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赵掌门,请吧。”
张鹤龄和那些官差尽数退走之后,那太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微微拱了拱手,对赵不言和声说道。
“哦?你认得我?”
这人一开口的时候,赵不言便察觉到了这人的身份,毕竟,这不男不女的声音,估计也只有那太监才有了,只是没想到竟然一口叫破了自己的身份,到是让他好奇不已,也不知那窗口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身旁能用太监的,就算不是皇帝,也至少是位王爷之类的了,是以,赵不言到是生出了些许兴趣。
“啊,赵掌门,俺咋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啊,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要不俺跟们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伴。”
赵不言正欲答应,便听旁边的铁头瞪着一对铜铃大眼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那太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通海镖局的其他镖师也是一个个看着赵不言,生怕这位恩人遭了人家的暗算,却是让赵不言心中也是一阵暖流,不过他到是不怕有什么危险,以他的底牌,即使被大军包围也能轻松应对,是以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微笑道:
“铁头兄弟多虑了,此乃大明国都,首善之地,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有这许多阴谋诡计,大伙儿不妨先去交了镖,赵某自会去寻各位兄弟,到时候跟大家不醉不归,呵呵.....”
铁头本欲再言,赵不言却又是一笑,说道:
“哎,铁头兄弟还信不过赵某的武功?这天底下,能留得下赵某的还没生出来呢,而且,你看兄弟们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还是先去包扎一下吧,省的诸位兄弟都跟着受累。”
说到这里,通海镖局的众人也只能就此作罢,跟赵不言一番礼让之后,施施然的走了。
跟着那太监进了一座叫做宴宾楼的酒楼,其内装潢到是高雅大气,没有普通酒店的俗气,其在座的客人也大多是些士子文人之类,却是让这酒楼都沾染上了一丝文气。
“呵呵....赵掌门,别来无恙,咱们又见面了,呵呵.....”
刚刚踏上二楼,便见一处雅间中走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是刚刚分开不久的那位东厂厂督霍正航,到得如今,便是傻子都知道那位主人是谁了,能让这堂堂东厂厂督跟在屁股后面的,只有当今天子了。
“哈哈哈,我就说,我赵不言久居居山林,怎么会被这宫廷之人一口叫破身份,原来是霍公公再此啊,呵呵,难道是霍督主要跟我这故人把酒言欢?”
虽然猜到了要见自己的人是谁,却还是装作不知的问道。
“呵呵,赵掌门若愿跟咱家把酒言欢,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这次
要宴请你的可不是咱家,呵呵,想必以赵掌门的智慧,想毕业猜到那位爷的身份了,所以....”
剩余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不过无非就是警告赵不言做事不要太过,惹恼了皇帝就会如何如何,对于这些,赵不言自然不会去在意,虽说,接下来面对的会是这个古老国度的统治者。
在门外一番客套后,赵不言在霍正航的接引下,到了一处雅间之中,而其中也已经有几个人等候了,见赵不言进入,那曾在窗边现身的青年首先迎了过来,赵不言知道,估计这就是正主了,而赵不言还注意到,在他身旁还有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虽然年纪幼小,不过赵不言却从他眼中看出了一股子的皎洁之色,便是第一次见面,赵不言也是暗赞一声好一个有灵性的孩子,若是估计不错的话,这就是下一任皇帝朱厚照了,历史上数得上的皇帝,不过也同时记载着,这小子的聪明伶俐,可惜,愣是被一群小人给教成了昏君,做了不知多少荒唐事。
“想必这位就是赵掌门了,呵呵,朱某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呵呵....”
