长忧一番。
庭院内,嘉怡公主将陈长忧唤到荷塘边,趁着说话的空当儿,想要将陈长忧给踢入池中,谁知陈长忧早就戒备,竟在嘉怡公主之前动了脚,大胆地将嘉怡公主给踹进了荷花池里。
池水虽然并不是很深,但嘉仪公主人还小,并不能凭借一己之力爬上来,又因她不谙水性,此刻便只能求助于陈长忧,陈长忧便并不将她拉上来,只顿在岸边得意道:“想要我救你,可以啊,你得求我。”
嘉怡公主虽然平时骄纵跋扈,眼下却也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求了陈长忧之后,陈长忧才伸出一只胳膊递下去,嘉怡握住陈长忧的手,可陈长忧却还是没有把她往上拉,嘉怡见陈长忧胳膊并不使力,急道:“陈长忧,你到底想要怎样?”
陈长忧笑:“我在陈国皇宫中排行第五,你就喊我一声五哥哥吧,你若是喊得好听了,我才把你拉上来。”
知道嘉怡平时跋扈成性,又想到之前在墨国皇宫里,嘉怡公主和墨东阳之间的那股热乎劲,陈长忧便萌生了想要戏弄嘉怡公主的念头,一番言语“调戏”后,嘉怡也有些怒了,竟然趁着陈长忧不备,手下猛地出力,将陈长忧也一并地拉入了荷花池内。
陈长忧栽倒池内,衣服全部湿透,嘉怡公主因为不识水性,此刻为了安全,竟然紧紧地将陈长忧抱了个满怀,还得意洋洋地对着陈长忧扮鬼脸,陈长忧使劲要推开嘉怡,可嘉怡却比狗皮膏药还狗皮膏药,死死抱着她,说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陈长忧被嘉怡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气愤之余,便伸手揪住了嘉怡的耳朵,谁知嘉怡却一点都不怕痛的样子,任由她揪住耳朵。
陈长忧正揪着嘉怡公主的耳朵,那边墨东阳听到风声便赶了来,见两人如此光景,便唤人将嘉怡公主带下去换衣服,见陈长忧衣服也湿透了,墨东阳十分“体贴”地带着陈长忧回了屋。
屋内,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屏风,陈长忧在屏风后面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却正好碰上太监过来给墨东阳送药。
陈长忧又想起墨东阳这糟糕的体质,心里微微有些难过,她在墨东阳对面坐下来,看着墨东阳手里盛着汤药的瓷碗,说道:“我能不能尝一下这药苦不苦?”
没想到陈长忧会突然提出这个请求,墨东阳心里一愣,面上对着陈长忧轻轻笑了笑,道:“你身体好得很,尝这药干嘛?”说完便将汤药一饮而尽。
前脚送药的太监刚拿着空碗离开,后脚嘉怡公主便进了屋来,看了陈长忧一眼,嘉怡公主说道:“我有些话要单独跟皇兄将,闲杂人等还请回避。”
陈长忧在心里白了嘉怡公主一眼,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退下。刚出屋子没多久,陈长忧竟然就在路上遇到了邻桑,而邻桑对陈长忧并没有多少好感,他表情十分傲娇地瞥了陈长忧一眼,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要走过去,陈长忧嘴里默默念叨了一句:“巨婴啊!”
听到陈长忧的话,邻桑脚步一停,转而质问陈长忧道:“你说谁是巨婴呢!”
陈长忧看向邻桑,道:“听人说,你今年只有七岁,七岁就长这么高了,不是巨婴是什么?”陈长忧说着便比划了一下,意思指邻桑的身高达到她肩膀,又道:“说巨婴也不对,应该说,是个巨大的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有些介意别人说自己小,邻桑反驳道:“你有见过哪个孩子能把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成年男子给喝倒下的?”
陈长忧问:“空口白话,你又没证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邻桑道:“真假一看便知,剑如风此刻便酒醉在床,皆是因为之前与我比酒。”
听了邻桑的话,陈长忧眼睛一亮,如果真是这样,那正是一个囚禁剑如风的好机会。又与邻桑随便说了几句话,陈长忧便寻空告辞,她转了几个弯,这才来到剑如风房前,见门外站着两名看守的人,原是邻桑不放心,便让侍卫在此处候着。
陈长忧与门前守护的人说了几句话,便光明正大地进屋去剑如风,果真见那剑如风烂醉如泥地躺在床上,沉睡不醒。这时不囚禁他更待何时?并不浪费时间,陈长忧动作麻利地将剑如风给成功囚禁到监狱空间里,完成任务的时间前后不到一秒钟,之后,陈长忧又走出屋子,对着看守在外的侍卫说道:“你们怎地骗我?剑如风明明不在房间,又何故骗我他就在里面?”
