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别那么骄傲)李长歌了无睡意。只坐在窗前痴对满地清辉。脑海中的思绪却散似盘沙。漫无目的地在虚无中游走。落不到半点实处去。
如果姬少重不曾帮着她下了这样的决心。她怕是至今都会犹豫。不敢去赌这一把。
毕竟。那筹码是活生生的人命。且还是她最为珍视的太子哥哥的性命。这样沉重的负担压在心头。怎能有片刻安生。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第一时间更新虽是这样的道理。但其中的凶险委实沉重。挥之不去。
若那连铭并非是南宫昀的人。而是真真切切地想要效忠于她的。她这一番算计布置。岂不是弄巧成拙。就算连铭同南宫昀私下是一党。(
尊贵庶女)也难保他们不会将计就计害死李琰。然后再用这件事來对付她。
唯一可以利用的机会。便是南宫昀的疑心。她与姬少重赌的就是这一点。赌他会因此暂且收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留下李琰的性命來对付她。
种种思绪纠缠一夜。翌日清晨。镜中映出的人影脸色灰败。只能用厚厚的脂粉遮掩。眼底的血丝却是无论如何都遮不去的。倘若姬少重在这里。一定又要说她沉不住气了。竟然留下了这样的破绽教人去发觉。
好在今日不必去朝堂上面对那一班臣子。或者是说。只要不用面对南宫昀。她就不算太担心。
至于连铭。她心中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或许只因为昨日他的神情。屡屡失态。
倘若是惯于流连花丛的浪子。(
天诛道灭)她那些小把戏根本就是多余。但是。对方是镇日里在大牢里对着囚犯的大理寺官员。若是李明月。对他只会用权势笼络。以求投其所好。毕竟。连铭不近女色是众人皆知的。
而她李长歌。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对于一个看重权势的男人來说。她能给得起的权势。未必能填满对方的胃口。
但一个自我标榜无情的人。却未必不会被一个眼神一句话语打动。更何况。李长歌所求的也并非是打动他。而仅仅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來试探他的反应罢了。
网已然布好。如今便该是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虽然从秦川的回报中。得知大理寺昨夜并沒有什么大动静。(
重生之高干人生)第一时间更新但走向房的路上。长歌仍难掩心头担忧。
毕竟。大理寺的权柄她已全然放给了连铭。倘若有个万一……倘若消息未能及时传出……
透过窗子的缝隙。她能看到连铭正站在案前。目光停留在一幅画上。
他的警觉也超乎常人。李长歌的目光才刚落到他身上。他已然迅速回眸看向这边。只不过她的动作更快。第一时间更新他只來得及看到一缕发丝飘过。紧接着一抹白色的裙角便出现在了门边。
连铭立刻屈膝下跪。还沒等他说出问安的话。手肘处已传來轻柔的触感。
除了家中的妻子和母亲外。(
雷破乾坤)还沒有人这样大胆而直接地触碰他。身为臣子应当为帝王服丧。因此他在官袍外罩了粗白麻布的衫子。而她的手指。竟比麻布更要白皙。且因着麻布粗糙的质地。更显出其细腻來。
随着她俯身扶住连铭手肘的动作。耳后长发垂落一缕。光滑如丝缎。隐约还有极淡的香气。
连铭下意识地抬起头。正看到那张宛若花朵般的面孔。还有微微颤抖的嘴唇。
这一刻长歌的紧张并非作伪。而是生怕连铭一开口。便说出事情已经办妥了的话來。
“如何。”李长歌连声音都在颤抖。幸好出语简短。才沒有更加明显。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紧紧盯着连铭的脸容。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一答的意义。(
仙符永享)并非仅仅是助她辨明忠奸那样简单。更要紧的是。那还关乎着皇兄的性命。
“臣……愧对公主。”连铭目光低垂。不敢再看她。
长歌心里松下一口气。却还要绷紧了面孔。直起身子的时候。语气也刻意冷漠了几分:“看來。连大人是后悔那天说的效忠之词了。”
“不。臣绝无此意。只是……”连铭有些踌躇。停顿片刻才下定决心般道。“臣只是觉得。陛下驾崩不久。倘若太子殿下再莫名其妙暴毙狱中。未免会招人怀疑。若对公主清誉有所损伤。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李长歌却知道。他必是提前与南宫昀商议过了。故作此拖延之举。
于是她故意语带讽刺道:“连大人莫不是怕了。”
越是骄傲的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越不能容得别人对自己的鄙夷。果然。连铭再度抬眸时。眼底已有了丝丝缠绕的怒意。
“公主明鉴。臣只是以为。此举对公主登基称帝一事并无益处。”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想要出去太子殿下对此事的阻碍。其实只需落实罪名。有了弑君杀父的罪名。太子殿下就算是留得性命在。也绝无争夺皇位的本事了。”
果然是阴毒做派。很是符合南宫昀的一贯特征。
李长歌拧紧了眉头。索性再抛出一个难題给他:“就算能顺利定罪。但我想要顺利登基。却还有其他阻碍。”
连铭为了进一步取得她的信任。索性大胆道:“公主可是担心皇后那边。”
李长歌轻轻摇头:“不。是皇姐。”
连铭立刻本能地反应道:“大公主。”
至此。李长歌确信无疑。眼前这人与南宫昀同李明月都是一党的。只不过隐藏极深罢了。毕竟。她上面可是有三位皇姐。就算除去了远嫁的李锦绣。至少还有李沧海也算是皇姐。
然而。连铭却一口说出能成为她心腹大患之人是李明月。这一点。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毕竟。前世与今生还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在一切事端被揭到明面上來之前。李明月始终保持着韬光养晦的行事作风。她可以去讨好皇后。收买群臣。但都是通过南宫昀來完成的。在胜券在握之前。她从未让自己有过分毫暴露。
那么。很容易便能推想出。连铭并非只是一个听命于南宫昀的臣子而已。他甚至参与了更多的机密。换而言之。他可能不是下属。而是地位平等的盟友。
李长歌忽然觉得心寒。之前她险些就信任了这个人。只因他暗中向自己透露了许多消息。
如今想來。大约也是出自南宫昀的授意吧。至少。他是知情的。
那么。朝堂和后宫。还有多少人南宫昀的暗棋。还有多少地方她不曾防备到。
忽然间。另外一个想法浮上心头。惊出她一身冷汗。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