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就算我再怎么对不起你,你也不能让我的孩子离开我。”风易寒收敛神色,望着千凌月的眼不再温柔如水,多了一丝冷冽。
在某种意义上,千凌月跟风易寒一样,对自己的骨血有很深的执着。
第一次面对他如此冰冷的眼神,千凌月竟也有些许的慌神。
“若真是国主你的孩子,我等必然不会强认。但是,事情的真想却很明显的摆在眼前,不是吗?”楼兰寻夜拉开慌神的千凌月,将白瓷碗再次端在了风易寒的眼前,鲜红的颜色很成功的刺伤了风易寒的心。
沉默,疯一般地扩散,没有人去打破,生怕惹怒那个目前还和颜悦色的男人。
“很好。”终于,冷得刺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风易寒绕过楼兰寻夜,走到千絮凝的面前,单膝跪下,“凝凝,我会在星月国等着你,星月国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接着,牵起千絮凝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额。”千絮凝又凌乱了。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掩藏了。
“暂时再见,我的公主。”风易寒站起身来。这一次他没有再看向千凌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千凌月,你真是贱。”看着风易寒远去的背影,千凌月一边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边喃喃低语。失神般地转身,淡然退场。
楼兰寻夜站在众人的中心,面无表情地看着千凌月的背影,也好似失去了魂魄。
楼兰一族又添血脉,对于人丁单薄的楼兰家来说算是一件喜事,于是,大摆筵席,众人共贺。全堡上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但,唯有一处安静得不像话。
“我就这知道你在这里。”月光下,楼兰寻夜显得更加脱俗。他笔直地站在梅花林深处,就像仙人刚刚下凡驻足。
“这里安静,我很喜欢。”千凌月倚坐在一棵粗大的梅花树下,独自斟酌,“要不要来一杯,这梅花清露当真是好,是这个冬天埋下的吧?”
“准确来说,应该是除夕之夜不九后埋下的。”楼兰寻夜走进,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这酒就像那晚,太醉人了。只是,我却不能再像那晚醉一场了。”
“原来你还记得那个吻。”千凌月再饮下一杯。清冽的梅香久久在口中徘徊,“滴血认亲,是怎么回事。”
“那碗水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的血。”楼兰寻夜拍拍自己的双腿,“我之所以不能行走,是因为毒素迫害了我的经脉,原本我应该是瘫痪在床上,不过幸好无忧先生将毒素集中于双腿,我的上身才得以运动。可是长年累月,毒已经完全融于双腿,我原以为我这辈子都无法再站立行走。可是,因为得到了凝凝的脐带血,我才有了希望。”
“腿,是怎么治好的?”
“换血。因为你百毒不侵的血液继承给了凝凝。”楼兰寻夜扯出一丝苦笑,“脐带血再生力很强,但是量却很少。为了彻底清除毒素,几乎每天我都要泡药浴,让脐带血融入我的身体,再以针灸排除毒血。慢慢的,脐带血与我本身彻底相溶,我才能重新站起。”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的血液跟凝凝是一样的。
“可以这么理解,所以我的血才能跟凝凝相溶。”
“原来如此,原来你是早就算好了。所以才敢答应。”
“其实,我也不确定。所以,我赌。”楼兰寻夜也坐了下来,靠在树干上,望着干净的月光,“不过还好,我赌赢了。”
千凌月望着他的侧面,这才发觉。眼前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好像又消瘦了不少,一定是治病的时候吃了太多苦,莫名的,好心疼这个男人。
缓缓地,千凌月抚上了楼兰寻夜的侧脸,如印象中的那样冰凉,“你,好冰啊。”
“是吗?”楼兰寻夜覆上了千凌月的手,“可是,你却好温暖。”
楼兰寻夜闭上眼,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热度,一如梦里那般温暖醉人,让自己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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