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养母的前车之鉴,像骆云傲这种表现,阿步虽然惊讶,却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至少还没到震惊到自欺欺人地认为骆云傲这种行为只是偶发性。他只觉得很沉重。他很清楚也许骆云傲害怕失去他并不是因为某种感情,只是因为他心中深执的某种执念而已。
可是不管如何,阿步都想弄清楚,骆云傲究竟是不是把他看成了骆步离。
尽管从戴姨的口中说出来的话语来看,在他重生之前,骆步离来骆家后与骆云傲是没有任何交集的,那在骆步离来骆家之前呢,是否两人有过其它方面的交集?
有了这个疑问,阿步只觉得心中如火在煎烤,他虽然用骆步离的身体重生了,他感激他,也愿意为他承担他的责任,但是却不想一辈子被人当成他的替身。尤其那个人还是骆云傲。
为了排出这种怀疑,问过戴姨后,阿步又找到徐佩,稳晦地向她打听骆步离以前的事。
“你还说呢,以前你哪肯离开家里一步,别说离开北京去外地玩了,就算北京的城郊都没去过,上次我家仔说要拉着你去外地玩,你死活不愿意还差点和他吵架,”徐佩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还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和那家人的小孩打了一架,估计是被气狠了,你才把大学报到了t市,还提前一个月自己跑了过来,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因祸得福,不然依你不愿出门的个性,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认识你真正的家人了。”
从和徐佩的对话中,阿步得出了骆步离从不曾离开过北京的消息,而他似乎也是因为来了t市才与骆士清相识的,而骆云傲回国才不到一年时间,据说他回来就是为了接掌家业的,所以一直在公司里做事,连出差都很少,这样的两人应该是没机会有交集的。
得出这个结论,阿步心中多少好受了些。
但是接下来的问题同样困扰着阿步,骆云傲对他有那种想法,可他该怎么办?
‘你不是也喜欢他吗?为什么要这么困扰?’鸿鹄不懂,在他看来,既然两个人互相喜欢,还有什么可想的,在一起不就好了吗?
阿步苦笑,跟他解释道:‘鸿鹄,你不懂,先不说我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就我们俩现在的兄弟关系,我们就无法在一起,他是骆氏的董事长,而我是他的弟弟,多少人都在看着我们俩,盼望着我们能做出什么事让他们抓到把柄,然后趁机把他拉下那个位置,我……我怎么能让他落到那个下场。’
鸿鹄虽然单纯,但也不是真的那么傻,听阿步一说,多少有些明白了,生存的竞争是残酷的,大自然从来如此,只不过人类把这种竞争演绎得更加残忍且黑暗,手段只会比最凶狠的野兽更血腥。
‘那,你准备怎么办?’鸿鹄犹豫了一下问道。
阿步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了。因为这么多年照顾母亲的经验,他很清楚他不能直接拒绝骆云傲的要求,否则只会把两人逼至绝境,但是接受,他同样不会答应,因为那只会把他哥推向深渊。至少在他们是兄弟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鸿鹄听了他的解决,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问,‘你们真的是亲兄弟吗?也许你们根本不是呢?’
阿步想了想,说道:‘我会去做dna鉴定,先把看看再说吧,唉。’他也不是没怀疑过他和骆云傲之间是否是真正的亲兄弟,只是之前他一直沉浸在两人的感情中不能自拔,又哪里愿意去打破两人之间唯一的羁绊,谁都知道,如果他们不是兄弟,那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但是现在却不能糊里糊涂地过下去了。阿步眨了眨眼,企图抹去眼中的酸涩,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究竟该怎么办。
鸿鹄听完也赞同他的做法。
之后阿步也没有耽搁,直接去取了骆云傲的头发,然后在当天就直接找了一家医院花钱找人做鉴定。
鉴定没有那么快出来,至少得三四天。阿步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他哥,从医院出来后,给沈乾雨打了电话,请他给自己请几天假,反正再过两天就是国庆长假了,他准备去庄园平静一下心情。
沈乾雨听到他的要求吓了一跳,以为头一天晚上他和梁寒修见面,梁寒修对他做了什么,阿步吃了亏,因此在电话那头义愤填胸,那架式似乎马上就要招呼宿舍另外俩打手去揍梁寒修。
阿步被他这种黑|老|大的气势给逗笑了,说道:“那个梁寒修被我给吓跑了,以后他再也不敢来找我的麻烦了。”
“真的?”沈乾雨完全不信,不过听阿步的笑声里没有勉强,倒是稍稍安心了些。
“真的,”阿步想到梁寒修被自己吓得尖叫着逃跑,忍不住笑得更得意,对沈乾雨说道,“也许你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他见鬼的传言,不过你不要相信,我只是用了点小手段骗骗他而已。”
