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风袭来,女孩的发丝卷着花香。(
强占:总裁好凶猛)倔强的女孩像是凝成人形的花精。
“小弟,你欠了我一条命。”她说。
小孩咬牙。他早已消失的自尊心在此刻突然复苏,然后疯狂地成长。他希望自己不是小屁孩,不用欠她一条命。
女孩又说:‘你想活着。那么,我要姐姐给你在丹青司领个名。你跟我学画画吧。嗯,你的名字也由我来取。’”
小孩点头。
接下来的几年时光,是小俘虏记忆里最快乐的日子。名义上他是女孩的奴隶。可事实上他更像女孩的弟弟兼学生。女孩教他学画画学读书学写字。不知什么原因,他学画真的学得很快。‘简直就是天才呢。’女孩夸。每次一夸,小俘虏就开心得睡不着觉。每次受到夸奖后,画技似乎就会更加精进。
女孩多才多艺,尤其善舞,跳起舞来就像是风中的一朵花瓣,美不胜收。(
爱丽丝学园之公主的骑)脚上那根石链,在她起舞的时候,似乎没有了任何重量。
冷宫里的岁月平淡却开心。女孩一直在等着她姐姐恍然大悟的那天,“姐姐太老实,会吃亏的。”“那个人要不是皇帝就好了。”“我希望有一个人,会像姐姐爱皇帝那般爱我,能有劈开这链子带我远走高飞的勇气。”女孩总是这么说。
女孩的结拜姐姐,也总是为这个妹妹争取着各种优待。好几次,小俘虏也见到了那个姐姐。同样是个美人,娴静的模样,安静宽容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祥和美好的人。
“那个人,”女孩指的是皇帝,“对我的义父母不好。对姐姐也不好。我,有时候真的很恨他。若不是他,姐姐会有更好的归宿,会有安静温馨的一个家。他不讲道理地打乱了我家的生活,却又不知道珍惜姐姐的心。”
小俘虏只是安静地听着。他知道自己是女孩的树洞,他愿意当树洞。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
高科小说网)
不知不觉,小俘虏长大了。十多岁的小俘虏开始不再安于待在荒凉的冷宫。他的画已经有了名气,他知道自己可以有更好的前程。他开始对女孩发脾气,冷宫里的一切都开始像当初的活死人墓一样让他难受。终于有一天,他留下一封信,领职去了丹青馆。
他是属于女孩的奴隶,按照律法,女孩大可以杀了他。可是女孩什么都没说。听冷宫里的宫女说,女孩只是把那信烧了而已。
在那之后,画画少年平步青云。
再有一天,女孩托一个马夫来了一封信。说她姐姐有危险,说要他帮忙保住她姐姐的孩子,求他画出皇城的路线。
可是头脑发热大梦正酣的少年,竟然拒绝了。”醉酒书生看着南烛说。
鲁冰花冷笑一声道:“当时你皇恩正浓春风得意,舍得为了一个罪人犯险才是傻子。”杜若不置可否,眼角眉梢的神态却跟鲁冰花一般无二。
“是啊,傻子。(
网王之永远的樱花)”醉酒书生叹了一口气道,“可这个世界上真有傻子。有一个同样春风得意的傻子答应了她,在她姐姐被赐死前救下了孩子。再然后,她就消失了。连同那个婴孩。还有那个傻子。”
南烛看着醉酒书生。书生看着南烛的脸,然后道:“少年再没有见过她,很多年很多年,少年活在煎熬里。每天秋琼花的时候他都会恒月殿,他希望有一天再看见她月下起舞,袖带飞花。等她对他说‘我回来了’。等她接受自己的道歉。可是没有。女孩一走再无踪影。有人说她已经被乱箭射杀;有人说她被抛弃后服毒自尽;有人说她随着傻子去了另一个国家,收养了傻男子族兄的一个孩子,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带消息来的疯子还说,她有危险。
俘虏终于舍得放弃了所有一切,千辛万苦地来找她,可是他来晚了,他看到的是一抔黄土。傻男子终归太傻,他保护不了他的妻儿。”
醉酒书生仍旧看着南烛的脸。
看得南烛一脸茫然。(
温家女儿)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
良久,整个车厢一片安静。
“结束了?”南烛问。
“结束了……这个故事好听吗?”书生问。
南烛诚实地道:“实在算不上好听。”
鲁冰花也说:“这个结局我不喜欢。我喜欢听花好月圆的团圆结局。”
书生凄然一笑,拿过酒。“我也是,只可叹世事难如人心。”端着酒,他看了南烛的脸好些时候,然后猛地饮下一杯温酒。道:“果真好酒。”他不客气地将酒倒入葫芦内。然后解下背上的书箱,放下两样东西。道:“我欠她的,我是不是该还?”
