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开宇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而女人背对着她侧躺在床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身后跟着来的小马仔靠在韩开宇肩膀上,得意的向他炫耀,“看见没有,这可是市长夫人呐,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你一定要给伺候舒服了。”
凭直觉,韩开宇觉得这人不是陈清末,“这女人叫什么名字?”
“谁知道啊,不过......”小马仔顿了顿,嘴里发出怪异的小声,献宝一样小小声的向韩开宇透露到,“这女人那叫一个骚啊,当初被我们老大上的时候,只差把房顶掀翻了,就是不知道那肚子里的种是不是我们老大的。”
听完男人的话,韩开宇确定下来,这人肯定不是陈清末。那天萧鸣政借口怀孕让他不暴露的同时让陈清末脱身,估计豹子信以为真了,所以告诉靳老大市长夫人怀着孩子,负责绑架的人都不知道市长夫人长什么样,只能跟踪萧鸣政,而这女人误打误撞被人误会所以被绑了过来。
虽然不是陈清末,但是能够和萧鸣政有联系,应该也是认识的人,即使退一万步来说,这个人只是普通人,韩开宇也有义务救她。
心中有了想法,韩开宇故作不知所措的询问男人,“大哥,你看这活,靳老大也没说要怎么报仇,支支招呗,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才能让老大满意啊?”
“孕妇你也上啊,这么重口味?”男人说完又心领神会的嘀咕,“不过我也没上过孕妇,肯定很刺激。”
靳老大也不敢闹出人命,加上俊公子突然失踪了,让他一时间慌了神,哪里还有时间再理会什么市长夫人,陈雅琳被扇了两个巴掌关在了地下室就再没有人理会了,韩开宇负责给她送吃的。她到现在也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一刻不停的在地下室大骂,惹得看守的人烦了,直接动手打了她几次,人虽然老实了很多,但还是倔得很,最后看守的人烦了,直接在饭菜里下药让她沉睡。
俊公子是在别墅里失踪的,靳老大第一个怀疑这是一个陷阱,大老板专门为他设计的陷阱。
靳老大每天忙着找人,豹子哥也趁机得到了许多实权,韩开宇从进来就一直跟着他,所以豹子哥一直将他看做自己的心腹培养,带着他做事见那些中间人,最后委以重任,要他去做最终交易的接头人,不过具体的交易事项却要等到交易当晚才会告诉他。
全市的警察在各个路口设岗盘查,韩开宇这种没在警察视野中出现过的角色此时派上了大用场,豹子哥要他去和萧鸣政谈判。
豹子哥一直送韩开宇到了谈判地点,临下车时将一叠照片递给韩开宇,“如果萧鸣政不妥协,将这些照片给他,再警告他,他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全市还不恢复正常管理,就等着为他老婆孩子收尸吧。”
因为市长夫人的失踪,不仅是全市盘查,就连平时那些地下交易市场和酒吧ktv也加强管制,交易方已经进入了s市,但是看到了现在的状况,必须要求靳老大解决之后才答应交易。
韩开宇身上带着窃听装置,一举一动都必须在豹子哥的监督下进行。
刚进入约定好的地方,萧鸣政的助理就将韩开宇引进了包间里。
通过军方的联系渠道,萧鸣政已经知晓了韩开宇的计划,所以一进门就配合着演了起来。
双方一边拉锯着谈判一边大吃大喝,而韩开宇身边蹲了两个身着饭店制服的人员,全神贯注的拆解着他手腕上的手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豹子哥给的时间不多了,房间里的人全都凝神屏气的注视着两个工作人员的动作,等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腕表再一次套在韩开宇手上了,大家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萧鸣政也是松了一口气,房间里的人都露出了安心的笑容,等所有人员从暗门鱼贯而出了,萧鸣政才朗声开口,“你们的条件我还要再考虑考虑,但是如果她们母子少了一根毫毛,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韩开宇按照豹子哥的嘱咐反呛回去,“你只有三天时间,否则,就等着给你老婆孩子收尸吧。”
话落,韩开宇就起身走了,上了车,豹子哥赞许的看着韩开宇,“不错,没想到你小子胆子小了点口才还不错,以后就跟着我,保证你前途无量。”