沈乾雨对他所谓的小手段表示好奇。阿步却神秘地笑了笑了,就是不告诉他。
沈乾雨被他给气笑了,也彻底放下心来,不过梁寒修那种人渣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光吓唬他就太轻了,当他们兄弟几个是死的吗?至少得给他点教训。
阿步不知道沈乾雨是个看似文弱,其实内心充满暴力的家伙,见他不再忧心忡忡地为自己担心,这才放心,两人又扯了几句,邀他们有空到庄园里玩,才挂了电话。
庄园里最近越来越热闹了,阿步走到目前最热闹的牧场,看着成群的小动物,心情多少好了些,跑去把外套和背包放下,然后找了钓杆去湖边钓鱼去了。
说起来,这副钓杆还是从何文博那里捡来的,阿步以前没钓过鱼,但是一直对能用一根线钓到鱼的能力各种羡慕。
湖边也不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边上有一棵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的大树,阿步把鱼杆插在旁边,靠着厚实的树杆开始发呆。
那棵树枝繁叶茂,密密的枝叉和宽大的树叶相连起来就像一把撑开的大伞,遮住了阳光的炙热却晒下了漂亮的光斑,树杆粗壮挺拔,坐在它的根旁,莫名就给人一种安全感。
精神绷了一整夜加大半天没有休息,身体也渐渐变得困泛起来,但是阿步却睡不着,乱七八糟理不清楚的念头在越来越转不动的脑子里冒头,乱成一团乱麻。
太阳东升西落,天色渐晚时,阿步从湖边回到城堡里,决定找个地方住一夜。
这一夜仍然睡得很不塌实,数不清的噩梦接踵而至,却又一直挣扎不开令他怎么也醒不过来,等到他第二天睁开眼时,眼睛更酸涩了,深身都被冷汗湿了个透。
骆云傲一天一夜没有来找他,阿步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心情复杂得很。
既然住在庄园里,也不好一直做甩手掌柜,阿步弄了个工具,自己整理城堡前的花坛,准备再去花鸟市城一趟,买些花草来种上。
为了尽量把钱用在正确的位置上,阿步去花鸟市场买的花草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是搭配着种着也挺好看的,阿步回来时还有点遗憾,忘记抬塔塔带到庄园里来了,刚才他在市场上看到一只和它长得差不多的,心里对活泼的它有点想念。
又花了一整天的时候整理好花坛,阿步不想闲下来,想起之前决定去山里找些野味给他哥养身体,就换了一套工人的衣服自己进了山林里,反正边缘的树林也是在鸿鹄的控制下的,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大型野兽。
山林里的东西因为常年没有人来,里面的东西果然是非常的丰富,再加上树林里树木密集,太阳无法轻易晒透地面,里面的地面还是挺湿润的,因此野蘑菇这种美味也非常的丰富。
阿步一个人捡了半袋子野蘑菇还才找完一小片地方,山里的其它小动物因为鸿鹄的控制,轻易就被阿步抓住了一些。
山鸡,野兔,做好了都是美味,阿步也不贪心,山鸡弄了几只准备做小鸡炖蘑菇拿来送人,野兔只抓了两只,回家做麻辣兔肉给他哥吃。
在树林里转了大半天,回来时都已经下午了,阿步把东西都关好,脱了衣服冲了澡,出来时就见他哥正沉着一张脸站在外面。
阿步看到他习惯性微笑了起来,叫人,“哥,你怎么来了?”
骆云傲的表情僵硬,这两天他一直在苦苦地压抑着自己,理智地告诉自己要给阿步时间,可是两天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愤怒地质问:阿步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不住在家里,是想从自己身边逃开吗?!为什么?!
一旦想到这个可能,那些原本看似坚硬的理智瞬息间飞灰烟灭,他再也等不了了,不管不顾地把一切都丢掉,直接飞车来了这里,一路闯了不少红灯。
阿步见他不应声,又想到这两天自己一直没有想到解决办法的问题,也跟着沉默了下来,心里难受得厉害。
骆云傲一步步走向他,目光发直地停在他的脸上,然后在走到他面前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阿步被他钳得一阵生疼,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臂,落到骆云傲的眼里,那点细微的动作全部变了质,变成阿步不愿意再待在自己身边,想从他身边逃开的信息。他只觉得心里一瞬间全部被那些汹涌着的黑暗包裹,再也忍不住,一个用力就将阿步整个人制住,然后顺手抽下阿步擦头的毛巾将人双手双剪着捆住,一言不发地抱起他就往楼下走。
“哥,你要干什么?!”阿步被他制住身体是吓了一跳,但是也在一瞬间就明白他想要干什么,这种事情以前和养母一起生活时发生过许多次,知道自己越是挣扎只会越加重他对自己的钳制,叹息了一声便不再动弹了。
骆云傲僵着一张脸,把阿步塞进自己的车里,然后坐进驾驶座,车子立刻如箭一般往前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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