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千雪国太子和太子妃出使紫夜的消息传进宫里的,还有九皇子肖东逸终于是回京了!
大殿内,紫夜皇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头戴金冠,正是一脸怒容地瞪着跪在了案前的肖东逸。【本书由】
定王与肖东烨两人相视一眼,最后,还是肖东烨最先忍不住了,直接就到了案前跪下,“皇伯伯,三哥和皇后娘娘的事,定然是与九哥无关的。还请您先息怒,此事,尚需详查!”
紫夜皇沉眸,脸色异常地冷硬,“老九,你可知错?”
肖东逸一听,便知道父皇所指,并非是三皇子与皇后之事了。
“回父皇,儿臣,儿臣的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父皇体谅。儿臣自知未经父皇同意,就擅自离京,的确不妥,只是还请父皇宽恕儿臣一次。”
“宽恕你一次?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老九,你太让朕失望了!原本,千雪的事虽然是未成,朕也不怪你,毕竟你自己一人,在千雪也算是势单力薄,那千雪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是,朕没有想到,你如今人都已经回到了紫夜了,竟然是还不肯死心!”
“父皇,儿臣的确是不甘心。父皇,儿臣斗胆求您,儿臣自己的事,还是由儿臣自己来拿主意吧。”
“放肆!你身为紫夜国的皇子,什么事儿是你自己的?都是这些年朕将你给宠坏了,竟然是连自己是什么身分都不记得了!你以为你是寻常的百姓?还是以为你自己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公子,只需吃喝玩乐就成了?朕告诉你,有朕在一日,你就休想要娶那洛倾城为妻!便是纳为妾都不成!”
“父皇!”肖东逸大急,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父皇对于洛倾城的诚见,竟然是这般大。
不待他再度求情,便听定王道,“皇兄,阿逸也只是一时糊涂,毕竟,谁没有年少轻狂过呢?您就原谅他这一次的事吧。而且,如今千雪国的太子与太子妃同时到到了梁城,怕是所图非浅呐!”
“定王言之有理。这个南宫夜,根本就是我紫夜的心腹大患!如今人可是都安置好了?”
“回皇兄,都安置好了。如今住在了京城的馆驿,臣弟已经是安排了大批的侍卫负责他们的安全。”
“哼!这个南宫夜,动作倒是快!想不到昨天还比较安静,今天整个儿紫夜都是知道了他们在我紫夜逗留的事。这下子,便是想要暗中除去他,也是要颇为费心了。”
“回皇兄,南宫夜既然是挑明了身分,便是笃定了,我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依臣弟看,倒不如先与他周旋一二,待弄清楚了他的来意,再做打算。”
紫夜皇伸手揉揉眉心,点点头,“只好如此了。南宫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皇兄。”
“至于老九,回府去好好儿反省!看看你到底是错在何处了?不要以为朕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朕可以捧着你,亦可以踩着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分!”
“是,父皇。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
待这大殿内只余了紫夜皇与定王二人,这殿内的气氛,一下子,便凝重了下来。
“皇兄,那依您看,三皇子和皇后的事,到底是果然凑巧了,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紫夜皇不语,只是微微眯了眼,似冷非冷,似暗非暗的眼神,自他的那一双狭长且凌厉的眼中流露出来,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的阴鸷!
“我听说,老九弄丢了一只黑鸩?”
定王一惊,脸色微凝,“回皇兄,正是。是在千雪的京城丢的。说来,也是他的手下自作主张,竟然是向当时的良妃进献了鸩毒。良妃本是欲用此毒来害洛倾城的,没想到,反倒是害得最后我们丢了一只黑鸩。”
“鸩鸟本就不易猎到,更何况是黑鸩?那玉蟾蜍呢?可有消息了?”
定王脸色灰白地摇了摇头,“找了十多年了,至今未曾找到。皇兄,臣弟现在可是真的怀疑,这世上是否真的有此物了?”
