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最新章节请到(..)} 她甩开手,可那东西却又重新将小动物的尸体放进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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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没有丢掉,摸着那温热的触感,心里百感交集。且不论面前这东西是什么,但很显然它没有恶意,甚至是友善的,它为自己寻来食物,只不过并不知她不若它,吃不惯这生食。
若是有些野果也好,可惜自己现在目不能视,根本没法自己找。而且整座山被燕子卿焚烧,能寻到这小动物,只怕也是很不容易的。
如果不吃,不用等燕子卿找到她许就饿死了。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咬了咬牙,把手中的东西捧到唇边,一股浓浓的腥味冲鼻而来,潋滟屏住呼吸,依稀摸到伤口的地方,凑上去吮-吸着热烫的血。
血水入喉,腥甜的味道刺-激得她一阵反胃,强压着那股恶心,大口的吸了会儿,这才丢下榍。
又坐了会儿,那东西也不动,就靠着她窝着,慢慢的,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手一撑地站了起来。
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侧耳去听,一片静谧,连点声音都没有。她必须想办法出去,难保燕子卿反复无常的性格会不会再回来搜山,而且,蓝若他们若是等不到自己,一定会很着急的吧!
正犹豫间,忽然听到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好似有鸟儿飞过,朝向那声音的方向,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滚——滚——”,欢快不已腆。
潋滟大喜,唤道,“鸾舌,是你吗?”
鸾舌跳到她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很是喜悦的样子,她又惊又喜,“鸾舌,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是不是跟你旧主人一起来的?”
“潋滟,潋滟!”它蹦来蹦去,居然在叫着她的名字,潋滟更加欣喜了,“鸾舌,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了,你去通知离蔘我现在的位置,带他们来。”
仿佛听懂了一般,鸾舌张了张翅膀,又重新飞了出去,她听着声音渐远,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并不知晓鸾舌能否顺利到达,而且,即便能够传递消息,在他们找到自己之前,会不会被燕子卿先行一步发现都不得而知。
“我不知你是什么,但我明白你一定没有恶意。只不过现在我自身难保,若是仇家寻来,只怕会牵累到你,你走吧,千万别回来!”轻轻的摸着它的皮毛,潋滟低声道。
那物在她胸口蹭啊蹭,她摸着只觉得头颅硕大,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动物。
原本应有的恐惧,在对方的友善下也尽数消失,它救了自己又给她寻吃的,就像是朋友一样。
不过,它只是磨蹭却不曾离开半步,潋滟叹了口气道,“莫非你不想走?”
得不到回答,只是安静的贴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罢!有你陪着我,倒也安心一些。鸾舌已经去报信了,我们不能乱跑,你与我做个伴,看老天会不会让我命丧这里!”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一片漆黑,她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可以肯定的是,还没有人找到她。
她除了吃“伙伴”打回来的猎物,便是盘膝修行,身体的伤势倒是复原了不少,只不过眼睛还是看不见。
起身摸索着走了出去,她也算有点清楚了,这似乎是一个山洞,而且应该蛮深的,走到洞口要走好一会儿,深邃的通道几乎听不到什么外面的声音,也不知鸾舌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走到近至洞口处,就听到潺潺的水流声,水势似乎还很大,冲击得她身上有些濡湿,伸出手去接了点放在唇边,入口清冽,应当是干净的。
“也不知蓝若他们安全了没有,我的眼睛,会不会再也好不了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形,比眼睛更重要的事还有很多。
她在洞中想了很多,有些事算是想明白了。就算她想要离开,想要隐居,也必须要把这里的事都了解了。否则,依燕子卿的性子,必然不会放过她!
手放下来,触到怀中的短笛,心里仿佛被什么拨了一下。这短笛,是之前蓝若给她的。
在苗蛊之地,她曾吹响一次,那次以为他失信没有来,后来才知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他只是没有现身,并不是没有来。
再后来,她负气把短笛还给了他,再再后来,他又赠与了她。
原以为缘分纠缠,自己与燕子卿是解不开的一世冤家,现在才方觉,原来纠缠不清的那个人,一直在身边未曾远离。
命运是多么调皮,纷纷扰扰环了个圈,最后才如梦初醒!
