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若是您有这个打算,早些……告诉我。我好,早做准备。虽然当不得家,可是家里里里外外,也是要收拾的……”她有些解释似的,道。
叶泽只是含笑看着她不说话,突然道:“你听我说了梦话,所以把我踹下床?”
“……”
苏阳怡仔细思量过,觉得无论如何不能承认。再说他也只是猜测,而她多这一句嘴,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说她是妒忌。
于是她就道:“您不说,我不问就是了。您也别拿这个罪名栽到我头上。”
叶泽看她眼神闪烁,便知道她是心虚,倒也不相逼,只是垂眸笑而不语。
消食消得差不多,他站了起来,笑道:“咱们回房。”
苏阳怡兀自想着心事,也没多想,低头老实地跟着他回了房。
叶泽准备沐浴,脱了外袍,一边道:“我给你买了匹马,刚忘了带你去看。”
苏阳怡愣愣的,叶泽喜欢送她东西,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叶泽说过这一句就不多说了。
沐浴过后,他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睡了一天了。”她有些脸红,想找借口岔过去。
“那正好,你精神也好。”
他笑道,低头吻了上去。
相比起叶泽,白赫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先被阮老爷子旁敲侧击说了一通,他从阮宅出来就是一脸晦气的德行。
阮书廷和他勾肩搭背,道:“你也别这样,老头子说话向来就不好听,我是他亲生儿子,还不一样让他骂狗似的。”
白赫有些烦躁,道:“我也没认真往心里去。”
阮书廷多看了他好几眼,道:“你不会真的……”
白赫沉默不语。
阮书廷顿时就吓坏了:“我警告你,你可别……你可是我弄进叶记的,要真弄成点什么事儿来。叶泽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白赫冷笑,有些阴森的意味:“就光想着和那姓叶的不好交代了?怎么不想想你把我坑成什么样!”
阮书廷怔了半晌,道:“我这不是看你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她一个孤身女儿家也怪可怜的,当是白卖给叶泽一个人情了。你这不,也做得挺高兴的吗?”
说着,他想了想,道:“你还别说,这姑娘……嗯,松阳确实少有。可你可是白大少,当初在京城。燕瘦环肥什么没见过?”
白赫茫然地想了想。后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阮书廷愣了愣。
“我真不知道。”白赫站在如洗的月色下,愈发茫然。
论姿色,她比牡丹一半都不如。说家世。他之前也见惯了那些趾高气昂的真正大家闺秀,她一个小疙瘩地方的首富之女,在京城转悠一圈只怕也没人理。若是脾气性子,也半点不善解人意,更说不上多温柔体贴。
为什么啊……
白赫想了一会儿,很自然地又想到她现在在干什么。可是看了看那轮月亮,他又有些讽刺的笑了起来。
显是又想到了曾经见过的,在她脖子里和手腕上等地方见过的那些牙印淤青。
说实话,苏阳怡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除了那次她被吓坏了。在家里跑出来见他的时候,其他时候她都是尽量小心翼翼的,不管多热也包裹的很严实。会被白赫看到一则自然是因为白赫故意要看,再则也是因为她家里的男人没有她那么讲究。
既然被他看到了,自然有些令人火热的臆想。结果现在那些臆想都像变成了冰坠子似的。让他整个人都冷下来,然而心头之火又大旺。
他突然用力把阮书廷勾了过来,道:“走,喝花酒去。”
阮书廷大惊失色,被他架着走却还要叨叨两句:“不,不行,被梦岚发现我就死定了……”
“你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老人家才没空搭理你。”
说着架着他不由分说果然往花街的方向走去。
然而走到花街口,却看到了来寻欢作乐的黄老板,约上了他的几个好友,显见是得意洋洋的。
白赫躲远了,和阮书廷窃窃私语。
“想不到还有心情在这儿逍遥。”
阮书廷看他进的那家馆子,道:“挥金如土的浮香阁,他也敢去?看来真是狠发了一笔。”
“该他得意,竟然还没被人掀下来?”白赫道。
阮书廷笑道:“老爷子哪有功夫?今儿不是骂你去了?”
两人顿时相顾一眼,同时奸笑了一声,跟了上去。
叶府。
苏阳怡今天白日里睡了半天,夜里倒是睡不着。被叶泽好一番折腾,刚还迷迷糊糊的,叶泽把她抱去清理,她又醒了。然后就在床上翻来覆去。
于是叶泽也后悔把她抱去清理了……
她把玩着叶泽的手指,突然道:“相公待会儿还要出去?”
