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见到谢如意的时候,她虽然瞧着有些疲惫,整体却还很好,还有些小女儿的羞涩,不过,整个人还有些悲伤,等看到流苏的时候,李玉忽然想起了当日第一次进入谢家的事情,流苏流苏,是了,今日还会见到萧时飞,希望谢如意别露出破绽。
换了一身大红的宫装,谢如意带着十个丫头,浩浩荡荡的往凤鸣宫走去。
凤鸣宫是皇后的居所,太后几面前去了,那几个太妃根本不是问题,整个后宫就皇后最大。除了皇后,就属皇贵妃赵氏最为得宠,他也是九皇子的母亲。除了皇贵妃,还有贵妃柴氏,是丞相的庶妹,育有一女,是十三公主萧忆容。至于其他的妃子,虽育有子嗣,却根本没有势力,不足为患。
第一次看到陈皇后,忍不住惊叹,好一个雍容华贵的美人,跟朵盛开的牡丹似的,明艳端庄大方还很威严,一身凤装在那里坐着,忍不住让人心服口服。见了皇后,再看到皇贵妃的时候,说真的,有些失望。容貌不是绝色,气质也不如皇后那样大方,不是想象中的柔弱白茉莉,只看容貌,还不如皇后,更别提那些年轻娇媚的妃子了,可她竟然固宠几十年而不衰,真不敢相信。柴贵妃倒是像朵美丽的茉莉花,瞧着又娇弱又纯真,带着股楚楚可怜。其他的妃子也是各有特色,像是进了百花园。
谢如意参拜了各个妃子,听了不少的吉祥话,更收了不少的礼品,否则,这半日,用李玉的话来说就真是白跪了。
刚坐在一旁,还没有暖热塌,一个尖细的声音唱到,“皇上驾到,太子驾到!”
紧接着一队人马走了过来,浩浩荡荡的,整个凤鸣宫的人都跪了下来,乌压压一大片,口中喊着吉祥话。
“平身,都平身!”皇上笑着说,“今日是家宴,各位爱妃不用那么拘束,随意就好!”
接着各自就坐,李玉和王晓以及流苏等人斗站在了谢如意的身后,为她步菜等。当然,这些活和李玉无关,虽然突击训练了几日,可是这些繁琐而恼人的礼仪,真正操作起来,会用的根本不到百分之一。所以,李玉真正的作用,就是做一个合格的布景板,等到合适的时候,退出来做个侍妾,帮助谢如意在宫斗中不受伤害且恩宠不衰。这些也是见过谢家老太太服药后才挑明的,否则堂堂太子妃的贴身侍女,就是职位低些的官家小姐都求不来的好差事,怎么能落到李玉王晓这样的人身上,还不是因为好控制,用起来得心顺手,也不用担心野心大了不好控制而反噬主人。
大约是新婚的缘故,今天的萧云扬穿了一身玄衫红领的衣服,就是头上玉冠也是黑色的,只是用了一根朱红的玉簪,连腰间的腰带也是黑色的绣着云雷纹。整个人玉树临风,沉稳了很多,笑得温柔而又幸福,可是李玉却觉得这笑容里压抑太多,像是背着一座厚重的山峦。
不过,最让人吃惊的反而是萧敛之,他很,怎么说呢,他很沉默,甚至有些怯懦,其他人的谈笑风生、妙语连珠,他的表现反应只能用平庸来形容,而且和其他的皇子公主相比,他的衣服最朴素,表情也最少,简直就是一个局外人。皇帝似乎也不喜欢他,偶尔看向他的眼神,还带着一丝的厌恶和疏离。应该说,除了皇后还有萧云扬偶尔问他几句,整场家宴结束,就没有见到他再多说一句话,他在这皇宫内就这么不受待见?记得嬷嬷讲宫中的势力和皇子,对他也是忌讳颇深,都没有多讲,只是说他母妃原本是浣衣局的一个小宫女,偶然得了圣宠,才有了他,虽然被宠了一些时日,最后还是犯了事,惹了皇帝厌倦,被打入冷宫了,而萧敛之就是在冷宫中长大的。最后不知道怎么入了太子的眼,才能重见天日有了现在的出头之日。
可是,萧时飞呢,怎么没有见到他,真是奇怪,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活跃分子呢,难道身体还没有好?这都已经一个月了,想到这里,李玉心中一片担忧,不断的往大门口看。
“皇上,九皇子来了!”
一个内侍用足以所有人听见的声音说。
“这简直是胡闹,人呢,怎么允许他这么胡来,嫌弃自己命长?”
皇帝眼睛一暗,脸色一沉,手里的筷子直接砸在了桌面上,整个宫中上百号人全部噤若寒蝉,直接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李玉抬头瞧了瞧,皇后一脸平静,赵妃倒是一脸的忧愁。
“皇上,飞儿还小,看在他一身伤的面子上,别太责备他!”赵妃打起了圆场。
“小,小什么小,朕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都领兵出征了,他倒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堂堂一个皇子,为了一个一个下贱之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样的儿子,朕可要不起!”皇帝的每一个字都让李玉的脸白一分,听到最后,有些发抖。天子的威压,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李玉觉着自己要站不住了!这皇帝的气场太大,时至今日,李玉才真正后悔进了这个龙潭虎穴的笼子里。
看着那些皇子公主一脸恭敬又诚惶诚恐的样子,皇帝轻哼了一声,“让他进来!你们这些人挺好,仅有这一次,若是再出现这种不拿命当事的情况,你们直接抹了脖子,别再来见朕了!朕可你们这样孝顺的好儿女!”