想了想,她把短笛放在唇畔,轻轻的吹起。柔和的笛声袅袅萦绕,穿过湍急的水流,飘过面目全非的大山,直达远方“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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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昭华殿内,蓝若斜倚在软榻上,边上坐的,正是当今皇上,燕子墨。
如今的燕子墨已然登基称帝,眉宇间与当年的太子已经截然不同。
他拧着眉头一脸的忧心忡忡,看着蓝若的神情多了几分凝重,“没想到,蓝御医居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真是让朕小觑了!”
蓝若淡然一笑,“陛下小看的,又何止蓝若一人。”
“你……”他动怒。
“若不是殿下小觑了宁王,又怎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他轻轻咳了一声,端过茶盏喝了一口。
燕子墨有些颓然,“是,你说的没错!朕本以为,一切都在朕的掌控之中,没曾想,他居然连四灵使都能收买!朝中大臣多与他结党营私,朕一一铲除,不想还是留有后患!”
“容蓝若逾越多问一句,华府上下,可还安好?”他轻描淡写的问。
燕子墨看了他一眼,“华大人乃是朕的国丈,安有不好之理!你此言何意?”
“难道皇上不会因为华府嫡女之事,而迁怒于华大人吗?”
“华潋滟?”燕子墨冷哼一声,“不错,朕是恼怒此女不识抬举!朕原本欲纳她为太子妃,可她却不领朕的情,反而投靠了叛贼,但朕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更何况,她也是玉妃的亲姐姐,此事与华府无关,完全是她一人所为!”
蓝若唇角有一抹浅浅的笑意,“难道说,皇上的盛怒,并不包含没有得到她,还有那句坊间传言?”“得潋滟者得天下!”说出那句曾经疯传一时的预言,他笑得有些讽刺,“朕不信这些无稽之谈!当年若能得她,便是如虎添翼,但即便没有双翼,猛虎依旧是猛虎,改变不了王者的命运!没有她,朕一样坐得了这天下,稳得住这江山!”
“是么?”蓝若看着他,没有一丝惧意,“如今宁王兵临城下,攻下京都指日可待,难道皇上还是这般肯定吗?”
燕子墨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你莫非是燕子卿派来的说客,还是……你根本是来妖言惑众的?!”
蓝若笑了起来,“皇上以为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燕子墨有些不耐了。
诚然,他此刻的心是有些浮躁的,毕竟形势险峻。燕子卿节节获胜,现在更是围困京都,一点都不容乐观!
“皇上勿躁。”他开始说出重点,“蓝若只想再问一句,今时今日,皇上是否有必胜的把握?”
“朕会告诉你,朕将全力一搏!”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自己胜算的把握并不大,但自己总不能说出没有信心的话来,作为一国之君,如果连他都没有必胜的勇气,那士气将会多么受打击!
“宁王如今有三宝在手,皇上即便有精卫兵也抵挡不得!加上水灵使四人,皇上就算全力一搏,也只怕是难挽颓势!”他语速不疾不徐,但是每个字都如锋利的匕首,直抵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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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墨这一次没有发火,他的心里很清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站在这里跟他说那么多的话,“蓝若可有良策?”
如果他没有办法,只是坐在这里跟他说一堆废话,他会立刻要了他的脑袋!不过,他相信他那么辛苦冒着危险混进城来,不会只为了来讥讽嘲笑他的溃败!
“皇上,蓝若自是愿意为您效命,只是不得不先向您请道旨。”他终于说到了重点上。
“你说!”
“蓝若有三个条件,若是你能金口玉言一一答应,蓝若必将协助皇上击退反贼,稳固江山,但若皇上不答应,自然也可以杀了蓝若,只不过多了一个殉葬的人罢了!”他一点都不客气,字字犀利。
然而燕子墨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咬了咬牙,沉着脸道,“你且说来!”
“第一,若是击败反贼,皇上需大赦天下,尤其是华潋滟,不管曾做过什么,都不能再追究!”
