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那滑板上的女人也在这时回头——
为什么,爱上他的女人都如此不同?
连心为他牺牲了生命,换取了他心里的一席之地;
她莫菲为他毁掉了整个世界,最终却是生不如死的活着瑚;
而蓝若溪呢,似乎不曾付出什么,却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得到他天涯海角的相依相伴;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铄?
毁去的脸上,再不复昔日的容颜,痴痴的回望着,越走越远了,快要看不到了,终是没等到他一眼回眸,眼泪滑落的瞬间,记住的最后一幕,是他贴心的打开车门,扶蓝若溪上车——
“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若溪简直想都不敢想这一切。舒悫鹉?
“她罪有应得。”
“可是,她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
沈予墨没有立即回答她,看到儿子在一旁兴致勃勃的听着,他只好抱起儿子,把儿子放到后座上,给那小耳朵里塞上耳麦听音乐,才终于对若溪说道:“就如你所看到的,她的容貌被毁了,手筋脚筋被挑断了,舌头被割了,现在被卖到了人贩子手里,至于她身后跟着的那个男人,是为了监视她不让她有机会自杀,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他这淡然的语气,真的是如此而已。
她却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消化,不敢置信的问他:“这些,不会都是你做的吧?”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不应该舒舒服服的呆在监狱里,只要我一天没找到你,她就得生不如死的活着一天,然后等你回来,给她最后宣判。”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看着她,似乎真的是在等她的最后宣判。
但,她又不是法官。
想起莫菲的那句话:“连老天都在帮我,老天都要你们蓝家的人死,你不可能找到我的罪证的,因为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
现在看来好笑,老天爷真的是站在她这边的吗?
这还是应验了那句古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机一到,一切皆报。
莫菲,真是受到报应了。
若溪一声叹息:“算了,她都这样了,我还宣判什么?”
不必再去提那个女人了,他们回到了沈家。
如今沈家大门之内,已不再是只有沈老爷子一个人,不止沈文扬在,阮素心也在。
他们都知道沈予墨带着若溪回来了,却不知道他们还带着一个孩子回来了。
只需要一眼,沈老爷子便确认了,这孩子不是若溪领养,而是她生的,是予墨的孩子。因为沈泽雨那张小脸,就是一个小小予墨,就是予墨小时候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孩子,来,过来,让我看看你。”老爷子颤抖的伸出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缘关系,又或是这小家伙一点不认生,乖乖的走到老爷子跟前去。
“我是你太爷爷,知道吗?”老爷子问他。
“知道。”小家伙点头,“妈妈跟我说了,你是我老头的爷爷。”
“老头?”
“就是我。”沈予墨站出来承认,“他所说的老头就是我。”
老爷子倒是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问他:“你跟太爷爷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泽雨!”
“你妈妈给你起的名字?”
“嗯!”
老爷子看向若溪:“若溪,这是怎么回事?”
若溪正要说明,沈予墨揽住了她的腰,对老爷子说:“爷爷,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再向您慢慢说明吧,总之这是我们沈家的孩子,我和若溪共同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老爷子点头,“这孩子真是我们沈家的孩子,他和你小时候真是长得一
模一样。”
就连沈文扬和阮素心也是一阵阵激动,争着抢着要看这孩子,结果当堂就又吵起来了,要说是一对冤家一点也不为过。
小家伙就在一旁看热闹似的看着。
“你们这不止是当爹妈的人了,更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还没吵够?还要当着孙子的面吵?”老爷子斥责了一声。
他们都不吭声了。
若溪笑笑表示不介意,牵着儿子的手到那一对离异夫妻面前,对他说:“泽雨,这是你的爷爷奶奶,来向爷爷奶奶问好!”
“是像董爷爷一样的爷爷吗?”
“什么董爷爷?”在场三个人均是奇怪的问道。
沈予墨蹲下身,对他说道:“不是像董爷爷一样的爷爷,他们是你老头的爸爸妈妈,所以他们是你的亲爷爷亲奶奶,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家伙点点头,乖乖的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沈文扬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而阮素心,却因为儿子的这一句‘妈妈’,还有那一句‘亲奶奶’,感动的热泪盈眶,禁不住喊了一声:“予墨,你终于承认我了?”
