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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神征伐 第一卷 迷茫 第三十二章 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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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帝国权力的控制很大的一部分来自于帝国子民的认同,但有一点不容忽视的就是帝都长安城的十万精锐大军的支持。

    汉帝国的帝都有四支大军驻扎,五万羽林军,五万神武军,一万宫城禁军,以及长安镇兵。这些军甲中要论战斗力羽林神武当之无愧,要论对帝国对皇帝的忠诚,神武军高出太多,其心可据天下之首。

    而其余两支军队,宫城禁军是蒙祖宗余荫,携祖上余德的贵族子弟兵的消遣所在,打不了什么大仗,只有充充帝国门面而已,说到底,就是一支仪仗队。毕竟“为国羽翼,如林之盛”——羽林军这个传统的禁军部队已经成为了帝国的强军,不能放置不用,如果如此,那是滔天大罪。至于将只知吃喝嫖赌的贵族子弟放入羽林军,那不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而且这还不是一粒屎了。只有傻帽的皇帝才会如此做,所以帝国只好单独建立一军,又考虑到各方面的情况,定为禁军,守卫宫廷。而且专门抽调一支五千敢战士组合,免得禁军难堪,丢了面子。

    长安镇兵,比之禁军还算可以。因为帝国尚武,重军功,轻弱男。而且这又是一国之帝都,就更加表现出帝国的风气。并且长安城人口百万有余,富饶盛世之下,从百万人中挑选一些精壮大汉训练成军,战斗力应该不差吧。当然,这比不上常年征战于沙场的天下第一镇——范阳镇。

    长安城,神武宫,神武殿。

    长安城最强大军中的一万军甲已经出城西征,而汉帝国的皇帝还屹立于大风之中,一身黑红相间的龙袍帝服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

    汉帝国的储君陪伴一旁,一袭黑衣,静静默立,未穿戴太子服装,只是丝绸制成的黑衣,黑衣虽黑,但精致,明爽。不过很多宫廷内侍都感受到那一身黑衣之中的肃穆之威,那威含于内心,不显于外。故此,汉帝国的储君不显名于外,不出声于长安。但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们深知这位世界上最强帝国储君的可怕,这位殿下可是有神武之风啊!

    一想到那位的威严,整个帝国都不敢有何不敬啦!

    “我儿,你可知我身后是为何物?”帝国的皇帝面对自己的儿子没有用朕之称号,也没有称呼他的儿子为皇儿,更没有称太子,只以平常之家的语言来交流。

    帝国的储君从登临大位的那时,必第一时间告知那物有何等的意义。

    但这位帝国的储君没有说出自己早已知道的答案,虽然他知道答案,但他没有用自己的优势来换取父皇对自己的爱,或者说是喜欢,更或者说是认可。

    他没有朝帝王的身后凝望,反而踏前一步,与帝王同肩并立!这是——他望向那巍峨天下,平静的说道:“儿不知。”

    帝王没有怒于声色,更没有恼怒。若从侧面视之,可以看到这位威严的帝王反而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竟然是满意!这——不可思议!

    “你可知道,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帝王的十二旒冕下,看不清任何的色彩。

    “命。”帝国的储君斩钉截铁的回答,他没有思索,他不需要如此lang费时间。

    虽然…………

    十二旒冕突兀哗啦摇晃,帝王间转头虎视,面色愠怒,龙眼放出刺目的光。他看着这个自己的儿子,他并不是自己的嫡长子。

    这个儿子,从一生下来,好像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当他能站稳那天起,就开始找禁军中的将军习武强身,进国子监的武台院玩耍。他的心太大了,大的令人心惊。

    他面对自己强势的哥哥时,当时弱小的他没有正面对抗,也未正面强拼杀。但是他的正面一击,却是一针见血,一击必杀。真正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的哥哥败了,那也就是朝廷上的显赫大臣最强势的被支持者——帝国皇帝的嫡长子。

