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重生之崛起人生)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东大小寒。
我抱着那那躺在床上,教他《十二节气歌》。只见这小家伙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迷迷糊糊睡着。小手上的肉圈最近浅了不少,团团的胖脸也渐有棱角,像一夕之间就长成的大娃娃。
官官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手里穿针引线,一刻不停。她先是给包子缝了件袄夹,后来又给我绣了个香袋。
上面有一株泡桐花。
分别有白色丝线和紫色珠线,看起来就像一株逼真的泡桐。还没完工,我便天天盼着,只望快点带上。
官官本低着头,翘了眼角,看我一脸急不可耐,浅笑盈盈起来,“姑娘这性子时急时慢的真让人拿不准。莫急,莫急,回头就能好。”
我收回目光,在包子手里画着圈,声音惫懒,“我也不是‘非急不可’。只是就好比有一盘肉,不让我看到也不想着。这一让我看到,就心痒难耐,迫切下口。”
官官停下手中的活,脸上担忧,“姑娘是想到了自个?”
我望着门外化冻的寒冰,天地的凉薄都已经消散,只是残留的湿气还时隐时现,折磨不断。(
破命斩魂)腿上的包子翻个身,嘴里低估,听不清是‘娘娘’,还是‘娘亲’。
“就算同为肉,我也要做个布满牙齿的肉。务必让肉主难以下咽,如此方得圆满。”我捏掉包子鼻头的棉絮,他这才不再皱眉。
官官听后,继续手中的活,嘴里调笑,“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我见她漫不经心,只好摸鼻子看窗外。
老远就见那一袭紫衣。
他着衣讲究,总是一袭紫衣,配有三两片竹叶,刚好把他的身姿,体现的淋漓尽致。就算是长衣素装,也会纹有一株紫竹花韵,从衣摆长至胸口,清贵俊逸。
自一别后,快到立春,每天都会见他站在我窗前一时。
我猜到了大半,没把一切猜全。
倾回有四季歌公子:梨落、碧莲、笙竹和六出。
丰慵眠温柔细致,是花开梨落之意。白端从容疏离,是寒雪六出之意。而君尽瞳清俊高雅,是叶翩笙竹之意。
他们三岁起入住坤州傩宫,一直待到八岁大。(
遵命女鬼大人)期间少有言语,少有眼神,是傩教为倾回培养的主棋者。棋动天下,撼动倾回,本是无畏无惧。
然而万事万物逃不过傩教的主掌。他们在离宫之前,被告知体内有经年的疆毒,两两不可相见,两两相互避开,只等着一朝对峙,剑锋直指。布棋者可为商,可为将,可为臣,若野心巨大,亦可为王。
相处五年,朝夕相对,任谁也不能忽略对方。
幼时他们最常想的,除了习遍天下书,就想尽点子和其他人交流。这样的孩戏,也赋予他们不用言语,不用纸笔,就能沟通的本事。
早先在山阴地外,白端便告知君尽瞳,让他做好安排。所以才有我的备受关怀。这么一想,喜忧参半,喜的是白端活着,忧的是回到原点。白端是舍不得为我死的。他定是有别的办法,如今早已离开险境。
小筑里奇奇怪怪的名字也是幼时白端所想。
那时还困在傩宫,白端便想以姓起名。君尽瞳把他的想法搬至小筑。男子就以姓加个‘子’字,如章子、岳子和文子。女子就姓做叠字,如官官、裴裴和苏苏。
君尽瞳赶上了好时候,他不知道白端现在起名的一级废。我和狗儿就是很好的范例。连花采子有些时候,还被他喊成‘花儿’。
这些事都是那夜后,君尽瞳写在纸卷上,托官官带给我的。(
大神求笼罩)
看完后,我就将纸烧个干干净净。
***
立春之时,要吃春饼。
官官告诉我的时候,我还大吃一惊。依稀记得在我们那,古代立春也要吃春饼。倾回许多习俗,都和那边相似。可是时隔至今,我们那的习俗已经流传不多了。
人们都把这些古老的节日,淡漠的干干净净。
人无信仰,而无所畏惧,再而胆大包天。人有信仰,而虔诚谨慎,再而束缚禁锢。
我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平衡点。
可我所见到的倾回,就是个盲从傩教的封闭大陆,被玄幻的离世海包裹,不经交流。人们就像被傩教设置好的木偶,唱一生的戏,等待坏掉。
我们那的世界与这恰恰相反,四海为家,没有限制。人们就像纷飞的蒲公英,毫无目的,不停忙碌,失了人心,就像我一样。
这个世界被称为‘离界’,那个世界被称为‘古府’。(
永生无罪)
我们仿佛是被投下的戏子,用自己单薄的双眼,看着这个世界的禁锢,想着那个世界的琐碎。匆忙奔波,一朝一戏。这就是我们这些穿越者。
春意起暖,已过半年。
原来我停驻在这里,已有半年之久。