燕子墨愣了一下,原以为他会求荣华富贵之类,却不曾想,他会为了华潋滟而提所求。
眯起眼睛,他道,“你是否也是心仪于她,还是也信了那个传言?”
“这个,皇上就不必多问了,只说应允与否!”他避重就轻的说。
想了想,他缓缓的点了点头。平复叛乱安定江山,大赦天下自当是理所当然的。
“第二,平定叛乱以后,皇上请下旨对苗疆永不征战,并且从此不收苗疆的进贡,让苗疆百姓可以安稳的生活下去!”他提出了第二条。
燕子墨愣了一下,这相当于让他放弃苗疆之(地这个附属国,从此后苗疆成为独立的小国了。
他沉思良久,来回踱着步子,蓝若仿佛知晓他的为难,开口道,“就算皇上不肯答应,待宁王破了城之后,这天下还有哪一寸土是属于皇上的?”
这句话直接切中要害,燕子墨的脸色都变了,狠狠的盯着他,仿佛那叛乱始作俑者是他一般。
不过,他到底是重重点了点头,“好,朕答应你!第三是什么?”
“第三……”蓝若顿了顿,“待平定叛乱后,皇上必可收回这三宝,而皇上,要在天下人的面前,毁了这三宝,再不能贻害天下!”
燕子墨失声道,“这怎么成!三宝乃是上古传下来的宝物,是祖宗留下来的,若是毁了,岂不太可惜了!更何况,既然叛贼已灭,朕保管着这三宝难不成还会祸害天下?!”
“皇上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他没有辩解,摇了摇头双眸垂望。
“朕……”燕子墨踌躇良久,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有人来报,“禀皇上,紧急军情!叛贼在城外大肆攻城,守城兵士死伤无数!”
燕子墨的脸色愈发阴郁起来,他看向蓝若,审视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道,“好,朕就允你!但是!如果你不能大获全胜,朕定让你连死都不会安生!”
“蓝若领旨!还请皇上将以上三条写为手谕,蓝若日后也好以作凭证!”他步步进逼。
“你好大的胆子!”终于,燕子墨忍不住发火,若不是此刻形势逼人,他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深吸了几口气,他转头走到书案前,刷刷几笔写就,然后掏出玉玺盖上印章,这才走到他的面前交给他。
蓝若伸手去接,他复又收了回来道,“你何时迎战?”
“两日后!”他比出两根手指。
“两日的时间,若燕子卿在这个时候攻进来怎么办?明日便战!”燕子墨有些等不及了,现在这个龙位,他是一刻也坐不安稳!
“我说两日,便两日!皇上若想此战一举获胜,擒拿叛贼,便得两日!”蓝若丝毫不肯退步。
现在燕子墨是完全没有办法,他并不是对蓝若有多信任,而是除了相信他,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如今只能孤注一掷,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好!朕便给你两日!若是两日后你做不到自己所说的,便与朕一起,给这江山陪葬吧!”燕子墨宽袖一甩,转身离去。
他走了以后,离蔘拧起眉头道,“王,就算有了我所炼制的精炼武器,也未必可以赢他!宁王手中那三件宝物乃是至宝,每一件都有无穷的力量,更何况他有三件,齐集在一起,只怕是威力不可限量啊!您又何必淌这趟浑水,我们本可以置身事外,待他们鹬蚌相争,坐收渔人之利的!”
蓝若点头,“话虽如此。但即便复国,以我苗疆小小疆土,难以掌控这偌大江山,而且战乱频繁对天下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只希望此一战后,天下太平!”“可是……”离蔘还想说什么,蓝若打断他的话道,“就算他已齐集三件宝物,少了望天吼,只怕也是威力大减,未必没有胜的把握!离蔘,你随我这些年,这一战成败难测,你不如就此离去,带着那丫头,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继续隐居下去!”
“王,离蔘的命是王所救,此生追随王的左右,绝不会背弃!”他单膝跪地,语意坚决。
蓝若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可曾有潋滟的消息?”