“有!定然是有!不可能会是谣传的。朕找了十几年,如今就只缺一只玉蟾蜍了,朕不可能会放弃的!传令下去,继续找,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玉蟾蜍。”
“是,皇兄。那皇后和三皇子那里?”
“放心。太医已经是诊断过了,老三是中了毒,而皇后则是固疾复发。你若是担心,便去看看她就是。”
定王顿时便是吓得扑通一声,直接就跪下了,“臣弟不敢!还请皇兄慎言。”
紫夜皇似乎是颇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头有同情,有怜悯,还有着一些不认同。
“既然不敢,以后,就莫要再在朕的面前提及她。朕不喜欢她,朕从未在你面前隐瞒过。当初是她自己非要坐上那个位置,如今,朕当初许诺她的,也给了她,她想要儿子,朕也给了她一个。她想要掌六宫大权,朕也允了。当初她对穆贵妃做出了那种事,朕也没有重惩她,也算是还了当初她们裴家助朕登基的恩了。”
定王的眼皮一跳,知道眼前的这位皇兄,定然是又想起了当年之事了。
“皇兄,当年之事,说到底,也没有证据表明,就是她做的。您或许是误会了她呢?”
皇上冷笑,本就冷戾的一双眸子里,顿时便涌上来无尽的冰封,“误会?裴灵芝是个什么样儿性子的人,你不知道吗?她自诩高贵,瞧不上旁人一眼!当初若不是因为朕是皇子,而且是手中握有先皇的遗诏,你以为她会嫁给朕?”
定王低了头,对于这样的话,他自然也是不知道如何接,便是知道,也是断然不能接的。
“朕早就对你说过,该对她歇了心思。她根本就是个无情无爱之人!在她的眼里,从来就只有权利,何来情爱之说?便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以为她就有多喜欢了?这些年,对东明不也一样是冷言冷语?何曾给过老三什么温暖宽厚?那样的女子,分明就是一个冷血之人。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傻瓜才会对其如此倾心。”
“皇上,她,皇后娘娘也许是不擅言词,臣弟看得出来,她对您,是真心爱慕的。”定王颇有些苦涩地说出了这番话后,感觉自己的心底,已是舒坦了许多,虽然是仍有些痛,可许是年头多了,已不再似从前那般心如刀绞。
“当初她竟然是能做下这等恶事,朕便是将她凌迟了十次都不为过!说起来,当初若非是你拦着朕,她早就已经是一堆白骨了。”紫夜皇的脸色愈发地阴冷了起来,整个人都已经是如同坠入了冰窟,浑身上下,都是找不到一丝的温度了。
“皇兄,若是当时臣弟不拦着您,您又如何还能成就这十几年来的英明伟绩呢?您是我紫夜的皇,是我们紫夜所有人都寄予厚望的天子。岂能因为一个女子,便将整个紫夜,都给奉上?”
“呵呵!当年若非是为了这个皇位,朕又怎么会错失了自己的心爱之人?”紫夜皇的面色微戚,“若是当真能再重选一次,便是即刻要了朕的性命,朕也会选择留在她的身边,哪怕是不要这万里江山,也断不能失了她!”
紫夜皇的情绪,突然就变得极为低落了起来,“你可知道,朕这些年过得就宛若是行尸走肉一般。朕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之前便有先人宁要美人,不选江山!如今朕将这紫夜治理得井井有条又如何?焉能再换她一笑?”
定王的神经绷的紧紧的,每每皇兄露出这等的神态,他就知道,接下来,便会是对皇后无比的恨!
果然,紫夜皇的身形微转,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冷冽霸气!与先前有些戚哀的情伤男子一比,简直就是宛若两人!
“都是她!如果不是裴灵芝,朕又如何会如现在这般地孤独寂寞?”
看到了皇上眼底的狰狞恼恨,那冷厉的双眸之中,似乎是一瞬间便布上了血色,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皇兄,当初,到底也是裴家助您登上了大位,而且,若是没有裴宵,怕是您?”