“谢谢豹哥提携,我以后就是豹哥的人了,一切以豹哥马首是瞻。”
自从那天之后,陈清末就一直呆在家里,有警察和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着。期间有警察要求给陈清末做笔录,被萧鸣政拒绝了,萧鸣政除了工作也尽量减少外出,陪着她怕她胡思乱想,因为陈雅琳失踪她无比自责,觉得自己眼睁睁看着她被绑架而没有帮忙是不对的。
萧鸣政不在的时候,林安晓每天带着两个孩子来陪陈清末,陈暮娆还在喝奶,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找人陪她玩儿,陈致轩比吉尔米小一点,也正是好动的年纪,陈清末每天要应付两个小鬼,倒也没那么多时间东想西想。
而且吉尔米每天都会打电话吵着要陈清末和他说话,三个孩子聚到一起,陈清末反倒觉得这样的生活一晃就过了。
当陈清末得知消息的时候,所有的抓捕计划已经实施完成并取得了巨大成功,各大报纸头版头条进行了大面积的报道,陈雅琳被特警保护着突破了记者的包围圈,除了身体上受了点伤,孩子经过多番折腾没有保住之外,人没什么大事儿,被救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报警,她记起了酒吧里强-奸她的男人,并扬言要杀了他。
经过一轮彻底打击之后,s市终于恢复了平静,最后靳老大不甘心引爆手表装置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韩开宇左手腕一小股青烟冒了起来,然后就没有后续,最终被警方抓捕。
韩开宇也顺利完成任务,正式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最开心的莫过于李莫西了,天天盯着韩开宇,寸步不离的,生怕他再一次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或许是多日的离别,也或许是认清了自己的感情,韩开宇开始慢慢的接纳李莫西,会接她电话,会陪她吃饭,会在她抱怨的时候主动牵她的手,即使是一句简单的“我喜欢你”也从未说出口过,这样的日子已经让她无比的满足。
李莫西天天往陈家跑,天天在陈清末面前夸韩开宇是多么优秀多么体贴,中了头等大奖一样忍不住向所有人炫耀她的幸福。
这样的日子她等了太久,期待了太久,她想让全世界都知道,韩开宇从此是她李莫西的了,谁也抢不走,谁也不敢抢走。
而对于无端遭受了这样一场劫难的陈雅琳来说,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打掉他,可当他真的一点点的从自己身体里流失的时候,她还是难过痛苦得潸然泪下,努力好强了一辈子,却因为一份执念而毁了全部,最后连孩子也没保住。
日子似乎再次归于平静,陈清末去医院看过一次陈雅琳,她穿着病号服坐在窗边,一言不发的盯着窗外的积满积雪的大树,对于陈清末和萧鸣政的到来似乎并不感到意味。
萧鸣政本不想过来的,可是陈清末执意要来看看陈雅琳,他只得推了手里的工作陪着她一起,因为即使陈雅琳已经变了,他还是不放心她,怕陈清末受欺负。
当初被陈雅琳收买的那两个混混后来也被捕了,因为他们的交代,萧鸣政才知道原来陈雅琳哪天其实是想绑架陈清末的,只是阴差阳错自己反而被绑了,那一刻萧鸣政真想干脆放手不管了,自作孽不可活,或许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呢。
可是看陈清末自责那样子,他就忍不住心疼,即使是为了陈清末,也必须尽力救出陈雅琳。
两个女人以前就没什么交集,要不是因为萧鸣政,要不是因为郑云天的野心,他们这辈子估计都不会认识,将买来的慰问品和鲜花放心之后,陈清末说了一句你好好保重自己,然后走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萧鸣政就担心的拉着她左看右看,生怕陈雅琳又发疯了。
郑云天让其他同学联系了陈清末,说是他们几个还留在s市的一起聚聚,陈清末不好意思拒绝,便点头赴约了,韩开宇被李莫西拉着去旅游了,所以并没有出席,但是萧鸣政这次是死乞白赖的跟着去了。
地点还是池宇的包间,只是人比上次少了一些,虽然上次大家都是意犹未尽,但是有些人在外地路途遥远不方便,除了本身在s市发展的有几个,在附近城市的好几个也特意抽空赶了过来。
陈清末和萧鸣政一出现,立刻招来一片起哄声和口哨声,还有人直接开始吆喝叫喊了,“快点快点,上次是哪些人输了,一人五百,快点......”