    他当上了储君的三天后,那些朝堂上惯于见风使舵的衮衮诸公们全部转换门庭,投入这个并不张扬的儿子麾下。帝国皇帝的嫡长子败了,而且还败得一败涂地,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

    这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儿子,完全不惜命。从十六岁起,他就去边关杀伐,去大漠历练,七年来,无数次的生死磨砺,把他的稚嫩抹去,令他成熟。将他的势力扩张,令他具有野心的实力。

    虽然帝国皇帝的嫡长子也曾去边关督战,但是没有他的彻底。他有它为之赴死的一班弟兄,而帝国皇帝的嫡长子却没有。他得到了中低层将领的拥戴,而帝国皇帝的嫡长子只得到了帝国将军的支持,但没有得到真正的认可。

    朝廷上,帝国皇帝的嫡长子有他母后家族的支持,但是自己的这个儿子有…………

    “难道你忘了!”皇帝厉声喝道。身后的一帮内侍见皇帝大发神威,全都跪伏冰冷的石块上,身体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儿臣没忘。”现今帝国的储君很平静,没有面对帝王龙颜大怒时的害怕惶恐。

    “你不怕丢掉自己的太子位?”。

    皇帝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他想了很久,才威视自己的儿子。

    “儿臣当然怕。儿臣若失去太子之位,必当惨荡一生,自己的母亲也将被你打入冷宫,自己的那一班弟兄也将毫无出头之日,儿子的铁心支持者必将遭到打压。到那时,自己再也没有复出之机。”

    太子已将一切的后果想到了,但是,他还是如此说,因为他有他的自信,他有他的选择。毕竟,自己是汉帝国的储君!

    皇帝点头狞笑,自己的这个儿子从来有自己的主张,他认定的事从来没有变过,而且是他认定的事好像——从来是对的!

    “好,我给你个机会,说吧,为什么是命,而不是汉之魂魄。”

    帝王一甩龙绣,袍带翻飞,如云海腾lang,大海无测。他转身望向自己的身后,那是这个帝国的象征——汉鼎!

    储君也转身,他也看向那国之重器——汉鼎。

    汉鼎,鼎高九尺九寸九,长八尺八寸八,宽六尺六寸六,重达五千斤。全身由青铜铸就,体态雄伟壮势,纹饰古朴自然,庄严厚重。

    这鼎是神武帝亲自诏造,耗尽无数的人力物力才铸造完成。

    这一鼎下来,国威大正,世界各国来使无不慑服,就连帝国的最大对手唐国也不得不承认此鼎的威势!

    “父亲所认为,人所最重要的是魂魄……”

    “不只是为父。”帝王不介意,但是对于那几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却在意。

    儿子笑了笑,他唯有苦笑,在这个问题上,自己的父皇有说不清的执着。所以自己也没有在这个小问题上争辩:“人若没命,还有什么?”

    皇帝当然会说,你为民族而死,为国家而死,死得其所,你将会进入汉血墓地,享受万民香火,你也将被帝国的子民永远记在心中,活在他们的心中。

    但皇帝没有这样去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最出色的儿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如此去说。而且,自己对于这个官方的宣传,他身为帝国的皇帝,这个世界最顶层统治者的几个人,当然有些…………

    “人若死了,就将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

    这个帝国的储君自信一笑,一绣挥退内侍,他指着长安之东,他有些不平静的说道:“那里是汉血大墓,是为民族战死将士的墓地。但是他们除了享受那些香火之外,只有还不曾冷却的热血之魂魄在燃烧,激励着一代代子民为民族而战。”

    皇帝听到这番话,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

    储君脸色肃穆,他转接一指往西疆而去的大军,那是汉帝国精锐,集聚百年底蕴的一部分。

    “但是,他们的作用仅限于此,而活着的人,可以当领头的王,活在现实世界,指挥着他的子民前进的方向。这个庞大帝国就像是一艘海船,行驶在茫茫无际的大海,没有方向,怎么可能到达岸边,终将有一天,当生命到达大限时,他就将沉没深深的大海中。活着的王尚可以掌握舵盘,而死去的人怎么能指挥大船前进的方向。”

    “而且活着的王也同样可以身先士卒,勇猛向前,他的作用照样可以激励人心,甚至有时候,王的作用还大。”

    “所以,父亲,人最重要的就是命,汉之魂魄还不足以担当帝国的大任!”