陈长忧表情真挚,侍卫一头雾水,走进一看,哪里还有剑如风的身影,难不成这人还能凭空消失?在剑如风屋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寻找了一番,几乎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剑如风的影子,两名侍卫不由大骇。
……
那厢嘉仪公主正和墨东阳说着话,只听嘉怡公主压低了声音,唯恐被其他人听了去,小声对墨东阳说道:“皇兄,嘉怡觉得这陈国五皇子有古怪,你该不会是抓错人了吧?”
听嘉怡这么说,墨东阳也想到陈长忧平日里的言行确实不像是一个皇子,并不多说什么,只道:“怎么?”
想到刚才在荷花池内,她抱着陈长忧时的触感,嘉怡公主不禁皱了皱眉,说:“我怎么觉得这陈长忧不像个男人,倒像是个女子呢。”
身体跟女人一样软,最重要的是,因为衣服湿透的缘故,她又抱得陈长忧极紧,能感受到陈长忧是有胸的,想到这里,嘉怡公主改口道:“不对,不是像,我敢肯定,这陈长忧一定是个女人!”
墨东阳闻言一怔,还没等他说什么话,外面便有人禀报,说是剑如风突然间无故离奇失踪了。墨东阳让来报那人退下,又吩咐嘉怡道:“且不论陈长忧是男是女,总之这件事,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懂么?”
嘉怡连连点头,墨东阳这才赶往外面与人议事。
剑如风凭空消失,肯本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按照众人的口供来看,似乎陈长忧是最有嫌疑的人,可是她又有什么能耐能在一秒钟时间里将剑如风给掳走?这事太多稀奇,一时之间,墨东阳也只能了事。
……
成功将剑如风囚禁后,陈长忧得到了系统相应的奖励——将系统从她大脑里卸载,从而安装在另一个载体上面。
对此,陈长忧十分乐意,正好屋前路过一只黑色的野猫,陈长忧想也不想,当下决定,将系统装载在这只野猫身上!
完成系统的卸载和重新装载后,陈长忧抱起野猫,为自己多了一个有形的同伴而开心,系统却宣布了下一个任务,道:“接下来的囚禁任务是囚身,囚禁目标是雪茹。”
对此,陈长忧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己可以在墨东阳身边再呆一段时间了,可却也不得不忧。
陈长忧心想,雪茹手无缚鸡之力的,要囚禁她还不容易?可是,她却稍微有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自己才刚让墨东阳失去剑如风这一个心腹,现在又要让他失去雪茹么?况且,怎么说,这个雪茹似乎对她也算……爱慕?
这么想着,陈长忧决定,让墨东阳缓上几天,之后再囚禁雪茹。
可是没成想,这一缓却缓生了一件事端。
那日墨东阳在晋王府设宴,太子在宴席期间喝多了酒,去小解的时候却恰恰在后院里遇到了雪茹。雪茹本来就生得极美,温柔婉约得跟仙女儿一样,让本就有些好色的太子怎能不动心?便上前去捉住了雪茹的手腕,趁着酒意便要调~戏一番。
而陈长忧因为上次太子派人刺杀墨东阳,又害得她背上挨刀的事情而有些耿耿于怀,见太子离席,便偷偷跟着他来到后院,想看看能否趁机戏耍太子一番,也好报个一箭之仇。谁知却正好碰上太子要轻薄雪茹。
雪茹一介弱质女流,还能敌得过太子的力道,只见太子一脸淫~荡笑容,大手摸去了雪茹滑嫩的脸颊,陈长忧当前走过去,两三下就将雪茹从太子怀里给解救了出来。陈长忧将雪茹拦在身后,看向太子谎称道:“她是我的女人!”
“笑话!区区一个质子俘虏,在这里跟本太子废什么话!”因为陈长忧对他并不怎么恭敬,太子心里来了怒气,便要问罪陈长忧,而陈长忧却颇有些天地不怕的气势,竟扬手就要打太子,可这巴掌还没有落下来,墨东阳却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他几个大步走上前去,抬脚就踹向陈长忧的大腿,陈长忧始料未及跌倒在地,一旁的雪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墨东阳冷冷看向陈长忧,又吩咐人将她给押了下去,陈长忧心里有气,她好心帮他维护雪茹,他倒好,竟然恩将仇报,还了她一脚!
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陈长忧在屋里越想越气,正在气头上,墨东阳却走了进来,见到墨东阳,陈长忧想也不想,抄起榻上的玉枕就朝向墨东阳砸去,幸亏墨东阳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玉枕,不然非得被她砸出个什么毛病来不可。
见陈长忧真动了气,墨东阳走上前来安慰了几句,他字里行间倒也是真心实意的,道刚才一番只是为了护她周围云云。
陈长忧负气躺在榻上,背对着墨东阳,竟耍起了小性子,她跟墨东阳置气,而墨东阳竟然也很耐心地向她解释,安慰道:“我若不那样对你,太子怎会消气?太子不消气,你此刻又怎能相安无事?若是被太子盯上,可不就是仅仅只挨一脚这么简单的了。”
陈长忧依旧不说话,墨东阳又说了一番,陈长忧便也慢慢消了些气,墨东阳见状,又故意逗陈长忧说道:“你若是娶了雪茹,太子就没有理由向我要人了。”
陈长忧当然不会娶雪茹,现下听墨东阳这样说,便连连找借口推辞,见陈长忧微窘,墨东阳唇角不动声色地弯了弯,说道:“要不你劝雪茹跟了我,这样太子也没理由要人。”
“不行!”陈长忧急,道:“你说过了,要把雪茹让给我的!”
