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忙完了赏花宴的事情,又经过了夏木蓝的突变之后,木青突然再次清闲了起来,每日里在院子中溜达,闲时就学着古人绣绣花,练练书法,晚上就在屋里练功。
这一日,木青拿着手中绣的四不像的绣布,皱着眉头看了好久,连自己都感觉不忍直视了。川贝在一旁好心安慰:“慢慢来,这个活急不得的。”
如画却是丝毫不给面子的大笑:“哈哈哈,真的太丑了,大小姐,不是我说,您这绣活,怕是整个赫连国找不出第二个人比这更差了,看了绣东西也是需要讲究天分的,哈哈哈。”
木青原本皱着的眉更加纠结着皱成了一团:“想不到平时看你们绣的多容易,自己上手就这么难,要不是我闲的慌,才懒得学呢。”
川贝也终于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小姐的绣活确实差了一些,不过大小姐已经很厉害了啊,大小姐能文能武,写得一手好书法,会跳舞还有一个好嗓子,会酿酒会做包子还会做生意,这么多优点,胜过多少绣工好的姑娘呢,其她家的小姐学都学不来,可羡慕着呢。”
经川贝这么一说,木青也低头想了一会,还好自己前世家教严格,经济也算宽裕,什么都学了一点,不然在这样一个古代,还真是怎么混都不知道,可是看看手中的手巾,木青还是嫌弃自己的摇摇头,想不到自己连太极心法都能参悟的人,居然还搞不定手里的几颗针线!干脆把手巾往篮子里一扔:“唉,果然是没那个天分啊,看着这么简单的东西我却怎么也学不会,绣的跟什么似得,是我太笨了吗?”木青抬起自己的葱葱玉手,看着已经被针扎的不成样子的手指。
川贝有些心疼的把木青的手拿到自己心里捂着:“大小姐别泄气,这怎么会是大小姐笨呢,只是我们比大小姐稍微的娴熟一些,显得大小姐绣的差了一些罢了。奴婢三岁起奴婢的娘就开始教授奴婢绣活,到了现在一转眼也就八年了呢,大小姐刚学,自然也就差了。”
如画也难得止住笑在一旁附和的点头:“就是就是,如画虽然从小就被送到府里来了,但是小时候奴婢娘亲在世的时候也是很小就教奴婢绣活了呢。”
“娘亲?”木青喃喃的念了一遍,呆呆的想了一会,然后抬头问川贝:“府里的人,没有见过我娘的吗?”
“嗯?”川贝一时转不过思绪,“夫人么?”
“不是”木青摇头,“是你以前和我说的,生我的娘。”
川贝脸色变了变,有些抱歉的说道:“好像是没有人见过的,大小姐两岁的时候才来到府里,那时候就老爷一人抱着大小姐来的,那时候大小姐的亲娘已经不在了呢,听老一点的婆子们说,就是夫人,也从来没有见过大小姐的生母。”
“哦?这么奇怪?看来我爹爹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嘛,也不知我那亲娘现在葬在什么地方,长什么模样?”该不会和前世的妈妈长的一个样子的吧?木青在心里想。
“葬在什么地方也没听老爷说起过,我们也不敢问,这府里和小姐最亲也怕就只有如画了,如画年纪小,怎么会懂的问大小姐生母葬在哪里呢。”川贝解释道。
“谁说我没问了?”听到川贝说起自己,如画不瞒的翘起了嘴,“我有问过的,以前看到六小姐总是欺负大小姐,我去向夫人告状,夫人本来想告诫一些六小姐,可是每次都被贾姨娘护着,我看着小姐没有亲娘护着可怜,于是跑去问过老爷一次,可是老爷怎么也不说,就敷衍我说,问这个做什么,白白让大小姐难过。为了这个事情,我还被夫人罚跪了呢。”如画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爹爹没告诉你吗?”木青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说呢?难道是因为自己还小,想等到大一些的时候才会告诉自己?可是,夏金朗和自己的亲娘在外面有了自己了苏牡丹都不知道,两人之间感情该是很好了吧?这样的话又怎么会不说呢?而且,貌似过去的八年里,夏金朗对自己这个女儿好似也不是那么的上心,不然也不至于被苏牡丹打压了那么多年。木青在心里细细的想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啊,老爷没说,后来我也就没敢去问了。”如画老实的回道。
“那我娘是怎么死的?”木青接着问。
“听说是病死的。”川贝在一旁答道。
“病死的?什么病?”作为一个现代人,木青下意识的就想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居然把人都病死了。
“这个没听说。”川贝摇头。
“我也没听说过。”如画在一旁跟着摇头。
“那就奇怪了,她是我的亲娘,虽然是外面的小妾,可是好歹也生下了我,还过继给了夫人,但是关于我娘的消息,你们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木青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也想知道的,可是这府里不仅我们,就是夫人也只知道这么一些消息呢,老爷不说谁也不敢问,一开始夫人还为此和老爷吵过好几次,可是时间长了也就这样了,也没有人提起过。”如画在一旁解释。
木青眉头皱的更深了:“为何爹爹什么都不肯说呢,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川贝和如画看了彼此一眼,茫然的摇了摇头。
“川贝,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当年夫人是不肯接纳我的,后来是怎么才接纳了我呢?”木青突然想起来,以前在花水院的时候川贝就和自己说过这些事情,只是时间久了,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忘记了。
“哦,是啊,当时夫人确实是不同意的,后来是老太爷出面说情,夫人这才点头答应的。”
“老太爷?祖父?他怎么会帮我?”