***
春卷,就是混着肉食的色拉,再配上一片片细薄的饼,入口香酥脆滑,余香绕舌。
吃春卷本来是个附庸风雅的事。
可惜那酱汁被官官调的有些咸,我一口肉一口酒,只觉得这才是人生。没等我弃去筷子,直接回归原始人状态。官官一掌拍在我的手背上,筷子不甚掉落。我捂着手背,对她期期艾艾。
官官漠然,拿起另一双筷子,就要递给我。
我趁她不注意,用手捏了快熏肉,往嘴里送的时候,正好被官官瞧见。
“姑娘可真是返璞归真。拿一双筷子的功夫,都能眼疾手快。”官官把湿帕子拍在我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嘿嘿直笑,拿起湿帕子,仔细擦拭,心里不停嘀咕。(
剑凌九界)这官官天生洁癖,而且洁癖的不行。每每洗衣服,必将衣服搓破。每每补衣服,必将衣服补得,看不出一个线脚。
在我没来之前,她就是不疼的洗衣补衣。在我来了以后,她就以捉我邋遢为乐趣。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我就觉得见到了‘娘’。
还是个‘奶娘’。
我正经端坐,把果酒斟上,准备大发一场诗性,好表现我还有药可救。
等我酝酿好,这才想起少了个小包子。一直以来他吃住都跟我一起,今天很早就不见了人影,眼下早过午后,他仍未回来。
我越想越在意,边吃着饭食,边问官官,“你可知包子去了哪?”
以往官官会回我,可现在却沉默不语。
察觉此,我停下筷子。
官官身穿浅碧色的衣衫,已经除去冬季的袄衣,细秀的手腕上,戴有个翠玉。
她从怀里掏出绣完的香囊,一株泡桐花栩栩如生。她将香囊放在我手上,眼中有恋恋不舍,只听她道:“叶姑娘,请你好生保管。这些个日子,官官觉得感激,如果没有容主和你,也不会让小主子如此开心。小主子是官官的命。他喜,我便喜。他爱你有加,我也十分爱你。”
这一句给我不好的预感。
我坐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她,“你在说什么?”
“叶姑娘,我们要走了。小主子和我要走了。”她的声音像啼春的鹂鸟,又像一记春雷,狠狠的敲在我心田。
我抓着官官的手,不解道:“你这是何意?”
官官和包子真要走了。
现在包子就在君尽瞳那,去做最后的话别。官官没跟我道出原因,只是一直重复结果。等傍晚时分,包子就会回来。行礼已经收拾好,她们跟我说一声,就会被连夜送往别处。
我不能接受这结果。
每次都是让我接受个结果。我就像是旁观的女戏,每幕每场都有我,主角却不是我。
我慌忙披上外衣,推门而出,门外没有君尽瞳循例般的停驻。也就是说,官官讲的都是真的,她们晚上就会走。走在小筑里,周围的人冲我招手,可我什么都看不见。
就这样边走边想,很快就到君尽瞳的醉生楼。我站在别院门前,开始不知所措。
刚才一股脑的出来,只想着找回包子。可找回包子之后呢?我能怎么做?是祈求君尽瞳留下包子,还是好好嘱托包子,再无可奈何的送她们走?
诸多想法,汇聚脑海,让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困惑摇摆时,便看见裴裴拿着包子的衣物出来。是他早上穿的一件小袄。
此刻的我再也忍不住,缓缓的走过去,嘴唇发抖,“这是包子的衣服。君尽瞳把包子怎么了?”若这是个陷阱,他想对包子做什么。那我的包子现在会怎样。
听闻我的声音,君尽瞳走了出来,不可置信,“叶子,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忽略他眼中的异样,只是径直要走进他的屋里。他拉过我的手,被我一把打掉。
下一刻,一把薄剑从屋里飞出,直刺我门面。
血花溅在我眼上。
那把薄剑离我的眉心只有一寸,被君尽瞳空手接过刀刃。
一个身形单薄的男子站在我视线以内,而我视线以外的是一个深紫色的衣角,堪堪被这个男子挡住。
君尽瞳头一次发怒,以往不温不热,现在君颜动怒。他的手上满是鲜血,口中威严必露,“君祈,你敢!”
这一声让男子也呆滞了一下。
只见男子身后的深紫衣袍动了动,一个身影从视线以外,走到我的视线以内。
“女子……好久不见。”他负手在后,白玉绾发,还是那么漠然沉缓的道:“我养有你数月,任你逍遥自在,如今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女子,你的眼睛可有备好?”
我被这一幕惊住,眼角开始蔓延疼痛,快要一举毁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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