“够了,不必在朕面前再提及他!朕知道他是为了救朕才死的。若非如此,你以为朕何以要容忍了裴氏这么多年?”紫夜皇稍定这后,表情突现出了一抹的诡异,“以裴宵之命,换取裴氏一族十几年的繁荣富贵,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定王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他与皇上是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明白每每皇兄一露出了这般表情,便意味着什么。
果然,皇上微微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似乎是有些累了。“朕如今也该立太子了,北漠的新皇都已经登基了,虽然年轻,不过,也还不是一个太过蠢笨之人,至于其它两国的太子,就更不必说了。你也该知道,朕一直要你襄助阿逸,也是为了整个儿紫夜考虑,而裴家,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定王的心一突,突然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这是要对整个儿裴氏家族下手了?
“朕答应你,朕可以不杀她,只要是她安分守己,朕甚至是可以答应你,不废了她的后位!可是裴家,必不能留。”
虽然是早就料到了这一日会来,可是定王仍然是忍不住有一些难受。紧紧地闭了眼,眉头已是皱的不能再皱,额上一突一突的青筋,显然也是在昭示着,他此刻极为复杂的情绪。
“皇兄,您明知。若是没了裴家,必然也就没了裴灵芝。”
“朕对她已经是足够宽容了!她之前谋害了朕多少的嫔妃,害了朕多少的子嗣,朕也想着历来皇室皆是如此,便不与她计较!可是她不该,不该动了朕的底限!”
定王一时无语,额上已是冒出冷汗,皇上说的没错,若是他有心追究,怕是皇后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是死了不下十遍了!如今他不过是看在了自己和已逝裴宵的份儿上,能饶她一命,已是天大的恩赐,自己还能多求什么?
说到底,她当初也是不该出手,不然的话,这十几年来,皇上也不会如此地厌恶她!以至于连她所出的三皇子肖东明,也是看着万般地不顺眼,只因为那个孩子长着一双与她像极的眼睛!
好一会儿,紫夜皇才捏了捏眉心,“朕不欠她的。”
接下来,便是死一样的寂静!皇上不再说话,亦不再有所动作,而定王却知道,他这是在等,等自己在他面前表态,也是等于再给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让自己想清楚,自己到底是肖家人,还是裴家人?
“是,臣弟明白。”好一会儿,定王才点头表态,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再也帮不了她什么了。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错了亦是错了。便是有着旁人一力的维护,终归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就像是这些年,她虽然是活的好好儿的,仍然是以一后之尊居于中宫,可是她自己的心底,却是未必好受!被自己的丈夫冷落了这么多年,甚至是到了与她再见生厌的地步,裴灵芝的这个皇后,能算是做得荣耀吗?这十几年,对她来说,怕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吧?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皇兄对她的惩罚,这种漠视到了极致的惩罚,若是换了旁人,怕是不知道疯了多少回了!可是裴灵芝的心性坚韧,而且从小便是一幅冷冰冰的性子。她那样骄傲的一个女子,这十几年来心里所受到的苦楚,怕是更甚于旁人吧?
多年的骄傲,一朝被人踩在了脚下,而且这一踩,便是十几年,对于定王来说,对裴灵芝这个皇后,更多的是同情,是怜悯,而非当年的心疼了!
可是对于皇上来说,对于她的惩罚,显然还是不够的!
起先,定王以为只要是假以时日,皇上的气消了,也许一切就会再度走上正轨。可是他没有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兄对于皇后的恨,不仅仅是没有消减,反倒是日益增加,竟是到了要铲除整个裴氏的地步了!
