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沣看了看李骛,又看了看手里端着的精致的汝窑茶杯,慢悠悠的说道,“你这是家里家外的不让人省心呐,三春是那么美好的女子,你却不知道珍惜,要不然你就放手,你有眼不识美玉,自是有人欣赏”,
李骛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三春是我媳妇,我干嘛要放手?我怎么就不知道珍惜了,我还跟你说啊,你那点心思我可全都清楚呢,你也老大不小啦,该干嘛去干嘛去,我儿子都会走路了,你还单着呢,有意思吗?”
杜子沣却毫不在意李骛话里面的调侃,“我从没打算隐瞒自己的心思,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三春是我师妹,做师兄的肯定要关心她,你如果胆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我必定会带着她们母子远走高飞,绝对不会留在这里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李骛的脸色难看起来,“三春是我的媳妇,我自己的妻儿我自己保护,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插手,我李骛可以发誓,今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的我妻儿”
“保护?”杜子沣嗤笑道,“外面的传闻究竟是怎么回事?三爷倒是多情啊,你知不知道,你对另一个女人多情,就是对你的妻子的背板和不忠,也是对她极大的伤害,你就是这样保护三春的?你知道你这样做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吗?你设身处地的为她想过吗?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把三春留在这里受苦的,你如果不能善待她,就请你放手,要不然的话,我就是舍上所有,也要跟你争到底的”,
李骛看着杜子沣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心里不由得就紧张起来,他大瞪着一双凤眼,“我、我什么时候多情了,外面的传闻都是有人别有用心散布的,我根本就没做对不起三春儿的事呀,你要跟我争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些委屈跟气愤,
“你没做对不起三春的事情最好,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形非常的复杂,但是,你如果是真心的爱着三春,就要把话说清楚,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心性也是极要强的,一旦她觉得伤了心,肯定会做着离开你的打算的,到那时,你们夫妻之间别再有了罅隙,被别人钻了空子,恐怕就悔之晚矣了”,杜子沣异常认真的分析着,
李骛频频点头啊,想到前几日三春的态度,还觉得心有余悸呢,幸亏自己及时的跟三春把话都说开了,要不然呀,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呢。
想到此,他对杜子沣说道,“我自然是了解三春的性格了,你放心吧,今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也要怪我一时的鬼迷心窍,其实,我当时真的没想怎么样,唉,却差点酿成了大错”,
杜子沣严肃的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那个柳家五小姐真的没有什么吗?”,
李骛一听就急了,“我跟她能有什么?我年轻的时候是混蛋,但是也没跟她有过任何的牵扯啊,这次是听月音说的那些话,我有些触动而已,我都跟三春解释清楚啦,你不能再揪住不放了”,
杜子沣勾了勾嘴角,“你说你啊,有媳妇有儿子的人啦,别人说了几句话你就触动啊,你还怎么为她们负责呢,你可是她们母子的天呢”,
李骛被调侃的有些挂不住脸了,“打住,打住啊,合着让你一说我就不是个东西了,你就别再动什么心思啦,老大不小的了,该成亲就成亲吧,省得将来没人给你养老送终”,
杜子沣也不理会他,接着问道,“现在,打你们王府主意的人不少,你要时刻的小心着,联姻,是最好的途径,从内宅下手,也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三春没有经历过,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就要多警觉了,别再着了人家的道还不自知呢”,杜子沣毕竟年长几岁,又是个沉稳的性子,真是从心里关心着三春,看问题就会看的非常的全面,站在李骛他们的立场把事情都分析到了,及时的给出中肯的意见。
通过这几年的相处,李骛也深知杜子沣是个磊落的君子,自从敬亲王爷带着世子李骜,二公子李骞出征之后,李骛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跟杜子沣商量,其中的原因也是他们之间没有利益派别之争,杜子沣完全是中立的态度,虽然也有人不断地拉拢他,甚至以美色诱惑他,都被一一回绝了,因为,京城目前的局势及其的不明朗,甚至说是混乱,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陷进去的,一旦站错了队,就是泼天的大祸呢,明智如他,怎么能够以身犯险呢,而他已经看出了敬亲王府的中立态度,觉得这个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因为关心三春的境况,杜子沣也乐意跟李骛走的亲近些。
而李骛呢,因着王府的中立,以前很多的朋友都渐渐的疏远了,原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不能彼此勉强。
“我知道外面的情形,她们争她们的,我们就要离的远远的,跟她们闹得越僵越好,动静越大越好,也让大家伙看看我们王府的立场”,李骛有些眉飞色舞的说道,
杜子沣有些无语,眼前这个貌似长不大的男人是怎么赢得三春的心的呢?不过他这个看似无厘头的主意还真是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你让那个梅旒在门口闹腾就是这个原因吧?”
