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空气之中仿佛凝结着一种难以察觉的压抑。
傅清欢手上的包还未放开，包里还有那份离婚协议书。
她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将这个放到他面前，心里就如同被一把磨钝了的刀捅进来似的。
痛得有点无力。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再度轻声开口，“连城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声音，比她以往任何一句话都要轻。
如同羽毛一样。
“问这个做什么。”易辰东仍然是那个没有情绪的低声，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傅清欢低眉苦笑，缓缓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因为从小到大，别人的话我可以不信，但我一定会信我哥的话。可这时候，我宁可他说的都是错的。”
易辰东转过头来。
“我想听一句实话。”她一字一字地说，每个字都说得比任何事都艰难，“如果你说没有，我就相信。”
易辰东脸色变了变，原本眸光中一种被压抑下去的尖锐光芒，此刻如同重新亮了起来。
他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的脸和眼神。
其实他也是了解她的，哪怕紧紧从表情与语气，也能判断得出，她问出这一句是不是真的很难。
一阵难熬的沉默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
傅清欢仿佛有种被抓得紧紧的心脏，此刻突然被松开，能够重新透气了一样。
“没有……”
易辰东继续说，“我和沈宁是有过交易，他将沈宁许诺给我的，都给我，我不娶陆宛然。但他和陆岩的事，我不知情。我不参与别人的内事。”
傅清欢不知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神色。
她觉得自己终于对了一次。
其实在乔少昀去找她的时候，她心里的那种恐慌就更深了。
艾可儿说得对。
其实她心里是不想相信傅连城的话。
也因此，她在见到乔少昀的时候，特别恐慌会从他口中再一次确认这个事实。
乔少昀并没有直接说，但又似乎是默认。
看着傅清欢脸上不断闪过的各种情绪，易辰东有一丝不解。
傅清欢将包里的那份协议书拿出来，“乔少昀今天给我带来这个。”
易辰东低眉扫了一眼。
傅清欢笑着摇了摇头，亲手将那份协议书撕了。
易辰东眼眸亮了一瞬，直视着傅清欢，“是不是如果我刚才说傅连城的话没错，你就打算给我这个？”
傅清欢没有回答，将那份撕碎了的协议书扔到一边。
她抬起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迫使自己去想很多种可能性，但是一到这一种可能性，就像卡壳了一样。我不知……”
易辰东没有听下去，直接上前抱住她，狠狠吻上去。
其实不需要她任何话，从她撕掉了那份该死的协议书，他就已经明白。
原本，他也有一些从来没有打算说的话要说，从来没有打算做的事要做。
陆宛然告诉他的事，就是傅清欢一直在偷偷服用避孕药。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选择将这件事就此埋过。
不论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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