皇上对于这个弟弟的态度,很是满意!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如今你也是年纪不小了。什么人值得你待她好,什么人不值得,你早该是做到心中有数了!定王妃人不错,好好珍惜才是。”
“是,臣弟知道。”
“阿烨这孩子是个不错的,朕瞧着也是十分的喜欢,只是可惜了,你们定王府的子嗣太过单薄,阿烨没有个兄弟帮扶,将来有什么事儿,连帮手都没有。朕看,你还是再纳上几名侧妃的好,正好也让你的定王府热闹一些。”
“多谢皇兄好意,只是,臣已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而且,臣弟与王妃,倒也还算是琴瑟和鸣,不想再凭添事端了。”
“也罢。朕也不勉强你!只是。”紫夜皇起身,在大殿内踱了几步后,才苦笑道,“我们肖家的男子,还真是个个儿都是痴情人!朕是如此,你亦是如此!想不到,如今朕最看中的儿子,竟然也是这般!天家男儿,最忌专情!可是偏偏我们肖家的男子,却是个个如此,也不知是福是祸呀?”
“皇兄宽心。阿逸是个看重大局之人,不会为了儿女私情,就不管不顾的!”
紫夜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但愿吧!行了,你先回去吧。”
殿门大开,皇上看着渐渐远去的定王的背影,眼神复杂的,一时有些难以琢磨,许久,皇上才一摆手,外头的内侍,便将殿门紧闭,殿内,只余了紫夜皇一人了。
“如何了?”
一道暗影悄然飘落,“回皇上,裴家的人这些日子与朝中数位重臣走动的都是极为频繁,其中,不乏穆府。”
“嗯,穆烈那里可有回话?”
“回皇上,穆将军的意思是,一切但凭皇命。”
“好!也亏了朕这些年将他雪藏起来,朕也算是没有看错人。至于南宫夜和洛倾城那里,派人盯着就是。她既然是如意的女儿,便不能在我紫夜出事。说起来,朕倒是真想见见这位千雪的太子妃呢。”
“启禀皇上,属下还查到,洛倾城此次会来梁城的主要目的,便是定王爷。您看?”
皇上摇摇头,“定王就是对那个女人太过袒护了,对于她的话,几乎就是言听计从!也该让他受个教训了。如意的女儿,怎么会差了?如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男子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朕让你们寻找的东西如何了?”
“回皇上,属下发现如今寻找玉蟾蜍的人,似乎是猛然间增多,那玉蟾蜍本就是灵物,极度寻觅,如今再多了人介入,怕是要寻找起来,更为费力了。”
“加大人手。玉蟾蜍,只能是朕的。朕费尽心力十几年,如今只差这一样儿了,断断不能毁于一旦!”
“是,皇上。”
“派人盯紧了肖东逸,如无必要,尽量不要让他再与洛倾城接触了。那个女子,便像是一婴罂花一样,怕是一旦沾上,便会上了瘾,最终,还会要了他的命。再加上一旁还有一个南宫夜盯着,他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是,皇上。那定王那里?”
“不必理会,只需派人暗中盯着就是,只要是洛倾城不伤及定王和阿烨的性命,由着她去折腾就是。被人折腾了这么多回,也难免会让她觉得窝火。”
“是,属下遵命。”
而同一时刻,倾城正窝在了夜墨的怀里,一边儿吃着他剥的松子,一边儿看着底下人送来的各路消息。
“哥哥的动作倒是快,已经是在边关加派了人手,而且这一出手,就是二十万的精兵呢。”
“丫头,肖东逸如今也回了梁城了,今晚上的接风宴,你可还要去?”
“去!为何不去?这一回三皇子和皇后的事,或许皇上不会说什么,甚至是不会怀疑到了肖东逸的身上,可是难免朝臣们不会有什么异议!就这个,也足以让他忙上一阵子的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我了。”
夜墨突然心情极好地将她扳正了,两人视线相对,“你昨晚上,到底是查到了什么?”