朱佑樘一脸笑意的说道,而他身旁的小朱厚照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赵不言这个传奇人物,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圈,却是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了。
而赵不言也是注意到他身后的诸人了,多是年过半百,须发之中多有宾白,衣着也只是普通的文士打扮,不过光看那气度便知是久居上位之人了,估计是朱佑樘手下的官员了。
在朱佑樘的热情招待下,赵不言也没有推迟,跟着入了席,在座之人多是文人,一个个博学多才,谈论之间什么诸子百家、天文地理、风土人情之类的多是信手拈来,而赵不言虽然是江湖人物,可其前世却出身于富贵之家,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在今世更是生了一副好头脑,在父亲赵清阁的指点下,却是也学了一肚子的墨水,按照乃父之言,若是肯参加科考的话,最少也是个进士及第,是以,跟这些个大文豪们在一起谈天说地,赵不言却是丝毫没有感到吃力,反倒有些精辟之言多能引起众人的惊呼,却是让赵不言心中暗暗自得,却是这一肚子的学问直到今日才得以卖弄,却是有些浪费了。
“哈哈哈....,赵先生当真是大才,老夫也是多有不如啊。”
一番畅谈之后,众人对于赵不言的感官也是大有改变,起初在窗边看到赵不言的举动时,只以为是个江湖豪侠,有一身高明的武艺罢了,后来听东厂厂督霍正航的对赵不言事迹的点评之后,才知道了他的不凡,不过也只当做是江湖奇人,却也脱不去那草莽的范涛,可如今一番畅谈之后,才知道这人却远非表面所变现的,其才华绝对不下于在场任何人之下,如此文武双全之人,却是让在场之人都生出了爱才之心。
“先生过奖了,赵某只是就事论事,其实,治天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这老百姓活着,无非是图个温饱罢了,只要有口饭吃,谁会拼着掉脑袋去犯上作乱,便是有那么一二个野心家,也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可若是连这么一点儿要求都做不到的话,那这天下....。”
不言而喻,如果连饭都吃不上了,那这天下就真要乱了,对于赵不
言的言论,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不过这番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是以,在座之人一个个都是点头表示赞同,便是小朱厚照都是装模作样的点着小脑袋,却是让众人不由大乐。
“诸位客观,这位小少爷刚刚不是要听小曲么,咱们这附近最有名的王氏父女刚刚空闲下来,不知几位....”
众人谈笑的差不多了,门外一小儿才乐呵呵的走进来,向众人禀报到,听了这小二的话,朱佑樘不由的瞪了朱厚照一眼,使这小滑头不由缩着脑袋伸了伸舌头。
“这么点儿小人儿还学人附庸风雅,也不怕听不懂,哼,算了算了,既然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吧,正好品品小曲,也算是一大乐事了,呵呵....”
朱佑樘先是假装嗔怒的说了朱厚照几句,不过他见众人都是颇感兴趣,是以也没有扫兴,便直接让人将那所谓的王氏父女带进房来。
不大工夫,便见一老一少父女二人走了进来,其中那老者手中还抱着一台瑶琴,向众人行礼之后,便咿咿呀呀的弹唱了起来。
却说着父女二人却是有两把刷子,不说赵不言,便是宫廷歌舞不知听了多少的朱佑樘都是听得津津有味,这那老头弹琴水平只能算是琴匠级别,可陪着这民间曲调倒也颇有一番风味,而那少女则更是不凡,生就了一副好嗓子,清脆动听,如同黄莺啼鸣一般,唱功却是颇具火候了。
一曲唱罢,在座之人都是纷纷叫好,一个个直拍掌,朱佑樘更是直接大手一挥,道:
“霍正航,看赏。”
侍立在旁的霍正航应诺了一声,却是从怀中荷包里取出了几粒金瓜子置于手中,递到了那少女手中。
“啊,这,多谢客观打赏,小女子王蓉蓉无以为报,愿给这位客观斟酒一杯,以作谢意。”
那叫王蓉蓉的少女接过打赏后一副感激之色,便欲上前为朱佑樘斟酒,却被一名侍卫挡下,不过朱佑樘此时正在兴头上,自然是不欲让这些人扰了雅兴,一个眼神示意之下,那名侍卫只得退到一边,不过却依然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这少女,只待这王蓉蓉哪里不对,便要拼着皇帝的不喜也要将其击毙。
“这位客官,蓉蓉给您端酒了。”
虽说这女子相貌只能算是中等,可却也是清秀可人,饶是朱佑樘这览阅过无数佳丽的一国之君,乍一见这清新可人的小女子,一颗心弦仿佛被拨动了一下,眼神也是有些恍惚。
“狗皇帝,纳命来。”
正当朱佑樘要接过这女子手中酒杯之时,却是异变突生,那原本娇羞怯懦佳人竟然倏然变脸,从袖中滑出一柄匕首,直直朝着朱佑樘的心口刺了过去,又快又疾,即便是只有一步之遥的侍卫们想要救援也是来不及了。
“叮~~”
得幸的是,赵不言武功已经练的出神入化,对危险的感知也是远胜常人,尤其是那老者,赵不言虽然不记得到底在哪见过他,不过赵不言却总能从他看来的眼神之中读出一种仇恨之色,虽然那老者掩饰的很好。
正是这一发现,赵不言却是早早的留了个心眼,早在这女子给朱佑樘敬酒的时候,赵不言便已好了准备,待那女子图穷匕见,这才出手相救,将手中暗握的酒盅猛然掷出,正中那匕首刃尖端,虽然那女子功力不俗,但是被赵不言这么猛力一击,也是是让那匕首撞的一顿。
不过也仅仅是一顿而已,那女子来不及思索旁的,拼死也是要将朱佑樘毙于刀下,只是,就是这一顿,已经给赵不言找到了出手的机会,待得那匕首刺到朱佑樘胸口之处时,却是被一只大声轻轻一捏,抓住了匕首尖端,任凭其使力,也是没能在近前一步,却是被赵不言抓了个正着。
“撒手。”
紫霞神功使出,透过匕首传到那女子手上,却是让那女子右手一震,一个拿捏不住,直接脱手,被赵不言将匕首那在了手中。
“嘿嘿,小毛贼,还给你吧。”
被赵不言夺了兵刃,那女子脸色一阵难看,匆忙间就要后退,只是赵不言此刻也是恼恨不已,虽说这朱佑樘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若是在自己身旁被刺杀,那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自己虽然不怕,却也会连累到华山派,到时候即使能全身而退,只怕也要像白莲教一般见不得光了,是以,恼恨之下,赵不言也是直接施了辣手,以雄浑的功力导入匕首之中,向着那正在疾退的女子掷去,却是打着一击必杀的念头了。
“铛~~~~”
眼看着那女子便要毙命于自己的兵刃之下,便见那弹琴老者此时也是顾不得掩饰,将手中古琴一横,挡在那女子身前,紧接着便听到‘咚’的一声,却没想到那貌似普通的古琴竟也是精钢所铸,怪不得弹奏乐曲之时听着有种金戈铁鸣之音,缘由却在此处。
“噗~~~”
只是饶是如此,赵不言附于那匕首上的力道也不是那么好抵消的,虽然被铁琴一挡,却也是震得那老者双手一阵发麻,而那铁琴的另一端也是被匕首上携带的巨力一撞,惯性的向着那女子撞去,却是正中胸口,使得那女子一口鲜血吐出,显然是伤的不轻,索性,没有被那匕首直接刺中,否则,这女人的结果就不仅仅是吐血受伤了。
“牛护法,还不来帮忙....”
嘴角挂着血丝,那女子此时已是没了之前的清纯可人,满脸厉色的瞪了赵不言一眼,高声呼喝道。
“哐当~~”
那女子话音一落,便听四周一阵响动,紧接着,便见从窗户和门外跌入了一个个人影,看穿着打扮,却是跟朱佑樘身边护卫一般样式,却是已经被诛杀,却是让以朱佑樘为首的一干人等脸色纷纷大变,一颗心却是落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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