墨东阳闻言浅笑不语。
陈长忧想到什么,便又问道:“你是怎么摆平太子那个色狼的?”
墨东阳道:“让雪茹去伺候太子了。”
听他语气不咸不淡,陈长忧自然不信,道:“你才舍不得呢!”墨东阳只浅浅笑着,并没有说话。
墨东阳检查了一番陈长忧的小腿,见无大碍便松了一口气,让陈长忧好好休息之后,墨东阳便要起身来开,正准备走,陈长忧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墨东阳回头看向陈长忧,问道:“怎么了?”
陈长忧把脸偏到里面,并不看向墨东阳,也不让墨东阳看到她的表情,小声说道:“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你给我使个眼神,我听你的就是。千万别再踢我了,怪伤心的。”
陈长忧说完话后便松开了墨东阳的手腕,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为何,竟然萌生了一些奇怪的情绪。墨东阳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陈长忧的头发,手臂顿在半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么的古怪,终是没有触碰到陈长忧的一分一毫。
……
陈长忧早上一起来,却见系统猫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晃得她眼乱,见她起身,系统猫就像是成心要逗耍她一样,竟跑出了屋子。陈长忧随即追去,没想到一路上竟然跟着系统猫来到了雪茹那院。
将系统猫抱在怀中,陈长忧抬头,看见不远处的雪茹屋子里走出一个男人,再一看,不是太子又是何人?陈长忧站在树后,见太子一脸餍足地从雪茹屋中走出,并没有发现到她。
陈长忧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她想起昨晚墨东阳的话,便抱着黑猫走进了雪茹的屋子,闻得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古怪的味道,又见雪茹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渍。
从雪茹屋子里退出来后,陈长忧心里微微有些抑郁起来。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看到了墨东阳的薄凉,心里未免有些堵,怀里的系统猫见状,用电子音感概道:“帝王之家,有哪几个是儿女情长比天大的?”
或许真是这样,在墨东阳这些皇子王爷眼中,儿女情长恐怕真的不算什么……
因为雪茹的事,陈长忧心里沉闷,开始有意疏远起墨东阳来,不得不承认,因为陈长忧这些日子的疏远,墨东阳心里有些别扭起来。
墨王六十寿辰眼看在即,墨东阳便带着陈长忧出府去准备祝寿的寿礼。在选置寿礼的时候,陈长忧看中一件青花瓷,不禁联想到以前小叔叔最大的爱好便是收集这种瓷器,想到自己如今和小叔叔隔着长长的鸿沟,陈长忧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墨东阳将陈长忧的所有细微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心里竟然也有些沉闷起来。
两人一路上并没有说过什么话,买完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突然遇见了刺客,本来以为又是太子之流派来的人,却没想到,此次刺杀,敌人竟明显是冲着陈长忧来的。
打斗过程中,趁陈长忧被两名刺客缠住分不开手,另一刺客用剑就要从背后刺向陈长忧,墨东阳见状,几乎是下意识处于身体本能地上前,一把就握住了刺客朝向陈长忧刺来的剑!他一脚踹倒刺客,夺过剑来,刺穿了刺客心脏,与此同时,陈长忧也摆平了跟前的两名刺客。
又经历过一番打斗,当所有刺客都倒地不起时,陈长忧拿过一旁掉在地上的剑,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砍了刚才害墨东阳右手负伤流血的刺客的一条胳膊。
墨东阳有意留了一个活口,正要逼问是谁排来的,那刺客却突然吞下藏在牙缝里的毒药,自尽而死。
两人没办法,总算相安无事地回到晋王府,立马便有太医来为墨东阳包扎右手掌心的伤口。太医走后,屋里便只剩下了墨东阳和陈长忧两人。
陈长忧因为墨东阳为她拦剑而有些小小的感动,墨东阳只在一旁温柔地安慰她,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墨东阳却突然问道:“长忧,你相信我么?”
因为心里还感动着,看着墨东阳刚刚包扎好右手,陈长忧重重点了点头,说道:“相信,除了小叔叔,你对我最好!”
听陈长忧这样说,又想到她之前的话,墨东阳不禁好奇起来,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陈国五皇子有什么对她很好的小叔叔,便问道:“小叔叔是谁?”
陈长忧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好回答,静了半响,便搪塞他道:“就是一个对我很好很照顾的人。”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之后陈长忧便离开让墨东阳好好休息。当只剩下墨东阳一个人的时候,他却开始反思起自己今日的行为,他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为陈长忧拦剑呢?他连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陈国五皇子都不确定。
是因为想报答她上次为他挡刀的事情么?可是……这种慈悲之心,他又何时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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