“摆脱,你一个人输好吧,所有人都压的他们会在一起,你不是要险中求胜大赚一把所以压了不在一起嘛,今天看你输得脱裤子估计也赔不完了。”
“啊啊啊,我去,你们.......”说话的人一把拉住萧鸣政,演得特别逼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萧师兄啊,你怎么能这么坑小弟呢,一人五百啊,还有那些没来的,你数数,我今天是倾家荡产也出不了池宇大门啊。”
郑云天这次没有担当主持人,尴尬的在一边站着,好几次想来和陈清末搭话,却老是被人打岔过去。
女人聚在一起话题离不开男人,陈清末早就被几个女同学拉过去严加审问了。
萧鸣政被众人簇拥着坐下,似乎很愿意和别人分享他的幸福,听着身边一个个的拍手叫好声和某人的控诉声,忍俊不禁的补了一句,“还叫上我一个。”
本来已经够惨的人立刻一脑门子砸在了桌子上,“萧师兄,不带这么坑娘家人的,我下次买你们早生贵子一举得三成不。”
萧鸣政难得的喜露于色,大笑着回答,“好,下次下注的时候记得叫我,我压十倍。”
饭局上,萧鸣政和陈清末自然成了谈论的焦点,男生们打趣着要萧师兄传授追妻秘诀,女生则一边倒的赞叹着萧鸣政,顺便吐槽两句自己的男人,一大桌子好不热闹。
郑云天等了好久,终于寻了机会和陈清末说上了话,二话不说自己先仰头灌了一大杯白酒,“妹子,是哥哥对不起你,是哥哥糊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哥哥一般见识。”
然后仰头喝下第二杯,“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这样的卑鄙小人也不配求得你的原谅,幸好你和萧师兄都没事儿,,也算是我自己少作一点孽,对不起。”
当郑云天仰头要喝第三杯的时候,萧鸣政开口叫了陈清末,他一开口,众人双眼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因为他喊的是,“老婆,我醉了。”
接下来又是一片起哄声,陈清末抱歉的看了看郑云天,郑云天知道自己作孽太多,不敢要人家原谅了,笑了笑善解人意的开口,“你过去吧,萧师兄估计是真的喝多了。”陈清末走后,郑云天怔怔的看着杯里晃荡的液体,叹了口气,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喉咙里火辣辣的一片,难受得紧。
萧鸣政果然是被灌了许多,陈清末刚坐到他身边,七手八脚的就有人立马满上两人的酒杯,起哄着大喊,“什么都不说,交杯酒先走一个。”
萧鸣政对着陈清末眨了眨眼,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陈清末回以微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不过却被萧鸣政给截了过去。
“萧师兄,难道你要左手交右手的喝吗?”
“废话,我一个被你们灌醉就好了,两个都醉了你们吃好喝好倒是一溜烟跑了,难道要我们自生自灭?”
萧鸣政给陈清末换了果汁,众人接了他的话,挤眉弄眼的好不暧昧,“哎哟,说什么自生自灭啊,楼上总统套房等着二位莅临呢。”
这帮人平时也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玩起来这么疯,看来上次那架势真的是太小儿科了,这次不管男士女士都是放开了不灌醉他们不罢休的架势,陈清末看不下去了,出声威胁大家,“差不多得了啊,要是真把他灌醉了出什么事儿我可找你们负责啊。”
“哎哟喂,这就护上了啊,萧师兄,看来你以后的日子煎熬了啊,家有悍妻,你自求多福吧。”
萧鸣政已经微醉了,只顾着看着陈清末傻乐,听了别人的打趣,高兴的宣布,“这煎熬好啊,你们别嫉妒就好。”
......
最终还是满足了大家的恶趣味,交杯酒、五分钟舌吻、煽情表白......众人能想出来的都一个不落的实现了。
最后萧鸣政似乎是真的喝醉了,倒在陈清末肩膀上休息。手却在桌下不老实起来,抓着陈清末小手一下下揉捏着,还大胆的往他腿间带,陈清末一开始没注意,慢半拍的转头看着对她温柔微笑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陈清末无声的瞪着肇事者,萧鸣政若无其事的对着她温柔的傻笑,让人怎么也发不起火来。
流氓!
陈清末踢了他一脚,没反应,再踢一脚,踢到了桌腿上,差点没把眼泪疼出来。
这会儿萧鸣政似乎是酒醒了,故作好奇的看着她,靠近她暧昧的询问,“怎么了?”
陈清末愤懑的瞪着他,没脸没皮所向无敌,还敢问她怎么了!
那迷蒙的双眼变得湿润,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随意的一扫,就令身旁的人觉得风情万种,心里止不住的柔软。
看了看周围已经趴下了好几个,角落甚至有人正在哭着表白,郑云天一个人坐在对面喝闷酒,饭局似乎也接近了尾声,萧鸣政坐正了身子,“好了,不逗你了,这么晚了差不多该走了吧?”
