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说,舞姬胆儿颤,个个开始淬口,直到那件上好舞衣,明晃晃直泛光,一块儿干的地方都没有,她们才抹了抹嘴,收了攻势。
金豆豆点着头:“嗯嗯!这才像样!”转头对上傻了眼易真,笑道:“你这件千人吐,万人淬的衣裳,多配你的身份!这种程度才能劳烦楚掌领出手,你说,是吧?”
易真浑身发颤,半晌才哆嗦嗦出口:“奴婢……不敢……”
金豆豆冷哼:“不敢?刚才说的那么精彩,现在不敢了?看来咱这阶级制度,没能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啊,要不……”
金豆豆本想免了她的舞姬之职,从宠奴做起,即便是舞技不凡,但也不能助长歪风邪气,可话还没说出口,竟见墨央在一旁抬手,优雅的比道:“要不就升了楚掌领的官职,今日起,楚灵儿便是凤舞阁的掌姬,位居二品,赏半年俸禄,便可让她名正言顺的造就可造之才……”
比完,墨央扬起笑脸,对上再次令他惊讶的金豆豆,纤手一舞,比划问:“可好?”
金豆豆张大嘴说不出话,这娘们儿升楚灵儿做掌姬,那她咋办?!
瞧见金豆豆这吃瘪的表情,墨央竟痴痴一笑,唇角弯出极度美艳的弧度,这一挑是万花尽无色,他缓缓起手,每比划一下,都在金豆豆的心跳之上:“花飞扬,通得天理,修得五行,海神庇佑,乃神之天女,即日起,封为钦天监大使,任钦天监特使之职,位居一品,赏三年俸禄。赐移居怡欣殿偏院,赏平奴三十人,钦此。”
金豆豆傻眼,半晌都没回神,只是瞧着墨央那美死人的脸,呆若木鸡。
墨央轻笑,一直在笑,比道:“花特使,于礼,该谢恩了。”
金豆豆空张了张嘴,依旧没能出声。
墨央再笑,笑的动人心魄,竟比道:“飞扬,谢恩。”
这一“飞扬”名讳的手语,由墨央创造,他长指纤柔,五指齐并,手掌弯曲,描绘花瓣飘落时曼妙之姿,那几乎白皙透明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甜香,落在金豆豆心上。
金豆豆心中一紧,看见他比了自己的名字,竟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般,痴痴唤着,飞扬……
第一次,她觉得花飞扬的名字,好美……
半晌,她盯着墨央柔若无骨的纤手,福身道:“花飞扬,领旨……吾皇,万岁……”
她太专注了,专注于墨央的眸,墨央的笑,墨央的唇,墨央的指,所以忽视了退去一边的楚灵儿,唇角挂了抹邪魅的笑。
……
凤鸣大殿
金豆豆一身深紫官袍,头挽圆玉髻,五彩碎玉镶嵌其中,纯金发扣闪耀夺目,这官饰精美无比,戴在别人头上尽显尊贵,但在金豆豆头上,咋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细细考究,无非是头上那个宠字。
太阳初升,天子上朝,金豆豆作为第一个能上朝的奴官,不免低首察言观色。
首先,她发现宏鸳是陪同墨央一起上朝的,虽说只坐偏座,但朝中百官上奏时大多身子偏向宏鸳,好似墨央仅是个摆设。
其次,官奴不得上朝,仅有她是个例外,所以她头顶“宠”字,才显得格格不入。
最后,在她正努力将百官的名字,与花飞扬记忆中的人脸对上号时,竟听宏源太后突问一句:“这不是花掌姬吗?你怎得在这儿?”
金豆豆眉头一皱,怎么她换了岗位,太后不知道?
忙上前一步行了君臣之礼,道:“回太后,臣已被调职,现任钦天监特使。”
“嘶!~”大殿之上一阵倒吸气,金豆豆瞬间石化!完全不能理解此时的状况,按说官职调动,不是应该由宫人晓谕前朝,在上任之前,都会心里有数吗?
怎么她念到官职,百官们竟会是这么个反应?!
竟然连太后都不知道?
宏鸳这会儿五官就纠结在一起,咬了好几遍牙,才转脸对上墨央,勉强拉回一道笑颜:“圣上……圣上可是听信峰雄岛传言,认为花特使真是神之天女,才给了如此高的官职?”
墨央眸中淡扫一切,抬手回到:“传言不可信,朕只相信眼见为实。”
宏鸳眉宇一皱,这会儿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如此说,圣上是亲眼瞧见了?”
墨央毫无犹豫,手速极快:“是。”
宏鸳胸膛起伏,半晌都没说话,大殿静的出奇,热气在殿上流转,让人禁不住的落下汗珠。
不知多久,宏鸳径自起身:“退朝。”
金豆豆低了低头,快速分析原因,也对宏鸳宣布退朝心气儿不顺,那俩字儿,不是该当朝女皇,墨央来宣吗?
……
福仙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一个奴官,岂能上朝?”宏鸳拍着书案,训斥着立在案前的女皇墨央。
金豆豆跪在殿堂,眉宇却一直紧皱,本该是担心自己的去留问题,却在瞧见宏鸳如此训斥墨央时,跑了心思。
苏察尔纳宏鸳,她如今的权势,貌似不是退居二线,颐养天年那么简单。
墨央目空一切,只要和宏鸳在一起,他的表情始终冷艳,今儿还算客气的,知道抬手回话:“钦天监杜明辉已被海神接纳,花飞扬施法祭天乃是人人所见,若不将她调职,恐怕流言蜚语兴起,若说一阁掌姬起舞外更会妖法,那当如何?”
宏鸳大喝:“那也不得让一个奴才做上特使之位!即便没了杜明辉,钦天监也不可交给下耻之奴!她何德何能?一个舞姬,你还期盼她通天里,开天眼?!”
“二十八星宿,黄道十二宫,金木水火土日月,三垣四象万事通。左苍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紫微太微天市东,星路道长空……”
墨央一怔,转脸瞧向跪在地上的金豆豆,见她唇边带笑,眸中透着精光,正抬眼直直瞧着宏鸳,毫无畏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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