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继续前行,中间,在路过她的时候,南柳风还热情的撩开车帘冲她使劲的挥了挥手,而北辰晏则是直接的让马车靠边,也跟着停了下来。
相府的马车在后面的一干大臣一起,在路过林潇潇的马车时,林如星还狠狠的鄙视了林潇潇几眼。在相府马车上,林月曜见到林潇潇后,干脆的下了车。
“林月曜,你干啥去!”林如星见到林月曜跳下车的动作,只是冷眉竖起,车队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所以下冲的力道没怎么伤着林月曜,林月曜翻身爬起,拍了拍身上的沾上的一些白雪,冷冷的瞅了林如星一眼,站在了一边。
“咱们别管他,让他冻死在外面算了!”林如星不屑的看了林月曜一眼,狠狠的放下车帘。
林月曜同样不屑的看了一眼马车,眼底划过讥讽的笑意,小小的身影站在车队边上,显得格外的瘦小,冷风吹拂着他垂落颊边的长发,轻轻荡起,使得他的脸颊通红通红的。
待得相府马车过去后,林月曜便欢快的笑着朝着林潇潇的马车这边跑来:“姐……”
林潇潇下了马车,看着站在身前的林月曜,好笑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下车了,不跟着相府的人一起走?”这次季城之行比较重要,她没想到林正涛竟然会让林月曜同往,可见,林月曜这些日子在相府应该过得不错。
“林如星那个贱女人喜欢欺负我,我才不要呆在马车里呢!”说道林如星,林月曜就满脸阴郁之色,进来,林月曜很得林正涛的喜欢,再加上他是男孩子,所以林正涛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因此,林如星对他是羡慕嫉妒,所以经常明里暗里的给他使小绊子。
林潇潇眯着眼睛,望着一袭经过她身边的车队,许多马车皆是好奇的撩开车帘瞅着他们一行人,不过眼神都是淡淡的夹杂着不屑,然后便继续跟上,直到最后的侍卫也越过她们。
北辰晏单手背负在身后,上前几步,走到林潇潇的面前,双眼却是似迷蒙的望着前面远去的车队,声音带着飘渺不真实的虚幻:“你说,这次动手的,会是太子,还是信王?”
林潇潇闻言略微挑眉的看着北辰晏的侧脸,心下对他泛起浓浓的激赏,不愧为北辰的太子,只是……动手的是谁,林潇潇倒是把握不准:“北辰太子为何如此说?”
“你之所以停下,不就是因为知晓了他们会在这里动手么?”北辰晏淡淡的瞅着林潇潇,面上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林潇潇淡淡的笑开,微微摇摇头:“潇潇不过是一介妇道人家,哪里想得那么远,只不过在车里憋闷得慌,所以下车来透透气罢了。”
北辰晏眼中精光一闪,然后嘴角泛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无意般的道:“本殿真心羡慕表哥,能娶王妃你这般的妙人儿!”
林潇潇似没听到一般,干脆的转身上了马车,然后扭头冲着站在地上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北辰晏的林月曜伸了伸手:“上来吧!”
听言,安伯赶紧过去,扶着林月曜上了马车,然后安静的退在一边,眼神似有若无的看了看北辰晏,拢在袖子中的双手微微握起,抿紧的嘴唇看不出心中所想。
就在林潇潇刚刚上了马车坐定,陡然,山谷内传来一阵震天响,然后便是一阵阵的刀剑相交的声音。
林月曜脸色有些苍白的挣扎着想要下车,被林潇潇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别动!”
林月曜看着林潇潇那严肃的面容,已经笃定的眼神,原本慌乱的心瞬时定了下来,定了定神,这才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不管我们的事!”林潇潇安抚的抚了抚他的头,眼神看着前方,似能透过车帘看到前面那正发生的一幕似的。
林潇潇马车周围都是战王府的侍卫,前面一阵阵的打斗声以及惊叫声清晰地传来,但是战王府的侍卫皆如同没有听到过一般,不动如山。
好一会儿之后,林潇潇原本安坐着的身子陡然一凛,这边太过安全,似乎有些不对劲,林潇潇脸色一肃,猛地撩开车帘,正好看到侍立在马车边上的安伯,林潇潇定了定神,这才侧首对着安伯道:“安伯,事情有些不对……”
安伯脸色也难得的严肃了起来,与林潇潇飞快的对视一眼,此时正好,前面车队不少人已经折了回来,最前面的竟然是皇上的车驾,以及周围包围着保护着皇帝的宫廷侍卫,林潇潇心中那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眼神凛冽的望着那朝着这边冲来的御驾。
“快,战王府的人,抓起来!”马车内,传来珍妃那气急败坏的吼声。
顿时,四周的宫廷侍卫呈包围状的朝着王府马车包围了起来。
“大胆,这是战王府的马车!”安伯上前一步,眼神冷厉的四下里一扫,顿时,原本正步步朝着这边紧逼过来的侍卫齐齐顿住脚步。
“抓的就是战王府的人!”那明黄色的车帘猛地掀开,珍妃那张保持得很好,一点不显老态的面容露了出来,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色:“战王竟敢半路领军犯上作乱,王府中人统统抓起来,还不动手?”
