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这真的是那个第七位的西门琴伶吗?”
看着正挣扎着自地上爬起、浑身遍体鳞伤的西门琴伶,叶之柔微微蹙了蹙黛眉:“该不会,这家伙是个冒牌货吧?”
在把昏迷的叶非叶等人送至议事楼的专用牢房关押后,叶之柔便赶回了现场,结果让她失望的是,不说第六位灵韬光,恐怕就是自己一人攻击,也足以放倒眼前的这个西门琴伶,这股毫无胜利的空虚感,着实让她感到无聊与烦扰。
“不,她的确是第七位的西门琴伶,最起码,她身上的气息是这么说的。”灵韬光淡淡说了一句,随后目光闪了闪,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是吧?这丫真是第七位?”
叶之柔显得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也太弱了吧?第七位,那可是仅次于你这第六位的下一名啊,倘若是这么弱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混到第七位的?可恶,太让人气恼了,明明没什么实力,居然还敢踩在我的头上,自称是第七位?”
没有比这更让叶之柔感到生气的事情了,所以她才讨厌这些现充,明明就一群只会互相吹捧、互相欺骗并以欺负比他们不敢说话的人为乐趣的无耻家伙!
“该死,既然徒有虚名,那就给我去死吧!最起码,也给我; 有个所谓第七位的尊严死法!”
说着,叶之柔几步跑至附近的一栋巨大建筑物旁,然后以左手轻轻一拍其上,而右手则往着西门琴伶的方向一指!
“??”
突然其来的可怕重力叠加,让得好不容易站起的西门琴伶重新被压趴在地上,她只感到全身的毛发、血液、骨骼,甚至是每一个细胞,都像是突然获得了数十倍于自身的重量一样,压得她不仅在地上压出龟裂的裂痕,而且还随着继续往下压的催势,鲜血自口鼻以及全身的伤口大量溢出!
“嘿嘿,还没完呢!”
娇笑声中,叶之柔犹如轻灵的精灵,在附近一带飞快跑动起来,她以伸出的一条手臂,不断拍着跑过的建筑物墙壁。
“……”
第六位的灵韬光仅是默然站着,既没打算上去帮手,也没打算出手阻止,他知道这是叶之柔的能力之一,能通过剥夺所有以手触碰的物体的体重,并可让这些被剥夺的体重叠加在指定的目标身上,当然也可以集中在自己的双脚上,这时候的她如不动的山脉,任是飓风也奈何不了她。
分出胜负了吗?
看着随着叠加的体重增加,已经深陷于地面不能动弹,并随着叠加体重而全身开始发出哀鸣声音的西门琴伶,灵韬光目光闪了闪。
说实话,即便感情淡如水的他,此刻也不禁感到稍稍有些失望。
初次切磋时的西门琴伶,尽管也有些恐惧她自己的力量,但在恐惧之余,灵韬光还是看出了她内心深处对自身拥有的力量的狂热迷恋,所以当时他才说了那番若是西门琴伶肯舍命攻击或许能给他重创的话语。
但现在的西门琴伶实在太不像话了!
打个比方的话,初次见面的西门琴伶有种外科医生的感觉——就是那种徘徊于理性道德进行肢解病人手术,并有些恐惧自己会迷失于这种肢解人的病恋,但又却控制不了自己对这种病恋的渴望的复杂感觉。
而现在的西门琴伶,贴切来形容,就如同已经丧失战意,并执着于无聊东西的野狗。
灵韬光不知道西门琴伶执着的东西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为了那区区的东西,西门琴伶情愿自身受到伤害,也不愿意放弃它,甚至其还有些恐惧,或许是恐惧一旦她自己脱出那个约束范畴的话,就会变得无可挽救的程度吧。
“明明已经如虫子般趴伏在地上,连尊严都几乎要丧失了,居然还没有死吗?你这家伙,的确很符合虫子的生命力顽强呢。还是说,你并不满意你现在的这种死法?喂喂,这你倒是早说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给你找个符合人的死法吧,这样如何?”
说着,站在深坑边缘,看着因体重叠加而被陷入直径达1米有多的深坑中的西门琴伶,叶之柔自腰间掏出一本古朴的书籍,并随意翻开了一页。
那一页刊印有一支手枪的图案,并随着叶之柔对页张轻轻的一弹,就听得‘啪啦’的一声,伴随着一股烟雾,那支手枪居然真实出现在了半空!
‘啪’,叶之柔以左手合起捧着的书籍,并用右手抓住了自半空掉落的那支手枪,随即指向了深孔中的西门琴伶的方向。
“哈、哈、哈……”
趴伏在深坑中发丝凌乱的西门琴伶,以充血的眼睛,瞥向了上方的叶之柔以及其握着的那支手枪。
“再见了,第七位,再见了,西门琴伶。”
叶之柔用手指扣上了手枪的扳机:“到了下面,再好好惭愧自己弱小的罪行吧,并祈祷下一辈子,别再做什么无耻的现充了!”
‘砰’,随着扳机的扣动,枪声响了起来!
是吗?我要死了吗?也罢,已经足够了,再活下去,也只是痛苦的事情。
对不起,茹琴……,对不起,名伶……,因我的缘故,因我的胆怯,让你们受了这么多的伤害,我这人真是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对不起,妈妈……,明知道你活在地狱之中,明知道你最不放心我们,但我还是搞砸了,还害你被名伶杀了这么多次,让名伶彻底被染黑,我这人真是个人渣!不,连人渣都不如!