“谨遵父皇口喻,儿臣等绝不会再犯此等错误!”
“好了,都起来吧!”皇上一挥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重新落座,不过神色都不太好,有些情绪外漏城府不足的,看向大门的眼神就多了些羡慕以及怨恨。
“父皇,母后,母妃,儿臣来迟了!在此先恭喜太子哥哥新婚快乐,以后琴瑟和鸣,多生几个娃娃让父皇母后高兴高兴!”一个略带着张狂的声音传了过来,只是气势有些不足,紧接着一个走路有些晃悠的人慢慢走了过来,在皇帝面前跪了下来。
“身体还没有好,出来瞎晃悠什么?”皇帝斥责了一声,不过却让人赶紧的把他扶了起来,寻了一个最近的座位落下。
“父皇!”萧时飞有些不满,“三哥就这一次大婚,第一个全家宴儿臣怎么能缺席呢!皇嫂很漂亮啊,三哥现在抱的美人归,可千万别辜负了人家啊!”
从一说萧时飞要过来,李玉特意的仔细观察谢如意的表情,果不出人所料,虽然谢如意一直低着头,一股子羞涩的娇态,可是听到萧时飞的名字,她还是忍不住紧张了起来。跪下的时候就看到她的身体轻微的抖了几下,手握紧了拳头放进了衣袖里。等到萧时飞进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飞速抬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忧虑思念不少,还有些怨恨和挣扎,虽然很快就低了头,但李玉还是发现了谢如意根本没有完全放下。尤其是萧时飞提到她的时候,谢如意的身体还是晃了几下,手里面的帕子又变形了!
“真是没有正形,身体如何,太医怎么说得,不好好在房间里呆着,出来做什么?徒惹你父皇生气!”皇后看了萧时飞一眼,满是慈爱和责怪。
“母后,儿臣这不是想要沾沾太子哥哥的喜气吗?”萧时飞有些嗔怪,向着皇后撒娇道。“身体已经大好了,父皇母后还有母妃都都不用担心,这点小伤,要不了人的命,况且,儿臣的命大着呢!”
宫里的人似乎司空见惯但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没有想到他在宫中如此受欢迎。
“哼,还有能耐说!再过几****就要大婚,以后不要再胡乱混,再把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朕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柴家的姑娘温柔贤淑又才华横溢,配你绰绰有余,以后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远一些!”皇帝喝到,不过听其语言,对萧时飞还是满关怀的,就是说话强势了些,不过,做皇帝,哪一个不强势呢?
萧时飞像是没有听到皇帝的话,抬起头正色道,“父皇,云枫他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也知道,他才华横溢,是大梁不可多得的人才,能救了他,我一点也不后悔!”
萧时飞今天一身天蓝,可是脸色却有些苍白,走路也不如往日那样虎虎生威,像是一团飞奔而来的火焰,现在这焰火有些微弱。
“放肆!朕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不成,你对别人生死相付,不过这快一个月了,你天天派往皇子府的人还没有让你死心?”皇帝冷哼一声,“朕记得那人自己武功高强,哪里需要你来维护,你堂堂一个皇子,竟然如此幼稚,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命,朕真为你感到羞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父皇,云枫不是那种人,一定是那些人太凶残,吓到他了,最后,儿臣的命,要不是他,恐怕早没了!至于,至于他为何没有来寻儿臣,哦,一定是他也病了,对,就是这样,所以不能怪他!”萧时飞慌忙的解释起来,“三哥,七哥,你们也见过他,你们也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父皇,九弟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云枫确实是一个奇才,虽与他交谈不多,也知道他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还请父皇宽宏大量,饶了他吧!”萧云扬附和道。
“老七呢,你怎么看?”
“儿臣,儿臣对此人不了解,只有一面之缘,况且此人行踪诡异,来路不明,父皇所虑,不是没有道理。”
“七哥,你这是什么话,云枫他天真烂漫,你不会是嫉妒我能得他的青眼,当日他可是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你……”萧时飞很不服气,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掩起来。
“皇儿,你怎么说话,母妃平日怎么教育你得,还不向你七哥赔礼道歉!”赵妃抬起头,冷冷的瞧了萧时飞一眼,“皇上,小九他口不择言,您千万不要责怪他!”
萧时飞应该很尊重他的母亲,被看了一眼,果然乖乖的走到萧敛之的面前,“七哥,刚才是我不好,现在向你道歉。不过,云枫一定不是你想得那种人,你就等着瞧吧!”
“九弟的道歉我收下,至于其他,希望你的愿望早日实现!”萧敛之低眉顺眼,轻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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