倾城的嘴角一挑,眉眼弯弯,清亮的眸子,此刻却像极了那天上弯起来的月牙儿,明明是因为笑而使眼睛变小了,可是此刻看上去,却是分外的明亮。
“宫里头的那位穆贵妃,的确就是穆烈的妹子,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只不过,应该是同父异母的一位庶妹。而且,我从穆烈那里还知道,对于这位穆贵妃,穆家人,也是自她进宫后,极少见到了。”
夜墨不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知道她还有下文要说。
倾城勾唇一笑,“更为有趣的是,他的那个妹妹,明明就是一个十分欢快的性子,毕竟是出身于武将世家,性子自然是与文臣家的小姐们不同。可是这样的性子,竟然是能在入了宫门后,连自己的宫殿都不出一步,你不觉得颇为奇怪吗?”
“所以呢?”
倾城嘻嘻一笑,伸手将一旁的一叠纸拿了起来,“喏!这是阿正刚刚送来的,你看看吧。”
夜墨接过一瞧,眉心一紧后,片刻又松了开来,“穆家除了一女进宫为贵妃外,竟然是还接连失踪了两名旁支庶出的小姐。这倒是有些意思。丫头,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倾城挑眉看他,“我猜呢,这位紫夜皇,定然是有虐人的嗜好,说不准,这几位姑娘就都进了他的后宫呢?”
夜墨拧眉睨向了她,显然是有些不太满意她的这个说法。
“好吧,其实,我倒是觉得这更像是家族里的一些后宅争斗。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与穆烈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待我再让人仔细地去追查了以后,便发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消息。”
“什么?”
“这两位失踪的穆家的旁支小姐,或多或少,都有地方与穆家的那位穆贵妃有着相似之处。当然,这只是通过了早年的一些画像来判断的。至于现在穆贵妃长什么样儿,谁知道?”
“你怎么突然就对穆家有了兴趣?不对劲!丫头,你是不是还有干什么事情瞒着我?”
“呃,我现在只是有些猜疑,还不确定。不过。”倾城话没说完,青兰便在门外道,“小姐,阿正公子让人送了消息过来。要现在给您送过去吗?”
倾城一笑,低声道,“我一直在等的消息来了!”
待倾城将那纸上的内容看完,则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脸的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何我探查不到定王当时的心思,竟然是这样么?”
“什么?”看她自言自语,夜墨自然是有些受不住了,“定王隐瞒了什么?”
“他隐瞒地可是太多了!我就说为何当初一再问他有关当初害我母亲的事的时候,他的言词简单,却是有些不对劲。原来,当初对付我母亲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一心要袒护的裴皇后!”
夜墨也是吃惊不小,毕竟是自始至终他们查到的消息,也不过是一名黑衣人,当初也是凭着倾城的读心术,才从萧良那儿确定了是定王的。可是现在看来,怕是另有隐情了。
“后来派人来对付我的,自然是定王。我一开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与他无怨无仇,何苦要对我下毒手?想来,是在他派人盯着我暗查时,无意中发现了我竟然是会武的事实,所以,才会对我有了戒备之心。”
夜墨这会儿也是回过味儿来了,“如此说来,他一直是在暗中关注着你,直到发现了你会武,然后这性子又并非是当真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温驯,所以,才会对你痛下杀手了?他在害怕你会有一日,查出了你母亲遇害的真相?”
倾城点点头,将手中的纸片递到了夜墨的眼前,“这个裴皇后,还真是处心积虑呢!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当初裴皇后要对我母亲下手,是否与紫夜皇有关?毕竟,我母亲当初是伤了头,而失了记忆的。许多事,随着母亲的死,一切都是没了答案。看来,定王对于当年之事,定然是知晓一二的。至少,她知道裴皇后让人杀了我母亲的真正原因。”
“你怀疑是裴皇后因妒生恨?”
倾城咬咬唇,“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在我猜测看来,当初定然是母亲无意中与还是皇子身分的紫夜皇偶遇,不知为何,此事被端木家的其它人知晓后,心生妒嫉,便伤了母亲。母亲虽然是保住了性命,却是伤了头,失了记忆。你想想看,当初的端木家族的族长,怎么可能会真的宠爱我的母亲?”