林潇潇扯了扯嘴角,眼神示意周围的侍卫别轻举妄动,只是抬眼看着前面珍妃那极力压抑着激动之色的脸孔,微微敛下眼,束手就擒。
紧跟着,后面且打且退的南柳风、西冧国的人以及朝中的各大臣纷纷朝着这边退了回来。车队有些凌乱,而侍卫更是少了不少,还有不好押后的侍卫更是狼狈不堪。
“战王竟敢犯上逼宫,罪不可赦,战王府一干余党,全部抓起来!”明黄色的车内,传来皇帝那中气不足的声音,但是话语中明显带着浓浓的怒气、
“这战王也太过分了,竟然不顾其余三国使者在此,他他这是明显要挑起各国大战,其心可诛!”其中一名太子党的大臣顿时气得义愤填膺,怒斥着安逸绝。
“是啊,这战王手握重兵,本来就是一大隐患,皇上仁慈,念着骨肉亲情,他竟是如此狠毒!”另一位大臣乃是信王一党,这两派原本在朝中也是势同水火,但是此时,双方在面对安逸绝时,竟是难得的站在了统一战线。
“皇上,战王犯上作乱,不可姑息啊!”这是林正涛,此时,他正一脸沉痛的站在皇上的车驾前面说道。
“这便是东邑国的待客之道啊,本郡主可算是领略到了,刚刚若不是本郡主的侍卫拼死相护,这会儿本郡主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宫霓裳此时是唯恐天下不乱,再加上,她实在是气不过,刚刚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件事,东邑国确实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我西冧国绝不会善罢甘休!”宫无心也沉着脸,狠狠地道。
而南柳风则是一直沉着脸,站在一边,再看向林潇潇这边马车时,眼神闪烁不定,刚刚那一刻,那些人是无差别的攻击,她手下也好些侍卫死在其中,尤其是想到刚刚林潇潇似故意将马车停在一边,此时想来,八成是她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才故意停在这边的。
林潇潇此时心中不断地想着,此事一看便有蹊跷,但是现在皇帝一口咬定是安逸绝所为,尤其是前面一行人中,不仅仅有皇帝和满朝大臣,还有南浔国以及西冧国的使臣,这事要追究起来可不小……但是,林潇潇心中最担心的,还是安逸绝,这边发生的事,不知他是否知晓?
战王府的一干人等,连同林月曜也一起被抓着看管了起来,尤其是林潇潇,皇帝对林潇潇的态度倒还算好,并没有绑着她,只是将她禁锢在马车内,外面全是宫廷侍卫守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皇帝安文宇慵懒的躺在宽敞的马车内,手指轻轻地身边的矮桌上面敲着,灰暗的面色,眼神半眯着,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身边的珍妃安静的坐在一边,眼神时不时的朝着安文宇这边看一眼,眼底流光闪烁,几不可见的厌恶之色在眼底流转,此时,皇帝由于久病缠身,整个人瘦的皮包骨了,脸色也因为长期缠绵病榻而显得灰暗无光,再也没有年轻时期的俊朗潇洒。
安文宇那阴暗深沉的眼神在珍妃再一次的看向他时看了过来,沉沉的声音夹杂着严厉的道:“爱妃可有话说?”
“皇上,臣妾只是觉得,这安逸绝既然敢在半途中下杀手,那么我们去了季城,不是自投罗网吗?”珍妃快速的敛去眼中的情绪,浮上担忧之色。
安文宇那眼中深沉一如既往,定定的看了珍妃半晌,然后才微微闭上眼,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道:“太子和信儿都在季城,怎么,爱妃这是要朕放弃这两个儿子?”
珍妃眼神一慌,忙笑道:“皇上说的是,这信儿和殿下都在呢,量他战王也不敢乱来!”只是,珍妃心中却在怀疑,刚刚那些人突然冲了出来,既然是半路截杀,为何会暴露战王呢?自然,对于这个问题,她是不会问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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