离蔘神色一黯,“已经派人去打探了,还没有消息,而且整座山已经被烧得光秃秃,只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生怕王会伤心。蓝若却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不,她不会就这样死的。她不会那么脆弱,再找!”
离蔘点头应道,“是!”,但是并没有他那么乐观。
一阵声音从窗口传过,鸾舌轻盈的落在了离蔘面前,翘着尾巴跳来跳去,“潋滟,潋滟……”
蓝若眼眸放出异彩,微微坐起身看着它道,“你找到潋滟了是吗?她在哪儿?”
鸾舌不会说话,只不停的叫着“潋滟,潋滟!”,蹦了几下张开翅膀又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径自往外面飞去了。
眼睁睁看着它飞了出去,蓝若叫道,“离蔘,快!叫人跟着鸾舌,千万要找到潋滟!”
“是!”离蔘应声而去,刚走到门口,他又道,“慢着,此事万务小心,尤其别惊动到城外的守军。”
若是让燕子卿知道了,此事便不得了了。
会意的点点头,他道,“明白!”
离蔘带了几个侍卫,跟着鸾舌重新往那座山走去,鸾舌一直不近不远的飞着,暗夜里静悄悄的,虽然人不算少,可倒真没什么动静。
城外守着燕子卿的大军,并没有包围的很严,不知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无所谓燕子墨是否会逃走。
他能对华潋滟也撕开面具,势必志在必得!
山路因为焚烧,变得异常难走,枯枝和碎土遍地都是,若是一个不稳便会滑下山去。他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身上已经被汗水打透。
天色已经泛起乌青,眼看就快天亮了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一挂瀑布前。
那瀑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冲击的水流声在这静谧的环境里格外震撼。
鸾舌停了下来,只是在空中盘旋,离蔘四下看了看,似乎没看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是住在这山中也有段时日,竟没发现有这样一处地方,看来是过去被丛林所簇拥,所以忽略了。
“鸾舌,华潋滟在哪儿?”他扬声问道,看鸾舌只是拍打着翅膀绕着他,却没有再行进。
围着那瀑布飞了一会儿,突然猛地一冲,鸾舌就不见了。它就那样消失在那一片湍急的水流中,再也没出来。
离蔘吃了一惊,定睛去看,却见那瀑布水流很急,什么也看不清。
“你们两个,随我去看看,其他人留在原地待命!”他吩咐道,毫不迟疑的往那瀑布走去。
提起一口气,纵身一跃,只觉得身上突然一湿,然后脚步再落定,就已经踩在实地上了。回头看了下,那两个人却没有跟进来,直接被水冲了下去,根本看不见了。
身后的水声奔腾,听不太清声音,仔细看去,这里原来是个山洞,没想到在瀑布后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
“华潋滟,华潋滟……”他又听到了鸾舌欢快的叫声,而这一次,还有个女声回应道,“鸾舌,你又回来了?可曾找到蓝若他们?”
“华潋滟!”离蔘叫道,一边往洞里走去。
洞内,潋滟听到声音怔了怔,然后站起身来,皱起眉头。
离蔘再次叫了一声,她这下确定了是离蔘没错,惊喜的迎过来,“离蔘,是你吗?”
“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王派我来寻你!”看到她安然无恙时,离蔘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又发觉道不对劲的地方,“你的眼睛怎么了?”
“应该是被烟熏的,看不清了,没事!”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事实上,对眼睛她不无担忧,但是现在除了眼睛,还有更重要的事。
“待回去我替你瞧瞧!”离蔘道,“此地不宜久留,如果让叛军发现了踪迹就麻烦了,跟我走!”
潋滟点了点头,侧身抚摸了下身后的伙伴,这两日它一直陪着她,若不是它,许自己也撑不到现在,“我要走了,谢谢你!我有时间会回来看你的!”
她这一转身蹲下,一说话,离蔘才看清她身后的东西,顿时脸色大变,连连往后退了数步,“这,这是……”
听到离蔘惊诧不已的声音,她道,“我虽然看不见,但知道它一定是头猛兽,可是这两日它从未伤害于我,它没有恶意的!”