“当初我母亲在京城外过的日子,可是丝毫不逊于现在的洛府!当时母亲的那些银钱是从何而来?当时又是什么人给母亲安排了身分?还有,为何母亲一死,那原本的娘家人,竟然是一个也没了?是都死了,还是都突然消失了?”
夜墨的眸光微闪,大概也猜到了倾城所指何意。只是,这种听起来似乎是天方夜潭的故事,果真就能在李如意的身上发上?
明明就是一国高贵的公主,不想被山越族所制,然后与一国皇子情愫暗生,再遭人陷害,以致丧失了所有记忆?
这一段儿,倒也还能理解,毕竟是他对于先前的事,也是有所了解的。并且是他陪着倾城一步一步,将李如意的真实身分挖了出来。可是他却是万万也没有想到,李如意生前,竟然是还与紫夜皇牵扯上了关系!
现在这样想想,就觉得是万分的诡异!
苍冥公主,流落民间,长于千雪国,却是与紫夜国皇子有情,最后却是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千雪国的丞相?这跌宕起伏的一生,简直就是堪比戏文了!
可是现在听到了倾城的这一说法,便是再觉得不可思议,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倾城的这一猜测,却是最最靠谱儿的!
“丫头,那你打算如何来确定这个?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的接风宴,裴皇后定然是会出现的。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毕竟,我好歹也是一国太子妃,而紫夜现在未立太子,三皇子不是现在刚刚才清醒过来吗?今晚上的接风宴,他自然是不可能出席的。”
“宫里人说皇后旧疾复发,若是她今晚也不能来呢?”
“那就更好了!我单独去会会她,怕是比在宫宴上,要更为合适了。至少,我知道那个裴皇后在宫里不受宠,又不会武,还想玩儿过我吗?”
“我倒是不赞同你贸然去找她。”夜墨揽过了她的腰,“裴皇后能人在紫夜,却是派了人去对付李如意,而且是还利用了当年的凤氏,仅凭着这一点,便可以想见,此人的心计有多深!丫头,别再冒险了。”
倾城一时默然了!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而且两人的手下都是在发了疯一般的去为自己寻找那三味药材,自己若是在此时,再生事端,终归是让大家担心了。
可是生母被害一事,眼看就要揭开真相,自己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不太能放得下的!
“丫头,听我一句,不急!”夜墨的手再加大了一分力度,“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要总以为所有的事都只能是依靠你自己。要试着来相信我,依靠我才对。我是你的夫君,即便是你的性子没有那么懦弱,偶尔让我有一种男子汉的感觉,我也会感激你的。”
听着这明显就是在宽慰自己的话,倾城失声笑了出来。
转头看着这个让自己心甘情愿来困住一生的男人,倾城一时,有些迷惘了!
夜墨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和傲然;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幽深迷人的色泽;细看他淡雅如雾的眸光里,泛起点点涟漪,又似是那万千光华点缀,让人一眼,便已是再度从心底里将他拢得出来!
倾城伸出自己有些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庞,指腹轻轻地流连在那浓密的眉上,感受着指端传来的痒痒地奇怪感觉。眸光则是徘徊在了他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之间,似乎是怎么也看不够!在她的眼中,眼前的男子,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是自己的选择,是自己决定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说的对,自己应该是要学着去相信,学着去依赖,这个男人宽厚的臂膀,定然是能成为自己最最安眠的地方。
“好!”终于,朱唇轻启,夜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个答案,眸光的雾气似乎是更浓了些,倾城一时看得入迷,宛若是深陷其中,直至透过了那层层迷雾,终于看到了最深处的那抹绯色时,想要躲闪,已然是来不及了!
一个时辰之后,某人餍足的表情,却是让倾城看了分外地恼火!自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脖颈上被他刻意留下的印记,脸色更为难看,顺手抄起了一支簪子,便冲着他砸了过去!