    帝王没有反对储君的这一个观点,他只是笑着,那汉鼎巍巍似山,压在他的肩膀上,他没有一天睡过真正的安心觉。

    “儿子啊。”帝王心中感慨万分,自己的儿子已经达到了条件了,有成为真正君王的资格,但是,他的魄力——。

    “太子,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确定,若有一天,你始终没有找到岸时,船上的子民心中惶恐难安,感觉大厦将倾,你会怎么做?”

    “嗯——”帝王侧头看向帝国的储君,帝王心难测,魂难破,是因为他必须如此,若事事都被天下人知晓,则国危。若魂被迷,事事掌控于他人手中,则国灭。

    太子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做出决定,但是,这一步登天,一步落渊。他做不了,他放不下。自己愿意在等等,在等等……

    帝王拍拍一国之储君的肩膀,笑了笑:“若国陷入崩溃之中,身为一国之主,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

    帝王的神色严肃,凝神望向那高大巍峨的汉鼎:“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若国将灭,无能无力,则当溅自血,以己之魂,激之民魂,死中求生。”

    帝王说道这句话时,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他肃然一指那国之重器,铿锵道:“太子,这鼎是祖宗传下,集全国之铜,代国家之势,载一国之魂。这鼎有多大,国就有多大。”

    “不把自己置之死地,何来生啊?”帝王按着太子的肩膀,沉重的回到神武殿。他留下了一句沉重无比的话:

    “有些事,活人是做不到的,而死了的人却可以。”

    帝国太子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他转身一甩衣袖,望向那兴盛长安,心中大气狂荡:“我在一天,不会有那么一天!”

    …………

    “恭喜殿下。”一名身穿暗红铠甲的将领抱拳行礼,语气中的喜意不由自溢。

    “可能还要等等。”

    太子拍拍自己心腹的肩甲,以示亲近。对于跟自己南征北战的生死兄弟,他可以放心地倚为重靠。

    将领点头,表示明白。皇帝已经表示将国之重器——汉鼎交给太子,这是帝国皇位传承的一个不成文的仪式,或者说是从那个神明一般的神武帝流传下来的规矩。帝国帝王的这么一个明显的暗示,那么太子离登上皇位,成为真正的一国之君,还远吗?

    一些有心人都可以清楚的猜到皇帝放出的意思,暗红铠甲的将领乃是这位储君的铁杆支持者,并且他有足够的忠心,所以他提前恭喜。

    但是,这位帝国的储君好像不急。可能还要等等,这是什么意思。身穿暗红铠甲的将领暗自思考,但是他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他相信自己大力支持的太子,太子是谋而后动的人物,什么难测诡秘的事到了他的手里,都变的很简单明朗。刚才太子如此说,他必定是有着自己的考虑。

    至于差错?从自己决定为他挡那一刀的时候起,好像没有这两个字出现吧。而且,有些事是自己没有能力也是不可以去猜测的。这就是自己为何如此得到太子深信重用的原因,汉帝国储君背负双手,自信的回到自己的东宫。他知道,今天的这一局,自己赢得了父皇真正的认可,但是要登上大宝,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是自己因为刚才的执拗或者说是要为自己不做选择的选择,付出一定的代价。

    但是,自己只需要等,等等就可以了,时间而已…………

    至于,那一口汉鼎————ps:这一章的汉鼎原形为后母戊鼎(又称司母戊大方鼎)。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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