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小柔被他说得很心动,她也曾经一度怀疑是不是赤夜疏下的圈套,但是又想自己不过是得到人家的同情,没权没势的,还带了个小拖油瓶,他也没必要下这种功夫吧。
素小柔犹豫了下,说:“你这么帮我,我却没什么可以帮你的……”
赤夜疏说:“你以为我像赤清萧那样势利?他可是非手握重拳的豪门世家千金不娶,我看他根本意不在娶的千金小姐是谁,而是恨不得把千金们掌握重权的父亲给娶了。”
素小柔被他逗得一笑,又想起赤清萧的种种行为,又觉得很难过很辛酸。
赤夜疏又把问题绕了回来:“所以你要跟我走吗?你不想我也不强迫你。”
“我好像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素小柔仔细想了下,她不可能回去跟西芹一起住,太容易暴露目标了,王府也没了她容身之所,甚至随时都有被追杀的可能。
她突然很懊恼,怎么自己就没多认识几个可以帮得上忙的朋友呢。
素小柔想了想,又低声补了一句:“谢谢你,我以后会报答你的恩情。”
“以后你能报答的机会多了去了,现在你就先保住自己的命,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吧。”赤夜疏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他可也费了不少功夫呢。
为了不暴露目标,赤夜疏把马匹和马车停在了比较远的地方,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甚至考虑到孕妇不能骑马,早早就备下马车。
素小柔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也说不上来,现在是有求于人,对方怎么安排她就怎么接受,只要不超过她承受的底线范围内。
赤夜疏把她带到了山林深处,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方,甚至要弃掉马车行走一段路,那是一处早就被收拾好了的简单木屋。
赤夜疏说,这就是素小柔的住处,他会安排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赤夜疏一直在外忙碌奔波,甚至居无定所,但他的行踪同时也隐蔽得很好。
他安排了两个姑娘和两个有经验的老婆子照顾怀着身孕的素小柔。
安排好一切之后,他说:“我在外面需要处理很多事情,但是有空我会回来看你,你先安心待产。”
素小柔一愣,一股寒意袭来,赤夜疏如今的所作所为和赤清萧当时又有什么不同呢。
素小柔急急喊住要转身离开的赤夜疏:“等等。”
赤夜疏奇怪的侧过身看她。
“你……都在忙什么?是和赤清萧作对吗?”
赤夜疏毫不掩饰的笑着说:“对,当年要不是他使用卑劣的手段把我逼迫出宫,还害得我差点丢掉性命,如今他也在用他一贯卑劣的手法想除掉你不是吗?我和他,只能活一个。我一定要夺回被他所抢走的一切。”
素小柔想到赤清萧刚刚和秦若羽结了婚,势力已经比以前壮大很多,想到秦若羽她心里一直在泛酸,又想到他想杀掉自己,又愤怒非常:“他和秦若羽成了亲……现在以他的势力,你可以与他势均力敌吗?”
赤夜疏意味深长的看了素小柔许久:“若是三年前,两年前,我不太有把握,但如今我只欠成熟的时机,我在朝中也有潜伏的旧党,大家也都在等待他露出破绽的时机。”
素小柔心里一惊,她从没想到如日中天的赤清萧身边也是那么危机重重,但是如今,她的想法和赤夜疏是一样的:“我……我可以在这方面帮你吗?”
“赤清萧可是你的夫君啊,也是你孩子的父亲,你可舍得?”赤夜疏不确定的问。
“他……他为了秦若羽想杀了我啊。”素小柔暗暗在长袖下握紧了拳头,想起赤清萧背弃诺言,又想杀她灭口,甚至是和秦若羽缠绵悱恻的样子,她就气得快疯掉了:“我恨他!”
赤夜疏笑了笑:“你先好好照顾自己,把孩子生下来吧。”
赤夜疏走后,素小柔恍恍惚惚的回到屋子里,屋子里简洁干净,应有尽有,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有点微亮,她才发现自己一夜没睡。
一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真是惊心动魄,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整个人像要累到一样。
她坐在梳妆台前,就着窗外亮起的晨光看镜中的自己,她惊觉,因为长时间饮食不规律和心力交瘁,如今的她脸颊都凹下去了,神情憔悴不堪,两只眼睛周围一圈淡淡的乌黑。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脑子里同时响起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她的身子只能垮掉,什么都做不了,另一个声音,是她昨晚在赤清萧的书房里听到的喜庆的奏乐声。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怒目瞪圆,咬牙切齿,但是脑海里的音乐始终挥不去。
还有司仪大喊的拜天地,拜高堂,对拜——
赤清萧、赤清萧……
镜子里的她眼睛变得通红,像要哭,又像地狱里修罗那样凶狠的目光。
她现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脑子里的小剧场一直演下去,他们昨晚已经成亲了,所有的人都在祝贺他们,王府上下一片喜气的颜色,拜完堂呢?就在她昨晚险些被害死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在洞房吗?在情意缠绵吗?她好吗?你开心吗?
素小柔崩溃的伏在桌面,睁着眼睛往下掉泪水。
你骗我……你骗了我啊……
尽管她在王府里的日子已经有了种种不好的预感,所有人的行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告诉她,秦若羽迟早取而代之。
但她还是接受不了,曾经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就是赤清萧的承诺,明明赤清萧走的那天,告诉她,他不会和秦若羽在一起的。
而且……为什么你想杀了我啊……
我对你们,又能产生什么威胁呢……
尽管没有事先刻意考虑,但是此时此刻,一个可怕的计划,渐渐在素小柔的脑海里浮现出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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