李骛得意的一笑,“还不光这样呢,你就瞧好吧”,
杜子沣还没说话呢,就听楼下已经有人接上话了。
梅旒在桃花源大酒楼门前大放厥词,“把你们的东家叫出来,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奴才,睁开狗眼看看大爷是谁,当今最受宠的梅妃是我姐姐,我是当今的国舅爷,你们这个酒楼是不打算开下去啦,大爷我今天就拆了它……”
“哟哟哟,这是谁呀?我怎么不知道京城里还有位这么牛的国舅爷呢?当我们平远侯府的人都是死人呐”,白胖的平远侯世子刚到桃花源大酒楼的门前,就看到门口围着一大帮人,不由得心里好奇,这可是敬亲王府三爷开的酒楼,哪个不开眼的竟然敢在这里起哄砸场子啊,王府在怎么低调,人家的地位跟那摆着呢,正宗的凤子龙孙啊,想到这里,平远侯世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的八卦细胞都调动起来了,京城小霸王李老三吃瘪,绝对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奇观,于是,他甩动着一身的肥肉,分开人群就挤了核心位置,正好听到了梅旒的狂言,再一看这小子那一副狂傲的样子,就觉得一股火直接就蹿到了脑门上,平远侯府是当朝皇后娘娘的娘家,纯正的皇亲国戚,名正言顺的国舅爷。梅妃只是一个靠着狐媚手段上位的玩物而已,她的弟弟竟然敢在当庭广众之下自称国舅爷,真真是其心可诛,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因此才出言相讥。
要说这个梅旒不是缺心眼,就是无知者无畏,在京城也混了几年了,明亏暗亏的也吃了不少,可是就是不长记性,真应了那句话‘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肯定就是说他这种人的。
京城里大多都是世家弟子,根基深,人脉广,而且个个都是目空一切的主,岂是他这种靠女人裙带关系爆发起来的爆发户可比的,可悲的是,梅旒屡屡想要融入那些世家弟子们的圈子里,却每每铩羽而归,他也不想想,他姐姐梅妃在后宫专宠跋扈,那些宫里的娘娘嫔妃个个都嫉恨着她,而那些女人哪个背后不牵连着一个大家族,自来后宫跟朝堂都是相互牵连的,那些朝官也是极其的排斥梅妃一派的。
梅旒在京城仗势欺人,早已是臭名昭著了,平远侯世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个这个机会可以说是老天赐予的啊,自然要好好把握,绝不浪费的,“唉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梅大少爷吗?我还以为是哪个孙子冒认皇亲,打着我们平远侯府的旗号在外面坑蒙拐骗呢”,
梅旒看着眼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白胖子,又被几句话呛得直窝火,丝毫没客气的就回了一句,“别以为平远侯府有什么了不起,大爷我就是国舅爷,你能怎么地?”,
平远侯世子一听,这小子还挺横,当即脸色一沉,“呸,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皇亲国戚都算不上,竟敢自称国舅,梅家这是要乱了纲常不成?再说了,这里是敬亲王府三爷的酒楼,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难道是要藐视皇权?”,说着冲着皇宫的方向抱拳施礼,
梅旒没想到这个胖子上来就直接上纲上线了,但是他却属于死鸭子嘴硬那一类的,梗着个脖子喊到,“少在这里吓唬大爷,告诉你,梅大爷不怕,我姐姐是最受宠的妃子,就是皇后见了,也得小心回避,你们小小的平远侯府算个屁呀”,说着话也不看平远侯世子的一张白胖大脸此时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伸手指着酒楼的掌柜说道,“你赶紧的让开,要不然大爷今天就拆了这个酒楼,来人,给我砸……”,
平远侯世子气得满面通红,他这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的辱骂,何况还牵扯到皇后,那可是他亲姑姑,也是平远侯府的最大依仗啊,被这么一个土鳖玩意当众侮辱,今后还怎么抬起头来啊,再说了,今天围观的不光是百姓,还有很多世家弟子,那可都是有各自的立场和阵营的,绝对不能自这些人面前失了面子,因此,他脑袋一热,手一摆喊了嗓子,“来人,我看今天谁敢砸”,
双方的手下对峙着,气氛僵持下来。
楼上的包间内,李骛示意杜子沣看停在街角的一顶棕色的小轿,外边看起来及其的普通,边上站着一位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
杜子沣十分不解的看了一眼,问道,“应该是哪个府上的不受宠的小姐吧,不过看那个丫鬟的穿着却又不像小门户出来的,你知道里面的是谁吗?”,
李骛冷笑一声,“接着往下看吧,各路人马该纷纷上场了,好戏就要上演了”,
果不其然,就见那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转过街角,往桃花源大酒楼的方向而来。
杜子沣瞪大眼睛看着,心中对李骛不禁暗暗佩服。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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