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厮接过陶罐,又给女子递上绢子擦手,两个小厮都一脸担忧,“以后打水烧茶这样的事还是让小的们来做吧,这边城靠近沙漠又少有水源,您这打水一来一去得走上好久,把您累坏了我们可担当不起。”
女子笑了笑,晨曦般的眼眸甚是迷人,她拍拍小厮的肩膀,没有一丝架子,“没事,城外沙洲有一处水源你们找不到,只有那里的水煮茶才好喝,况且我也想出去走走。”
她说得轻描淡写,似乎乐在其中。
两个小厮点头,“下一次您吩咐,您指路,我们跟您去,帮您拿陶罐。对了,主人心情不好在书房里一个人待好久了。”
“好,我去看看。”女子笑着,推门进去了。
书房里没有掌灯,只有屋外房檐上灯笼的光亮把屋内映出昏黄的颜色,男子靠在躺椅上似乎睡着了。
白衣女子悄悄走进去,把桌几上的油灯点亮,屋内顿时亮了起来,女子拿了一条毯子转身,“爹,原来你没睡啊?”
“小憩了一会儿,你进来就醒了。”司徒将军半躺在躺椅上,脸上是慈爱的笑容,和先前在院子里面对完颜粲时的冷酷判若两人。
叶兮把毯子轻轻盖在司徒将军的腿上,自己在旁边坐下,“入秋了夜里冷,爹的腿有旧伤不能受凉。”
司徒将军伸手摸了摸叶兮的头笑了笑,满眼是慈祥,却对今天的事没有提半个字,“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叶兮低头把玩手中的镯子,“哦,去打水了。”
“打水要去这么久?”司徒将军想要探究什么,转头看她。
叶兮耸肩,眼中深藏心事,“在那个水塘边待了一会儿。”
“又是那个在沙洲里的水塘?你好像很喜欢去那里,其实城外不远就有水源,你也不必每次都去那么远的地方,风沙这么大路又这么远。”司徒将军有些心疼,拍去叶兮肩上的沙土。
“没事,我也就是随意走走。”叶兮说得轻描淡写,却低头不敢看司徒将军的眼睛,生怕心事被拆穿。她时常骑马走一个时辰的路去那个水塘并不是因为那里的水煮茶好喝,也不是因为城外只有那一处水源,只是因为当年第一次遇见那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就是在那里。
司徒将军看到叶兮脸颊上的伤痕,他心疼地叹了口气,“孩子,你脸上的疤爹会找医师替你治好的。”
叶兮笑了,抓住父亲略有些粗糙的手,她抬头看着父亲,“爹,这条疤已经好不了了,我自己倒是不在意,所以你也别放在心上。”
“唉——”司徒将军又叹了一口气,“如果那时候爹早一点把你从赵洛那里救下来,你也就不会跳海了,也不会落下这几道疤痕。”
“呵呵。”叶兮笑了,笑声中听不出什么情愫,眼中却闪过一丝对往事的回避,她双手包握住父亲的手,“爹,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我去做饭,再给你温一壶酒,你稍等一会儿就可以用晚膳了。”
叶兮起身走出房去,却在院子中央驻足,她抬头望向夜空中的星星,那些星星就好像是某人星子般灿烂的眼眸,叶兮的鼻子酸酸的,心里莫名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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