离蔘就这样看着她面带微笑淡定自若的摸着那只吊睛白额虎,亲昵似自家养的宠物,而那老虎也微眯起眼睛任她摸着,温顺不已。
饶是他在苗疆多年,见过各类毒虫猛兽,可也没见过这样的吊睛白额虎。
一身白色的皮毛干净纯正,一道道黑色的斑纹就像是用画笔画上去的,完整而线条流畅,额头上的王字更是端端正正,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白虎,说不清是福是祸!
“潋滟,我们此行只怕不便带它,走吧!”他忍住心里怪异的感觉,那白虎只消看一眼便觉得全身被定住了一般。
“我真的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你!”想了想,她取下脖子上一块玉,套在了它的头上,“这个送给你,以后再见了面,我也好知道是你!”
白虎居然低下了头,乖乖温顺的让她带上。她跟着离蔘往洞外走,它就亦步亦趋的跟着。
“外面是条瀑布,你抓紧我,我带你出去!”他伸出一只手,潋滟紧紧的抓住,只觉得身形被往前一带,整个人向前扑去,耳边是呼啸的风,还有溅起的水花,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落在地面上了。
“走,回城!”离蔘二话不说,简短的发号施令。好在燕子卿全部的重兵都在围攻城门,因此他们能顺利的潜回去。
离蔘一路引领,当她跨进房门的那一刻,一个人影几乎是扑了过来。
“潋滟!”蓝若不顾自己的身体从床上翻身下来,鞋子都没穿就冲到了门口。
她伸出双手,唤道,“蓝若,蓝若……”
“你的眼睛……”蓝若十分惊诧,瞪着她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惊怒不已。
“被烟熏了,我这两日已经适应了。”她笑了笑,伸出的手被他紧紧抓住,牵引着坐到了桌边。
离蔘识趣的退下,房中只余他们二人。
“让我看看!”蓝若让她坐好,然后轻轻拨开她的眼皮仔细查看,她感觉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甚至稍微一动,鼻尖都能碰到他的衣衫,而他俯下身专注的查看她的眼睛,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丝丝缕缕钻入鼻中。
“还好,没有伤及筋脉,待我用破魔法将你眼中的瘴烟散去,休息两日便没事了!”他稍稍松了口气,便要运功。
潋滟连忙按住他的手,“你受了伤还没好,又要运功,会损伤自己的身体的。还是过几日再说吧!”
蓝若笑了笑,“过几日许未必有时间了。”,他没有细说,只道,“好,别耽误时间了,让我帮你治一下。”
轻轻拉开她的手,他双手合十须臾,又分开掌心朝上,接着,潋滟便觉得有一股暖流从眼前吹过,那暖暖热热的感觉反复揉搓在她的眼皮上,很舒服又很湿润,过了一会儿,那热度逐渐减弱,他收回手,长长吁了口气。
“怎么样?”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耳朵还是敏锐的很,潋滟听到他气息有些不匀,连忙问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死不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现在能好好休息吗?难道在这城中就是安稳的了,燕子墨就不会为难于你吗?”她知道他只是安慰自己,现在情势,容不得任何人有闲暇喘息。
“你刚平安回来,就要训诫我吗?”他笑,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密密的全是汗水,消耗了太多的念力,身体变得更加虚弱,手捂着胸口,撑不住的坐了下来。
“你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扶住他的臂膀,“对不起,害得你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受伤,如果不是为了再次救她,他不会虚弱成这般,她不是铁石心肠,他做的点点滴滴,都记在心头。
“我现在这样,不好么?”他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好了,你这两日想必也吃了不少的苦头,虽然我已经将你眼中的瘴烟散去,但还是要好好休养一下,你先休息吧,等睡好了,明日再谈将来的事!”
潋滟想着他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便点头道,“好!那你也休息吧,我先回房去了!”
她回去以后,离蔘进房,看到蓝若白得跟纸一样的脸色,大惊,“王,你怎么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本来伤势就没复原,还要为了她的眼睛再耗修为,大战在即,这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蓝若苍白的笑了笑,“你都说了雪上加霜,既然已经是白雪皑皑,加点若有若无的霜,又何妨!”