南烛迷茫地点点头。
“她会原谅我吗?”书生又问。
“她听起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夺舍成军嫂)”南烛笑道,“也许她会生气,可是这么久了,她一定忘了怎么生气。”
书生愣了一下,苦涩地一笑,突然伸手去碰南烛的头。南烛一愣,杜若鲁冰花两人立刻刷刷站起。两人的警戒打断了书生“不安分”的修长手指。书生的手停住,他收了手,惨然道:“谢谢你这么说。你是个体贴的好孩子。这个,是我欠她的。”
书生将两样东西放在桌上。拧紧葫芦,背上书箱子,走了。
他一走远,鲁冰花就道:“嘿,哥们儿,我知道他是谁了。名动天下的成国画师墨扫尘。据说此人一幅画,可抵百两金。”说完这句,杜若跟鲁冰花就相视一眼,两人饿狼般抢过画册,哗啦一声展开。
“有没搞错。这出入皇宫的地图怎么是空白的?说好的一百两呢?”杜若道,“鲁兄,这画师是不是人品不好,他是骗酒的把?”
“我看看。是不是隐纸,要用酒泼?”南烛接了过去。
与此同时,鲁冰花也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卷轴。“咦?”鲁冰花的脸瞬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画卷上,一个白衣宫装女子正在月下起舞。那宫装女子的脸与南烛几乎一模一样。
“小南南……”鲁冰花讶然。怎么会?
“这家伙临时画的?”杜若挠头。
画卷上,美人明眸皓齿巧笑嫣然,长袖舞风,轻踮脚尖,飞花缠绵。明知是画,也让人神魂牵动,视线不忍离开。
小南南要是女装,是不是也有这般美好?小南南跟画中人的眼神不同,比画上美人多一份浪漫天真,少一份看透人心的冰冷犀利。
画旁有字:一世笔墨万两金,半盏浊酒半灯明。繁华落尽风雨后,悔字难书寄幽冥。
悔字难书,面对青冢黄土,连一句对不起都成不切实际的奢望。
“呀!”南烛惊叫。
鲁冰花杜若同时从画里抬头。
“他……留下的不是出入皇宫的图,是成国整个皇城跟护城的守备图!”南烛拿着湿漉漉的图纸道。
鲁冰花跟杜若惊。成国都城有千年不破之称,出了名的易守难攻。这张纸,价值何止千金。
“他是成国画师?他为何帮我?”南烛迷茫地看向俩伙伴。
杜若跟鲁冰花几乎同时看向手中画上的宫装女子。
“那啥,小南南,你妈是不是会跳舞?”鲁冰花问。
南烛想了想道:“我娘生得很美,可她脚有伤,从不跳舞,只爱看书做女红。”
“那啥,你家有收养的孩子吗?或者很特别的亲戚。”
“绝对没有。而且我家是独户,没有亲戚。”南烛坚定地说。
“那……可能是巧合吧。世界真奇妙。他帮你是因为你长得真的很像这个人。”鲁冰花说,他跟杜若默契地将手中的画轴转了过去。
南烛愣了愣,脱口而出:“娘”
三天后,他们才得以从榆林进入夹浪山,进山同时听说一件大事——第一画师墨扫尘,醉死榆林。死前,他将附近的树上,全部画上了缤纷的落英秋琼。
“明明是不认识的人,不知怎么总觉得很有些难过呢。”南烛捧着画卷说。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