“也许是看小姐可怜吧。”川贝在一旁猜测
“可是就算可怜也不至于非要让我做这夏府的嫡亲大小姐啊。”木青还是有些怀疑,“而且按常理来说,做父亲的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鬼混,还带回来一个孩子不是应该大怒的嘛,而且我还是个女儿之身。”无论哪个时空,在古代,男贵女贱的观念都一样根深蒂固。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川贝在一旁摇头。
木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了看篮子里一塌糊涂的手巾,干脆把如画手里的针线也拿过来放到篮子里:“走,我们去看看祖父,我倒是想问个清楚,至少也要让我知道我亲娘葬在哪里吧?”
夏府翰书院
古色古香的大门,门内一排的腊梅树,中间还夹着几颗梨树,已经过了梨花开放的季节,梨树上绿绿葱葱的一树叶子,树干上挂着几个鸟笼,见有人来,兀自欢快的叫着。
木青才刚进院子,小京巴狗开心就摇着尾巴冲了出来,围着如画转个不停,如画也乐的蹲下身子一个劲的摸开心的头。
木青在一旁看了笑道:“这狗倒是个知道感恩的,敢情它还记着上次是你把它抱回来的。”
“可不是,几月不见,倒是胖了好多,看它屁股都胖的圆了。”川贝也在一旁看着。
如画抬起头嘿嘿的笑了两声,又低下头和开心玩。
这时候屋里传来一句有些苍老的声音:“可是青儿来了?”
木青笑了笑,大声答道:“嗳,祖父,青儿来看你来了。”说着领了川贝就进了屋子,如画也不舍的站起身跟在木青身后,倒是开心,兴奋的冲到了前面带路。
还没进门,一股浓浓的墨香就传来出来,木青往里走了几步,果然看见老头子正在纸上挥毫呢。
木青把带来的篮子放在一旁的桌上,自己走过去挽住老头子的手:“好久不见祖父了,祖父可想青儿了?”说着撒娇的偏着头看着老头子。
老头放下手中的笔,直起腰哈哈哈的笑了几声:“可不想吗?这个家啊,祖父最喜欢的就是青儿了。”
“果真?”木青笑着询问。
“祖父一把年纪了,还骗你一个小孩子不成。”老头子洋装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木青这才甜甜的笑了起来,将自己的头抵在老头子的肩头上:“就知道祖父对青儿最好了,来,祖父,看看青儿给您带什么好吃的来了。”说着牵着老头子走到桌边,伸手打开篮子里食盒的盖子。
顿时一股清香传了出来,老头子眯着眼睛闻了闻:“嗯,香!是包子吧?”
“祖父怎么知道的?”木青故意装出一幅天真的样子问道。
“哈哈哈,因为祖父吃过了啊,上次赏花宴过后,你爹爹亲自给老爷子我送来了好几个呢,还和我说,这是咱们青儿发明的,可骄傲了。”
木青嘻嘻的笑了:“那祖父喜欢不?”
“喜欢!怎么不喜欢,只要是青儿发明的祖父都喜欢!”说着伸出一个手指勾了勾木青的鼻梁骨。
木青皱了皱鼻子:“祖父喜欢就好。您看,木青今天不仅给您带来了包子,还有白粥,还有青儿自己腌制的石榴花榨菜,这白粥配榨菜是再美味不过了呢。”其实木青早就算好了,老头子一声荣华富贵,什么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没有吃过,现在年纪大了,自然口味也会变得清淡一些,要是再做一些重口味的菜老头子未必喜欢,倒是这清粥榨菜,必定合他口味,还好消化,是哄老人开心最好的利器了。
果然,老头子尝了几口之后心情大好,直呼好吃,念念叨叨的夸木青孝顺。
木青见老头子吃的差不多了,这才让如画将碗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步入正题:“祖父,其实今日青儿来,是有事情要问祖父。”
老爷擦了擦嘴,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我就说这丫头不见跑我这跑这么勤快,今日倒是想起我老人家来了,说吧,想问什么?”
木青勉强的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的眼睛,青儿今日来就是想知道一些,关于我娘的事情。”
老头子身形怔了怔,立马有平静下来,故意会错意的问道:“你娘,牡丹?”
木青定定的看着老头子:“您知道,我说的不是她。”
“那是哪个娘啊?”老头子赶紧移开自己的眼睛,明显有些心虚。
“我的生母。”木青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个……”老头子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木青突然就站起来跪倒在老头子面前:“您一定知道的,当年要不是您,我也进不了这夏府,祖父,我知道您都是知道的,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只是想知道我娘是谁而已,我已经长大了,难道连自己的亲娘都不应该知道吗?”
老头子却是突然红了眼眶:“不是我不说,是不能说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有什么不能说的,那是我亲娘,我是她的女儿啊!”木青开始逼问起来。
老头子却是突然起身,也不管跪着的木青,径直走到书桌旁边背着手对着书桌:“有的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木青站起身,跟在老头子身后:“我知道,我都知道的,祖父,我只是想知道,我娘是谁,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如此而已!”
“你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她都已经死去的人了,你现在不是也过的很好吗?为什么非要纠结于过去的事情!而且,而且你现在已经被封为公主了啊!”老头子口气里居然带了几丝哀求。
木青愣了愣,他越这么说,木青越觉得不对劲,她越发的想知道,夏金朗究竟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为什么过去的八年里对夏木青如此冷淡!于是不依不挠的道:“世间人人有娘亲,偏生我没有,夫人她这些年待我怎样祖父您也是看在眼里的,都说孩子是母亲心头的一块肉,我只是想知道我娘是谁,这有什么错?”
老爷子却是再次背过身,语气坚决:“你不用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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