叶泽道:“怎么这么说?”
“相公平日里自制力极强,若不是夜里有事,日里是不会像那样睡的。”
叶泽的确是在等她睡着。
闻言,他倒是笑了,道:“那你快睡。”
果然……
苏阳怡心道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偷香窃玉?
闻言也不答,只是瞪了蹬腿,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假寐。
不多时,果听叶泽下了床。
他整理衣冠,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苏阳怡睡得乱七八糟。许是惧热,被子也乱踢,香肩半露,左手半捧着枕头,烛火下肌肤光洁白皙如玉,瞧得人眼热。
叶泽回过头多看了好几眼,才走了。
他前脚刚出门,苏阳怡立刻就滚了起来,更衣梳头,跑到门口。
门口的云儿吓了一跳。
苏阳怡扒着门,却犹豫了半晌。
跟上去?被发现了怎么办?不跟……可他到底去做什么了呢?
苏阳怡觉得有些茫然。他不管要去干什么,都不是她能管的。可是怎么就冲动地跑到了门口。
若是惹了他厌倦,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她呆了半晌,道:“夜里睡不着……你给我泡壶茶,我看看书。”
最终还是放弃了。
云儿道:“哎哟我的少奶奶。再喝茶,越是睡不着了。”
苏阳怡不耐烦地道:“花茶。”
云儿撇撇嘴,这才去了。
浮香阁。
这是松阳城乃至府城都最有名的销金魔窟。背景又神秘又硬,通宵达旦,酒色迷人。这里的人儿也是松阳城数一数二顶尖的好,无论是相貌,身段,还是伺候人的本事,都是首屈一指,甚至拔尖的还能陪你吟诗作赋。
今夜浮香阁推出花魁。在这种小地方。也有一掷千金的盛事。
当然。黄老板是不会去抢花魁的。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掂得明白。而且他一向看不起女人,只要伺候得好,是不是花魁又有什么关系?花魁娇矜,花了大价钱还得宠着哄着。这才是真傻。
所以他早早找好了相熟的姑娘,带上几个朋友开始来买醉寻欢。想到明儿自己就要日进斗金不止,便是更加开心恣意。
白赫和阮书廷一路跟了上去,正走到廊上,白赫突然把阮书廷一拉拉到旁边避了开来。
“你看那不是叶泽?”
阮书廷不大相信,回头看了一眼,可那长身玉立的人不是叶泽又是谁?
“他……”
他对苏阳怡纵然没有十分真心,怕也有七八分认真,这好不容易相逢。怎么舍得下美娇娘到这种地方来?何况叶泽一向不是个好色之人……
白赫咬牙切齿。
少顷,他意味莫名地笑了笑,道:“阮书廷。”
顿时阮书廷眉毛一跳。
白赫回过头,看着他,道:“我要去偷他老婆。”
“……”
白赫道:“要是兄弟。你就给我拖住了他。咱们从前那点恩怨,也就算两清了,你觉得怎么样?”
阮书廷想到叶泽的手段,顿时勃然变色:“不,绝对不行。白赫,这满楼的温香软玉,哪个不是极品,你何必去偷……”
“偷来的才够滋味。”
他的口气颇轻佻,反而让阮书廷有些狐疑。
“你,你就是去玩玩而已?”
白赫挑眉:“你觉得呢?”
如果是这样……白赫本就是偷香窃玉的高手,只要手脚够干净,叶泽或许……
还没等阮书廷考虑好,白赫就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这就走了。你要是没把人拖好,让他回来了,我就告诉他是你帮我来偷他老婆的。”
说完,掉头就走。
“喂……”
阮书廷想叫,无奈白赫自顾自地走了,他又不好在这地方乱叫引起叶泽的疑心,不由得直跺脚。
他心道男人一个两个果然都是狗改不了吃屎。要嘛家里有了一个,正年轻貌美又情义正笃,还要回来寻婊,子,活该总有人惦记着要偷他老婆。要嘛就是玩腻了风月,好好的路不走,偏要去撩老虎须,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现在他就要去玩点刺激的。
阮书廷在心里感叹,像老子这么正经的男人真是少见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阮书廷收拾了一下,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去寻叶泽了。他知道这件事要是真的闹出来,最后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叶泽最近和湖帮那老头子刀光剑影地混着,戾气正盛,白赫也不是好惹的主。最终还是只他夹在中间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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