夜墨笑笑地接了,然后到了妆台前,“其实现在还早。不必急于一时的。要不,我再陪你躺一会儿?”
自镜中看到身后某人那张明显就是有些不怀好意的脸,倾城几乎就是咬着牙道,“不必了!我不累。”
孰料,夜墨听了,一挑眉,“不累?这么说来,还是我不够拼命呀,那这样,晚上,我们继续?”
倾城一时脸色羞若桃花,艳若牡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就是个不知节制的!我真好奇,你以前到底都是怎么过来的?”
“以前是没有体会过这个,自然也就从来不想了。可是自从在你这儿开了荤,自然是就不想总吃清粥小菜了。”
夜墨接话接的倒是快,却让倾城更是觉得万般地羞恼。
晚间,诚如倾城所料,紫夜的皇后也果然是到了。看起来,精神似乎是有些不济,不过,脸上精致的妆容,倒是将她的几分病气,遮掩了过去。
而倾城还来不及再多加观察,入眼,便看到了向他们直直走来的肖东逸!
肖东逸整个人比先前,已是憔悴了许多,虽然仍然是有着难以言喻的贵气与雍容,可是到底是眸底多了几分的狠戾,让人在一触到了他的眸光时,便忍不住,会是心底一震!
“倾城,想不到,你竟然是一直都在梁城么?你刻意留下那张字条,就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肯让我催动母蛊?”
肖东逸的眼神始终未曾往一旁的夜墨的身上瞄,眼底地专注,几乎就是要将倾城整个人给吞噬了一般,极为霸道!
“九皇子此话何意?不是你故意让我离开的么?还是九皇子敢在这里向我保证,你的确不是故意要让我将阿墨引来紫夜的?”
倾城自从那日知道了自己是着了肖东逸的道后,便是万分的恼怒!当然,她更恨的,是自己没用!这会儿,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自然是要先讨回一些利息了。
肖东逸也不与她做口舌之争,这本就是他的计划,只是如今被倾城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倒也不见其面有愧色。
夜墨不着痕迹地将倾城再往自己的身边搂了搂,如此明显地宣示主权的举动,肖东逸自然是不可能再不注意到了!
“南宫夜!很好。你们的动作倒是快,不过,既然是来了紫夜,本皇子定然是会好好地招待你的。”
“多谢!”夜墨冷着一张脸,略薄地嘴唇里,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后,便不再搭理他,直接就带着倾城再往里走了。
夜墨也不管这宫里的宫人是如何指引的,径自便拉了倾城,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一身冷冽非常的气势,便是那宫里的总管太监,也是不敢再往前靠一步了!
按规矩,这是要分了男女两侧的。可是如今千雪国太子如此一弄,倒是让这宫人们一时失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皇后浅笑,“久闻南宫太子宠妻如命,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夜墨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对于皇后的明着打趣,实为嘲讽的话,更是连理都不理!
皇后被人落了面子,却是无处发作,毕竟,眼前的这位,可是千雪国的太子,是与紫夜对峙几年,一直是居于上风的战神!
终于,听到了内侍的一声高唱,紫夜皇来了!
倾城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看着那位身着明黄色龙袍,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象征着最高位置的龙椅!
黑亮的头发中,偶尔夹杂着几许银丝,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犀利和冷冽的黑眸,似乎是能看穿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事!削薄轻抿的唇形,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又似那雪山上常常出没的豹子,随时都在打探着自己的猎物!
紫夜皇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便是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这样的气势,是与先前的定王大不相同的!
定王给人的感觉是霸气,是杀气!而紫夜皇,却是让倾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代帝王的威严与大气!是一种旁人根本就模仿不来的王者之气!而这种气势,若非是因为长年累月,久居上位者,是根本学都学不来的!
而当紫夜皇的视线落在了洛倾城的脸上时,一刹那,便觉得脑子轰然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就炸裂了开来,宛若是那灿烂绚目的烟花,一时间,让他直接就陷入了一段极为美丽的场景之中,无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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