“王……”他还想说什么,蓝若已经打断他的话,“两日后便要出战,说实话,此一战虽有七成的把握,但也不能不以防万一。你明日就带上陈妍儿和潋滟,从城中西门而去,我早已打点好一切,到了西门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若是我有什么不测……”
“王!”
“我只是说如果,那就带着她们两个圆圆的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他顿了顿道,“自然,若是我能大获全胜,便会去追上你们,尽可放心!”
离蔘这一次不再是言听计从,他沉痛的看着他,“王,我怎么能尽可放心!王,让离蔘留下来与您并肩作战!”
蓝若却笑了起来,“算了,你那点斤两我还不知道?精炼上你是顶级,巫术上也有些造诣,可是在格斗和打仗方面你却只是入门级,我怎能让你留下来!”
“王,请允离蔘与您并肩作战,哪怕战死沙场,离蔘也是死而无憾!”他半膝跪地,言辞恳切。
摇了摇头,蓝若伸手去将他扶起,“你若真心效命于我,便听我的话,带潋滟与妍儿离开,远离这是非之地。再者说来,此一战我并非决心赴死,哪怕为了你们为了苗疆,也要胜这一场!”
“王,不怕那皇帝反悔吗?”谈条件的时候离蔘也听到了,这(”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是他犹疑的地方。
“若此一战能胜,你觉得燕子墨能奈我何?”他微微一笑。
离蔘不语,王说的确实有道理,原本一心想要复国,但无论如何,他都听从王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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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睡了整整一下午,起来的时候觉得眼前有点恍惚,烛光明明很昏暗,却又觉得刺眼,几乎是本能的抬了抬手,突然觉得不对劲,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她能看见了?!她真的能看见了!!!
虽然视线不是非常清楚,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模糊,但到底是可以看见了。
忍不住心中的惊喜,她跳下床来拿起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消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憔悴,但是一双眼睛已经有了光彩。
真好!推开窗子看见夕阳已经落下,朦胧的月色刚刚初起,若不是怕打扰蓝若休息,真想现在就让他看看他的成果!
“姐姐好兴致!”一声久违的呼唤把她叫醒,怔了怔看过去,居然是华如玉。
此时的她身着明艳宫服,珠环玉翠萦绕于身,好不富贵。
“华如玉?”她微拧眉头,再见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恨意,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几乎快要忘了她的存在,在这里以这种不同的身份见到她,还真是特别。
华如玉已经从正门走了进来,看着她道,“姐姐如今,得唤我一声玉妃娘娘了!”
“呵,我倒忘了,华潋滟向娘娘请安!”她行了行礼,看着华如玉张扬的眉眼,不无讽刺的说,“只不知如今兵临城下,娘娘这个位子,还坐得稳几天?”“你——”华如玉想要发怒,又把火气压了下来,转而笑道,“无论如何,我该享受的享受过了,不像你,在外风餐露宿,连小命都差点丢了。再者说来,这叛军终究是叛军,一定不会得逞的!”
“是么?那就恭喜娘娘,希望一切如娘娘所愿!”她虚应一声,没有了应付她的心思,“不知父亲大人可还安好?”
“当然好。没有了你的牵累,华府上下不知有多好!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干脆就死在外面?你既已随了宁王,怎么又改投皇上的怀抱,还是你也认为,这一战,宁王必败?”她说的很快,眼神也变得凌厉。
潋滟几乎没反应过来,怔了半天才明白,她是觉得自己回来投奔燕子墨了,真是滑天之大稽!
“都到了这个关头,你还纠结在那些男女情爱上吗?一个郑茵茵不够你打发时间,难道这后宫众多佳丽,也不会让你累吗?”在性命都即将受到威胁的时候,还在争夺谁的恩宠吗?她还记得当日与华如玉一同封为侧妃的郑茵茵,现在也是妃子了吧!
