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一众人等都默默的坐在那里,屋子里的气氛异常的压抑。
李鹜虽然抓到了二十多年前就该死的万公公,但是,心情却是格外的要郁闷,他恨恨骂道:“该死的阉人,竟敢威胁本少爷,真是嫌命长了”,
众人都不明就里的看着满脸不悦的三少爷,互相使着眼色询问‘谁又惹着这位爷了?’,
只有杜子沣知道李鹜为什么不高兴了,这一切都是从审讯万公公开始的。
企求非分意外获得成功或免除灾害,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心理活动—侥幸。尤其是频临绝境的人,更是祈求能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因此,他们会不惜一切去达到心中所设想的目标。
而求生是所有生物都具备的一种本能,即使狠毒如万公公这类十恶不赦的人,在最后关头,也总幻想抓住那跟属于他的稻草,用尽他本来就不多的筹码来换取一线生机。
万公公看着坐在桌案后面的俊美青年,此时唯一的感受就是后悔,肠子都要悔青了,眼前的年轻人一身的贵气,显然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万公公那么些年在皇宫里浸淫,终日里跟各种人精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副及其善于察言观色的眼睛。白日在禅房看到这个年轻人,就应该能看出此人非比寻常,如今只能恨自己当时太大意了,终日打雁,而今却被雁啄了眼,一失足成千古恨,只是悔恨自己被钱财迷瞎了眼,栽在这个小子的手里了。
万公公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忍不住又偷看了李鹜几眼,心里觉得十分的疑惑,觉得眼前的公子有些眼熟。
李鹜也微眯着凤眼看着跪在下面的这个人,思考着一连串的问题:此人与二十年前的案子究竟有何关系,是否是当年的漏网之鱼,是否在他处还有同党,当年又是怎么靠什么逃出生天的,是否还有幕后黑手,等等。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二十年多年前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曾听父王李暄说过,当初涉案的主犯一个都没留下,全部处死,不夸张地说,甚至祖宗八代就从祖坟里刨出来了,而眼前的人会做胭脂,即使不是主犯,肯定跟当年的主犯有所牵连,竟然没死不说,还能逍遥这么多年,现在还重操旧业,依旧做那个害人的鬼东西。
杜子沣看着沉思中的李鹜,知道他又在转心眼想什么歪点子呢,于是,用手指着跪着的人说道:“说说吧,你究竟是谁?”,
万公公摇摇头,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道:“这位公子说笑了,我是谁?老尼是流云寺的住持,法号静香”,
李鹜一听笑了,“哟哟,你个死阉人,嘴还挺硬,二十多年前你逃了过去,今天你落到小爷手里,算你倒霉,想逃可没那么容易了”,
万公公心里一惊,抬眼仔细打量着说话的俊美青年公子,暗忖道:二十多年前的事,那可是发生在宫廷中的,即使是京城中官家,也不见得人人都知道吧,可是,眼前这个公子开口就说到二十多年前,还点出我也涉及其中,看来知道的不少,这个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嘴里却说道:“这位公子说笑了,老尼一个方外之人,听不懂什么阉人,咸人的”,
李鹜火了,猛地一拍桌案,大声说道:“好你个刁钻的恶奴,见了棺材还不落泪,暗道里那些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万公公挤出一脸的苦相,期期艾艾的说道:“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芍药那个坏女人弄的”,说完又加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啊”,
“芍药是谁?”杜子沣问道
“是老尼好心救助的女子,谁知道竟然是蛇蝎心肠,不仅威胁老尼,还害了一些女孩子”,万公公声音有些哽咽说道,
李鹜一看,气乐了,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不来点硬招不成了,“这么说来,用处子血做胭脂的不是你喽?”,
万公公强自镇定的摇摇头,一言不发,心里却万分的惊恐,他浑身抖动着,暗道:不好啊,能清楚的知道我做胭脂要用处子血,看来肯定是了解当初内幕的人,也清楚自己老底儿,这下子可完蛋了。
人在绝望之时往往想到的不是坐以待毙,而是要垂死挣扎一番,万公公亦是如此,他知道自己的过去绝对不能为外人道,因为牵扯到贵人,如果真把贵人拖下水,那他可真是一丁点希望都没有了,他现在打着扛一扛的主意,如果贵人知道了,是不是还能救他一次呢?但有转念一想,秘方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只要贵人还用得着胭脂,自己就还有活路,只要能熬到贵人出手,自己就再能死里逃生一回。
李鹜一看,这家伙是打定主意死扛到底了,眼珠一转,坏心眼动了起来,他大声喊道:“老于,带几个人进来”,
于四海正带着人侯在门外呢,听到三少招呼他,马上应了一声,进屋就问:“三少有什么吩咐?”,
李鹜抬手一指地上跪着的人说道:“扒下他的裤子,看看他是不是阉人”,
于四海一听,也不敢笑,强忍着答应一声,命令手下把万公公架起来,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带。
万公公一见他们来真的,吓得嗷嗷直叫,“别脱我裤子,这使不得啊,使不得,贫尼是出家人,使不得啊…….”然而几个侍卫齐上,早就七手八脚的把他裤子扒了下来。
“师太,这是个什么玩意啊。”李鹜戏谑道。“竟然是个阉人,我现在是叫你师太呢,还是公公呢?”
