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学习,只要让自己能得到一个好的成绩就行了,”欧阳喃喃着,他感觉自己的心又有些莫名的烦乱了。这样的感觉不知是怎么回事,最近老是出现。
他看了看窗外,白云依旧悠闲而惬意地枕着脑袋假寐。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带着一丝说不明的意味,心里感到了一丝忧虑,最近的情绪常常失控,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一些负面的想法。
耳边传来的依旧是同学欢乐的笑声,那些亲切而熟悉的欢喜却让欧阳感觉很远,他知道自己又是在羡慕了。看着他们在那里玩乐,在那里聊天,心里又冒出那种孤独的感觉来。仿佛自己就是一个过客,他们的这一切只能当作电影的画面给他看看而已,这样无疑会让他的心更加的渴望的。
他渴望着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渴望着自己也能像常人一样获得理所应当的幸福的。
可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刻起的,这一切都已经远离他了,“不和群”这三个血色的大字仿佛印在了他的脸上,让每一个和他交往或者是想要交往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一次又一次地反省着,不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们厌恶了自己,最后把自己抛弃了;还是自己根本就不屑与他们为伍,生怕浪费自己的时间,把他们而遗弃了!这样的思考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可是日子一如既往地再继续。
他依旧茫茫然地不知道着这一切的缘由,依旧茫茫然地感到无比的孤独!
寂寞如荒草一般在心里肆意地疯长着,它们的乐园在他的心里,于是他的心里就变成了他不时感到莫名孤寂的发源地!
风轻轻地吹,从东飘到了西又从南飘了北,如一个痴人寻觅着,从远古寻觅到如今,而且还得继续寻下去;水慢慢地流,流呀,流呀,没有了尽头,天上地下都踏遍了足迹,依旧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万古不变的执着,却是万古不变的孤寂!
“别想那么多了。”欧阳轻念着,安慰着自己。他知道自己的那些思绪就像那蒲公英的种子一样会飘得很远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过多的幻想不仅会消耗他的脑力让他变得疲惫,而且还会浪费他学习的时间,甚至让他感到异常的忧郁和压抑!对于现在理智的他来说,又怎会允许自己出现这样情况呢?
“好好学习吧。”他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样的话,说得他自己都感到几分烦厌了,但是他依旧不得不这样来转移自己的思绪,来宽慰一下自己。
“可是自己真的能安下心来学习嘛?”疑惑如恶魔一般蹦进了脑海,天生敏感的他下意识地提出这样的疑惑着。
他看了看前边的那些同学,三三两两地在一起,可以很无忌地畅说着自己的心事,可是他呢?他宁愿把所有的事都埋在自己的心里发芽。但是这又是他喜欢的嘛?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样子的嘛?
谁又怎会愿意这样呀?他实在找不到一个吐露心事的人。每当他烦乱得想要发狂的时候,搜空了大脑连一个想要诉说的人都找不到,那又是怎样的一种孤独呀!
似乎每一个人都离他很远,看着他宛如看着另外的一种生物,甚至带着一丝戒备,一点点儿的敌意。他苦恨,他心碎,而这样的感觉却一天比一天的强烈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感觉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比他最亲近的人要亲切成千上百倍。他仿佛是在黑暗里遗忘的精灵,只有在黑暗最深的地方才能找到他自己回家的路。
“为什么?”欧阳握紧了手里的笔,脸上变得有些苍白,心阵阵地颤动,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他想让自己像一个平常人一样的生活,感觉都是无比的艰难。
现在陪伴他的除了小说就只有影子了,孤独如一条毒蛇盘踞在他的心里,一点一点地啮着他的血肉。“蚀骨”、“锥心”这些词语根本就不能形容他痛苦的万分之一。
“呵呵。”他想试着笑一下,却是无比的艰难。他感觉自己就如同一张被遗弃在角落里的纸屑,过着无人问津的生活,老师、同学似乎都成了遥不可及的人物了。或者连一张纸屑都不如吧,一张废纸还有可能被人拾起,再扔进垃圾桶里。而他呢?只任自己在大地上慢慢地腐化。
心里那种莫名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强烈了,慢慢地,他感觉自己似乎才重新认识了自己。什么天生内向,不想说话,这些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呀!
那真正的他呢?
他不知道。他早已不知道了。
“儿子,最近在学校过得还好吧?”夜里,母亲给欧阳打着电话。
这样的一句话却让欧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好不好连他自己都感到茫然了,规规矩矩,按时按点地做着自己的事,有吃有喝的,而且还没生过病,这不是大人们眼里的好的嘛?可是在他看来呢?这些都是他想要的嘛?为何他的心里已经不止一次地感到伤痛、苦闷呢?
“我——”他迟疑着,脑海里想到了新来的数学老师,想到自己根本就不适应听他的课,上数学课基本就是自己弄自己的了;又想起了陈成,一学期的同桌竟被自己给抛下了,而理由却仅仅是因为会影响自己的学习,最可笑的是这个理由竟然是当时最真实的理由;还有在这个班上他已经不适应了,已经离群了,感觉老师同学根本就没怎么理过自己了,这样没有存在的感觉让他的心备受孤独的折磨。这些都是好的嘛?这些能算作是好的嘛?
“还好——”他的声音让他感觉到一种想要哭的冲动。他能对她说不好嘛?从来都没有让家里人担心过的他怎会在这一次让她担心自己呢?小时候那么多次的痛苦悲伤都挺过来了,而这一次怎么能够不撑下去呢?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的痛呢?
“一切安好。”他不敢再说更多的话了,他怕自己会痛苦得哭出声来,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这样的感觉又为什么会清晰地印在他的心里,让他不得不相信呢?
“你马上就要高三了,很多学生高三的时候他爸妈就回来陪他了,我在想——”她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欧阳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却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许他真正的心里并不是他自己所想的那样的。末了,他又加上了一句,“我初中的时候一个人在外边居住,不也过来了吗?”语气里有着一丝说不出的味道。
“是呀,你从小到大都很懂事,没让我在外面操过什么心。”她叹了一句又说道:“等你到了高三,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还是会回来一趟的。”
“哦。”欧阳语气里那丝莫名的味道却越来越浓了,似乎像是在讽刺。
“那就等你高三的时候,到时看看再说吧。那你最近的学习怎样呢?”她又问着。
“不知道。”对于自己学习的事,他从来就是不想跟她们提起的,甚至很避讳。
“那你最近的时间紧不紧呢?”她旁敲侧击着。
“还好吧。”欧阳叹了一口气,还好吧,这三个字是根据他的标准来说的,只要没有被累死那一切就是还好的。
“你学习也不要太紧张了,只要你尽力了就行了。”她安慰着他,不想给他太多的压力,说完却又不忘加了一句。“只要以后出来不后悔就行了。”
他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假装着没有听懂她的话,淡淡地“哦”了一下。
“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吧,别看书看的太晚了。”她说完以后就挂断了,她知道他是不会让她多担心什么的,却从来不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感受是什么。
欧阳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响,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星空。这黑夜里的一切比她真实的多,也比她亲切的多。
她一直都想他努力地学习,忘乎所以地学习,但是也又不想给他压力,让他看出来。这一些他知道,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心又变得更加的沉重了,他沉默地站立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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