“郑茵茵?她早已在黄泉路上轮回不知几许了!”华如玉怪异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让人觉得莫名阴寒。
“你是说,郑茵茵已经死了?”潋滟不由震惊,虽然后宫争斗生死本来是常事,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免有些意外。
“满门,抄斩!”她在脖子上做了个斩的手势,唇角微微翘起。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声音还算镇定。
“谋逆!”两个字,便是数百条人命,“你不会想到,郑家根本是宁王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吧?”
她还真的没想到,除了唏嘘不已,更多的是心寒,权利的争斗,到底要牺牲掉多少人命才算终结?
“怕了吗?以你和燕子卿那样的关系,是不是也怕会沦落到相同的下场?”忽然逼近她,华如玉笑得有些得意。
潋滟抬起头看着她,“我记得你当初一心想嫁的可不是如今之人,现在看他们兄弟相争,我很好奇你又是怎样的感受!再者说来,如果我与郑茵茵一般的下场,那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别忘了,你我,都姓‘华’!”
她的声音极低,但是足以让华如玉听清,华如玉登时脸色大变,扬起手想甩下去,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且看你得意到几时!”
说罢,愤愤甩袖而去。
“我很想知道,现在的日子,就是你所想要的吗?”潋滟开口,却没有看她。
华如玉停住脚步,身形一僵,幽幽的说,“当初,是你不肯帮我的!这条路,也是你逼我走下去的!”
“我们的路,从来都是自己走的。”潋滟话音未落,她已经离开了。
说不出的怅然,忽然有一种尘埃落定世事枉然的感觉,如果可以,真的很想远离这一切,而远离的前提,却是必须先了结这一切。
“皇上驾到——”兀自发了会儿呆,却听得一声通报,她眯起眼望向门外,燕子墨已经走了进来。
今儿晚上,还真是热闹!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燕子墨倒是俨然一副见熟人的样子。
潋滟看着现在的他,一身明黄色龙袍,一条玉带束起腰身,看着身形更为干练,面庞上更多了几分成熟和英武,突然有些明白这个身体的前身为什么会迷上他,以前以为燕子墨不过是个以貌取人的小人,现在看来,他的城府心机,未必输于燕子卿。
“怎么,不认识了?”在一旁坐了下来,燕子墨挑眉问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太子已是皇上,很多事,都已经变了,又怎会无恙!”她淡淡的说。
燕子墨点了点头,“是啊,你也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当真是朕小看了你!”
“潋滟有一句一直埋于心底想问皇上,不知当不当讲?”她低垂着头,玩着自己的衣袖。
“但说无妨!”他昂起头,一派坦然。
“先皇,是否真是皇上所害?”曾经,这是燕子卿打着反叛的旗号,但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对他怎还会深信不疑。
燕子墨没有开口,看着她的头顶冷笑一声,“你可知,就凭你这一句话,朕就可以要了你的脑袋!”
“我也知,若是你真这么做了,便是心虚的默认了!”她没有一丝惧意,抬起头回望着他。
两人就这样默然对视,良久,燕子墨突然笑了起来,“天下人尽可不信我,那又如何?此事百年以后,自有公正评说。朕为太子,登基即位顺理成章,何必要谋害先皇,更何况,先皇并未有废长立幼的心思,朕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不信?”看着她沉默不语,他反问道。
潋滟摇了摇头,“诚如皇上所说,我信与不信又有何妨,百年以后自有评说!而如今,兵临城下迫在眉睫,追究这个,似乎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蓝若已经立下了军令状,此战,只能赢,不能输!”他站了起来,目光炯炯。
她一惊,“什么?!他立了军令状?!”
“你难道不知道?”燕子墨也有些意外。“朕原以为,你们会一同作战,在子卿身边这些日子,你多少也对他有些了解吧!”
“皇上是不是想以此来治我的罪?”她扬起了下巴。
燕子墨却摇摇头,“朕只想问一句,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皇后之位一直玄虚,你可愿意……”
“我不愿意!”她斩钉截铁的回答,“皇上还是别动这个心思。更何况,现在您首要面临的,不是立一个皇后,而是平您的天下!”
“你说的不错!”燕子墨笑了起来,“你歇着吧,后天,便是决战的日子,倒是再见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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