这样也好,罪孽深重的我,根本没有活在世上的资格,就以我的死,来洗清你们所受的痛苦污垢吧。
“少给我伤害我大姐!!!!!!”
不知是不是错觉,已经放弃了活下去念头的西门琴伶,忽然听到了二妹西门茹琴的呐喊声!
“??”
眼睛睁了开来,挡身于自己之前的一道身影,似乎在强调着这不是错觉一样。
“二妹……,茹琴?”
不是错觉,的确是西门茹琴,看起来似乎是后者在子弹发射瞬间,赶到了现场,并以其的能力,溶解了那颗子弹,而且似乎在溶解子弹的同时,发出了什么电击,让得对面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叶之柔一下子中招,其此刻正如被熏黑的母鸡般,狼狈跌趴在地上!
“咦……!?咦?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自反应过来的叶之柔口中发出,其羞红着一张脸,抱着撕裂的衣服中露出的戴着一抹黄影的胸部,然后……,她瞪向的居然是灵韬光的方向!
“你看到了吧?你这该死的现充看到了我……我的……什么了吧?”
被叶之柔瞪着的灵韬光,真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喂,又不是我攻击你,你干嘛像杀父仇人般看着我?
而且我看到……,我看到什么?你倒是说怕我看到什么啊!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我问你看到什么啦!别给我不说话!灵韬光,你这家伙!”
“……”
“不说话吗?果然是看到了呢!可恶,我居然被你这种现充看光了那里!我要挖了你的眼睛!”
先不说灵韬光与叶之柔之间莫名其妙的鸡飞狗走,却说那边,在西门茹琴的搀扶下,西门琴伶重新站了起来。
看着大姐的惨样,西门茹琴既气愤又心疼,似乎这一瞬间,一直以来对大姐积累的埋怨与不满,此刻消除了大部分。
“二妹,茹琴,对不起……”
不知为何,西门琴伶想说的就只有一骨碌的道歉话语。
‘咚’,西门茹琴直接伸手敲在了西门琴伶的头上,然后她咬牙说:“大姐,我并没有原谅你,所以我不打算接受你的道歉。”
“是吗?果然如此啊……”西门琴伶动了动嘴皮子,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连带着一张脸也变得失落不已。
“但是……”
“?”
“但是……,我原以为,我一定会很恨你的,我原以为,若是再见到你的话,我会忍不住咒骂你一遍,狠揍你一遍,然后把这些年的不甘与愤恨宣泄在你身上!然而……”
“茹琴……”
“然而,我……,我却忍不住心中高兴!为什么?之前明明对你恨之入骨的,为什么再次见到你后,我却只有‘太好了,大姐还健康活着’这样奇怪的念头?可恶!这样实在太卑鄙了!要是不这样恨着你的话,我这些年受的苦到底该如何宣泄才好?然而,为什么到现在,我却一点也生不起大姐你的气?这样实在太卑鄙了!你到底要把我置于何种地步?”
话语已经说不下去了,泪水早已模糊了西门茹琴的眼睛,让她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大姐,我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告诉我,我到底该如何是好?是该恨着你?还是该爱着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茹琴。”
血水与泪水混杂的西门琴伶的一张脸,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堪:“可以的话,我情愿你恨着我,鞭打我,咒骂我,这样或许会让我好过点。但是……,但是倘若你真这样做的话,我不知我能不能承受得了。很可笑吧,你的大姐居然是这样无耻胆小的存在。”
“对不起啊,茹琴,把你一个人丢在那样的家中,给予了你绝望,剥夺了你希望,让你的世界从此被染黑,让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与妈妈受苦,却无能为力。”
“对不起啊,茹琴,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选择了背叛你们,逃离了那个家,让你们看不到希望的尽头,让你们只能互相憎恨,让你们只能互相埋怨。”
“对不起啊,茹琴,因为我这个人渣,让你背负了本不应让你背负的东西,明明不该让你背负的沉重东西,你一定很痛苦吧?你一定很恨我这个姐姐吧?”
“茹琴,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了。我没有作为你们姐姐的资格,更没有作为妈妈女儿的资格,我这人真是该死!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还厚颜无耻地存活着?为什么我不一刀杀了自己?或许这样的话,你们就不会这么痛苦吧。”
‘啪~’
清脆的巴响响切着整个夜晚,西门茹琴颤抖着手掌,只感到心中在滴泪,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宣泄的时候,因为自己真这样做的话,那就谁也不能得救。
那个臭小鬼为了拯救自己一家人,几乎连命都不要,自己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
是时候该自己迈出脚步了,大姐和妹妹一样,都活在痛苦的深渊中,倘若自己不振作一点的话,那与大姐置自己与妹妹于地狱无异。
“吵死了,你这个笨蛋大姐!”
西门茹琴故作发狠的表情:“如你所说的,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是吗?”捂着被甩疼的脸,西门琴伶的表情暗淡了下来。
“所以啊,在没得到我们原谅之前,你这家伙可要承担起作为大姐原本的责任!在没得到我们原谅之前,你要与其他作为姐姐的人一样,给予我们作为大姐的关心与疼爱!我不允许你以胆小鬼的借口逃避这个责任!更不允许你在没有尽到大姐的责任前,给我随便说死!给我听清楚了吗?你这个胆小鬼!既然是胆小鬼,就给我战战兢兢地按我所说的去做!请大声说爱我们啊,你这混蛋!”
已经勿用再多的言语了,多少年挥之不去的暮霭,此刻有那么点地被挥散。比起紧追虚幻飘渺的幸福,伸手拥抱身旁被忽视的幸福,来得更加容易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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