随着身份被揭穿,万公公的双手直哆嗦,再也冷静不起来了。
万公公此时真的想死,他不知道是捂着脸合适,还是捂着□合适,双手哆嗦着上下乱动。
杜子沣看到只觉得解气,当时解救出来的12名女子,其中8名已经奄奄一息了,其余四个也都被灌了哑药,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而且身上还有伤痕,明显被虐待折磨过,负责查看伤处的大婶们都不忍心看,都在骂那些没人性的贼人,真该千刀万剐。
李鹜安安稳稳的往椅子上一坐,说道:“说吧,老老实实的说,不许有一点隐瞒”,
万公公哭丧着脸说道:“这位公子,你让我说什么啊?我没什么说的”,
杜子沣气的够呛,这真是个油盐不进的滑头,“你先把你为什么假扮尼姑的是交代清楚吧”,
万公公看也没看杜子沣一眼,低着脑袋装没听见。
李鹜见这阉人半天不作答,便狠狠的对着他的□踢了一脚,直踢得那万公公翻白眼。大喊了一声:“老于,拿出你们的手段来,让他知道什么是厉害”,
于四海带着几个侍卫早就按耐不住了,一听李鹜的吩咐,全都摩拳擦掌的走了过来。
在军营呆过的人不仅有功夫吗,还有很多对付俘虏的招数,因此,让他们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万公公,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刹那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于四海一听,说道:“还能叫的这么大声,说明还没到位,哥几个再加把劲”,
李鹜在一旁说道:“老于,一定要留一口气啊”,
于四海回答道:“三少,这可说不好,我们几个都是下手就控制不住,万一手重了,可就……”,
李鹜一摆手,“没事,能留一口气就留,实在留不了就算了,一问三不知的,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于四海应道:“得嘞,有三少您的这句话,小的们就没啥好顾虑的了,哥几个,听到没?三少吩咐了,死了就死了吧”,
万公公刚才已经疼得昏死过去,刚被冷水泼醒过来,就听到于四海这句“死就死了吧”,吓得两眼一翻,又昏死过去。
万公公在死去活来之间忙活了几个来回后,终于开□代了。
万公公交代完了,才哑着嗓子说道:“能给我一口水喝吗?”,说话声已是有气无力。
李鹜用手指轻敲着桌案说道;“万公公,你做过的坏事可不少,别的不说,就凭你这么些年害过的无辜女子,你就是死上一百回都不足以抵消”,
万公公不死心的问道:“你究竟是谁?我看你很像一位故人”,
于四海大声呵斥道:“我们三少爷是你打听的吗?”,
李鹜却拦住他。“老于,告诉他,让他死的明白些”,
于四海接着说道:“这位是我们敬亲王府的三少爷”,
万公公听完又是一哆嗦,敬亲王府?三少爷?,万公公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直发蒙,眼前浮现出一张美艳精致的脸,跟眼前的三少爷的脸在慢慢的重合,万公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加的苍白。
李鹜走上前踢了他一脚:“怎么样?怕了吧,早知道怕就不会干那么些坏事了,现在死到临头知道怕,晚了”,
“死到临头?”,万公公听到这四个字,眼前是一阵发黑,好像是索命的鬼差来拿他一般,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绝对不能死”,他猛地抱住李鹜的大腿,哀嚎道:“三少爷,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李鹜厌恶的踢开他的手,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痛快的一次说完,那样的话,本小爷一高兴或许就能给你个痛快,让你死的不那么难受”,
万公公看着李鹜,奸笑着说道:“等我说完了,三少爷还能如此的镇定就好了,三少爷可曾想过自己的身世?”,
李鹜一听,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嘛,转身就给了他一脚,“活的不耐烦了?”,
万公公忍着疼说道:“我如果说出来,最不想活这的恐怕是三少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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