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高官已经带着妖娆的女子醉晕晕的离场,找寻绝佳去处,行一夜欢好,得一场绮梦。
“云儿,千万莫被这眼花缭乱的世界迷惑,这些东西,不过都是天际浮云,无可留恋。”
“我知道娘亲,云儿只是好奇,为何那些与叔叔伯伯一同来的婶婶们从不生气?”
“这是强者的世界,你早就知晓了,若是身为女子,自身没有丝毫的本事,又如何管得住自家的夫君,又如何敢管?”白月蓝垂眸叹息,声音低低喑哑,带着某种寂寞的声色。
“娘亲也是如此么?”云楼捏拳头,努力让自己淡定如高台上那正举杯痛饮,淡笑的君主一般,不被宫殿里丝毫的旖旎气息所影响,只是举杯一次又一次,没有言语。
“娘亲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好是坏,自己究竟与那些舞姬有何区别?”
“娘亲只是爱错了人,与那些舞姬相比,你是高贵的明月,她们连花花草草都不如,只能用身体作为生存的的价码,而娘亲与她们,差别的就是云泥之别,何来可比性?”
云淡风轻的少年在繁华里微笑,笑容寂寥又骄傲,她说:“所以,娘亲是最美丽的。”
“呵呵,就你会说。”高贵的女子用芊芊玉手指指少年的额头,笑的温柔美好,倾倒了高台之上,那举杯痛饮,淡定如斯的龙袍男子,他微笑,寂寥的仿若这个世界上仅有自己一人。
“王上,少喝些吧。”浓妆艳抹的王后欲取下男子手中的酒杯,倾身过去,温声道:“酒伤身。”
“滚开!”男子一把推开华服女子,挥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厉声道:“我的事何时要你干涉?”
“我……只是想,王上别伤了身,没有别的意思……”王后委屈至极,满含泪水的眼里竟布满浓浓的怨毒之色,像要杀人饮血般,将这世间的一切尽数毁灭,什么也不剩下!
“娘亲,我想,有一天,那些东西终会成为不存在的障碍,你一切都不会遗缺。”白袍少年,陌上浅笑,谈笑风生,半点勉强之色没有,转眸间,只看得见,运筹帷幄的镇定之色。
“我们离开吧。”云淡风轻的女子婉丽起身,弯腰牵起少年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舞姬的歌声在偌大的宫殿里回荡,妖异众生,少年扬唇浅笑,却是地老天荒的模样。
“世子爷,这是公主叫奴婢带给世子爷的东西。”巧笑言兮的宫婢漫步上前,手持一支桃花珍珠簪,簪子小巧精致,颜色润泽,粉红明媚的桃花中心镶嵌了一颗色泽明亮,光芒耀眼,但绝不令人反感的银白色珍珠,银白与粉红相交印,绮丽至极,正是王公贵族专用的货色,上等饰物,在偌大的陈国宫殿里面,用得上此等饰物的女子,必非公主或是帝王妃嫔莫属。
“请世子爷收理好,这是六公主的一片心意。”巧笑言兮的宫婢微笑,带着淡淡的恳求。
“呵呵。”白袍少年浅笑起来,抬手接过华贵的簪子,道:“请转告六公主,东西本世子会拿好的,心意本世子也收了,只是,一定要告知她,白云楼乃公主们的近亲弟弟,只会将这些东旭,当做是送与小弟的玩物,仅此而已。”孤独的少年拉过娘亲的手,在那个婢女忧郁的目光里,一步不停的离开,只听得见遥远的宫门深处传来的阵阵靡靡之音,让人皱眉。
“云儿,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会伤害到你,只要娘亲还在,就永远也不会有人伤害到你。”温柔的女子牢牢攥住手里那只细小的手,笑的宁安。
“我知道。”少年反手握住那只纤白的手,没有一丝游移。
“主人,在这个世界上,紫皇也可以给你承诺,只要主人还要紫皇,紫皇就会永远的保护主人,就算死亡也绝不会离开主人丝毫。”小孩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那是一个对于忠诚的神圣承诺,没有丝毫玩笑的就安定的承诺,想许给一个人的承诺。
“呵呵,破孩,谢了。”云楼抬脚,踏过散发着荧光的白玉地板,携着身边女子的手,离开。
“父王,对不起,是小七今晚给你丢脸了。”粉色桃花裙的女子倾身跪于寒冷的岩阶地板上,满脸悔恨,泣声道:“是女儿疏忽,差点为陈国王室丢尽脸面,请父王惩罚。”
“回去吧。”高台上的中年男子自顾自饮着杯中之酒,看着大殿里空无一人,浅笑着,满眼沧桑,“这种错误,朕只希望这只有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懂么?”
“小七明白,日后必不敢再犯。”白芸从地上起身,抬步离开,眼泪在眼角肆意,嘴角却是春暖花开的模样,也许这就是帝王的爱吧,无论是对于最钟爱的女儿,还是最深爱的女人,在权势面前,在王国的利益面前,什么都是不值得的,所以,那个男人永远只能对他人称自己为——朕。永远孤独又寂寞的称呼,连温暖都抵达不了最黑暗的心灵深处。
“白芸,回来了么?”遥远的宫闱里传来女人低低的呼声,带着隐隐的恶毒,“回来了就到母后这里来,母后要送你些好东西,快过来啊,快过来……”
“不知母后要送些什么给白芸?”白芸在宫门前站定,浓浓的不安笼罩了全身,到底是什么可以使得平日里对她百般不闻不问的母亲对她如此殷切?
“叫你过来,你最好就快点过来!”王香随手将手边的白玉茶杯狠狠摔了过来,怒斥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女子的声音恶毒而充满阴冷,让人闻之而胆寒。
“恕儿臣不奉陪了,父王传儿臣过去后有要事安排,儿臣没有功夫在前往母后那里。”白玉转身就离开,莫大的心慌让她皱起了眉,母后往日虽说凶戾残暴,但是她从未知晓母后竟然会给她一种那你忍受的巨大的恶毒感,就好像是所有的阴冷都汇聚到这个阴冷的地方。
“站住!”华服的王香一把扯过挡在面前的粉色垂帘纱,疾步过来怒斥道:“我是你的母后,难道你连母后的话都不愿意听了么,简直是大逆不道,让天下人耻笑!”
“母后,儿臣很尊敬您,所以,您很清楚,儿臣究竟是否大逆不道?”白芸淡淡的回神笑了起来,轻轻的说:“以往儿臣可以不管母后的处事之道,今后也不便理会,只是母后,在儿臣的心目中,您永远都是温柔善良的女子,不管这个冰冷的宫殿给了你什么,都与儿臣了无干系,所以,这是儿臣最后一次踏进飞凤殿,以后都不会再有。”
白芸回眼离开,华服老妇人一屁股跌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斑驳的胭脂碎成一地的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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