“等下,我先去洗把脸,你喝了这么多不能开车,待会儿我找司机送我们回去。”
陈清末起身去洗手间放水,放在包里的手机嗡嗡嗡的震动起来,一开始离最近的萧鸣政也没注意,更别说聊嗨了的其他人。
萧鸣政拿着手机出去找陈清末,更重要的是想看看她情况。
屏幕上的号码没有署名,而且是一个本地号码,执着的停了又打,萧鸣政有预感般接了起来,还来不及开口,一个稚嫩的童音传来,“呜呜呜......妈咪......妈咪......”
“您好,请问是陈女士吗?”
萧鸣政还没从那悲戚的童音中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顿了顿才回答,“嗯,我是她老公。”
“您好,我们这里是s市机场,刚刚那个小朋友是搭乘昨天伦敦直飞s市的航班到达s市的,我们联系不到监护人,他说了陈女士的号码让我们联系陈女士,您看陈女士能不能过来确认一下。”
对方礼貌得体的询问,萧鸣政已经从那阵心悸中恢复过来,哑着嗓子问,“他叫什么名字?”
“旅客名单上登记叫吉尔米,英籍华人。”
吉尔米?他怎么会在s市?而且他在哭......
“我们马上就到。”萧鸣政顾不得其他,直接闯进了女士卫生间,几个正在洗手的女人看见一个大男人闯了进来,尖叫着跑出去了,扬言要去找保安。
陈清末听见尖叫声从格子间里出来,一抬眼就看见双眼猩红的萧鸣政立在面前,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在这里,没事儿吧?”
“没事儿。”萧鸣政低声回答,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认真的注视着,看似要从上面看出点什么来一样。
陈清末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脸颊,犹疑着询问,“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嘛?”
萧鸣政把手机递还给陈清末,陈清末翻开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给我手机干嘛?”
“吉尔米是谁?”
虽然明明知晓,他却还是固执的想要亲自从陈清末口中得到确认。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陈清末如预料般,表情立即变得慌乱,眼神也游移不定不敢直视他,习惯性的去撂耳际的碎发,磕磕绊绊的解释,“就,就一个,一个认识的人啊,你怎么知道他?”
“他一个人在机场,现在。”
萧鸣政一直盯着陈清末,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陈清末听了萧鸣政的话,手里的手机啪嗒掉在厚实的地毯上,慌乱的往门口跑。
没来得及和众人打招呼,萧鸣政拉住慌乱的陈清末上了自己的车。
去机场的路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陈清末早已忘了萧鸣政喝了酒不能开车,反而一直催促着他开快点。
萧鸣政一言不发的将车速加到了最大,深夜的机场大道并不算拥挤,但是每到一个路口,不断闪烁的电子眼显示这车违规的次数。
到了收费站下机场高速的时候,上一辆车刚好经过,萧鸣政没有犹豫的一踩油门冲了过去,跑车轰鸣的引擎声在黑夜里尤其刺耳,后面的警笛声很快响起。
“前方车辆,立即靠边停下接受检查......”
警车一直呼啦呼啦的一路更到了机场,即使早就被甩了十万八千里,也执着的跟到了底,在萧鸣政的车旁停下,然后呼叫着总部查这俩车的车牌车主是谁。
车还来不及停稳,陈清末就冲了下去,萧鸣政也随后跟上,车门都来不及关上。
等两人在到达t3航站楼服务台的时候,一个小男孩爬下沙发,踉踉跄跄的扑进陈清末怀里,脸上挂满了泪珠子,一边飚着英文单词一边打着嗝,可想而知哭得有多厉害。
“妈咪......妈咪......”
陈清末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也是哭得不能自己,急切的捧着男孩脸颊亲吻,担忧的查看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鸣政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默默的和旁边等候的空姐办了交接,拉着吉尔米的行李走到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两人。
“走吧,回去再说。”
萧鸣政一把抱起还在噼里啪啦吐着英文单词的吉尔米往外走,全身肌肉都僵硬着,软绵绵的孩子抱在他臂弯里,生怕一个大力弄疼了他,却还有力图镇定不至于迈错了步子走出去。陈清末急忙拉着他小小的行李箱跟上,趴在萧鸣政肩头的吉尔米一点儿也不怕生,睁着墨色的大眼好奇的问陈清末,一口标准的伦敦腔加上他特有的濡濡的童音,听起来异常可爱,“mommy,ilikethisun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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