他淡然点头:“找到了若溪,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若溪轻轻扯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把话说得这么伤人。
阮素心却说:“没关系没关系,若溪,予墨找了四年终于找到了你,还得到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儿子,我真的很为你们高兴。”
“谢谢伯母!”若溪微微笑道。
“老爷子,午餐都做好了,大家要现在用餐吗?”方婶从厨房里出来喊道。
“当然!当然!我们也好久没有吃过一个团圆饭了!”老爷子又把他的小曾孙拉到身边,问他:“泽雨,太爷爷带你去吃饭好不好?方婶做的菜可好吃了!”
“好,谢谢太爷爷!”小家伙乖乖的说。
他从来就很少认生,更何况身上天生流着同样能的血液,所以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予墨和若溪也留在这里,吃过了午餐,又过了一会儿,才带着儿子回到蓝家。
此时蓝家也是齐聚一堂。
若溪和予墨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还有两个三岁的小男孩儿,在院子里玩。
小女孩儿在前面跑着,手里拿着一个玩具飞机,没注意到门口的人,一下子扑进了若溪的怀里。
若溪将她抱起来,审视着这张有些熟悉的小脸,“宝贝,你一定是桑榆的女儿,对吗?”
“你怎么知道她是桑榆的,而不是我的?”安琪从屋里走出来,和他们开玩笑的说。
“因为她手里的这个飞机,是小时候桑榆最爱玩的!”若溪也笑了起来,问小女孩儿,“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晴空!”
“晴空万里?好名字!”若溪点点头,又问:“这是谁给你起的?”
“我爸爸!”
说曹操,曹操到。
风清扬从屋里走出来了,似笑非笑的扬唇:“倦鸟终于返巢了?”
再一看,还有个小家伙在身旁,他顿时愣了一下,“这是哪里来的小孩子?捡的吗?”
“什么捡来的?不能是我们自己生的吗?”沈予墨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可以!可以!”
风清扬点着头,走到他们面前,抱走自己的女儿,正儿八经的说道:“女儿啊,老爸本来想把你送人的,你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一个礼物了。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跟着你老爸吧,认那个沈总当干爹,回头你嫁人的时候,让你干爹给你包一份大大的嫁妆!”
“我看天底下最阴险最狡诈的人非你风少莫属了!”莫然也笑了起来,“当初女儿没生出来的时候你把她当成了一份礼物,现在人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这礼物省下了,还整个干爹出来,连嫁妆都省了,请问世界上还有比你更
精明的人吗?”
沈予墨懒得和他们诡辩,把自己儿子抱起来,说:“儿子,来给你介绍一下——”
“是风叔叔和莫叔叔。”小家伙很快的接口。
“真聪明!”莫然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孩子,把他从沈予墨怀里抱走问他:“宝贝,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
“爸爸说了,笑的坏坏的就是莫叔叔。”
“笑的坏坏的?”莫然顿时傻眼。
“意思就是说你笑里藏刀。”风清扬笑他。
“你别笑,我都被说成这样,你以为你风少能好到哪里去吗?”莫然也不弱于人,问那小家伙,“说说,你爸爸是怎么跟你形容那位姓风的?”
“爸爸说,长得最帅的就是风叔叔。”
风清扬一听就乐了,抱走这小家伙重重的亲了一下,还问他:“小子,风爷先把你给定下了,二十年后到我们家做女婿如何?”
“这要问我爸爸!”小家伙转向自家老爸,天真的问:“爸爸,二十年前我可以把风叔叔的脖子当马马骑吗?”
“当然可以!”
于是小家伙乖乖的对风清扬笑道:“风叔叔,爸爸答应了,让我给你做女婿。”
风清扬那个无语啊,真不知道他们父子是不是串通好的。
倒是莫然在一旁笑的东倒西歪,很久都没这么乐过了,一边笑还一边说:“予墨,我绝对相信,这是你儿子!”
桑榆和若航他们听到动静,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若溪的那一刹那,桑榆就飞奔上来紧紧抱住了她,“你终于回来了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若溪笑道。
“你太狠心了姐姐,你说走就走,都不让我们知道你去了哪里……”
桑榆说着,就红了眼。
另一边,若航把泽雨抱起来,笑问:“小家伙,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小舅舅。”
“那这个呢?”若航指指旁边的桑梓。
“那是大舅舅。”
这小家伙一猜一个准,可是令全场震惊。
最后,还是桑榆问道:“姐,你是怎么调教这孩子的?怎么这么聪明?”
若溪只是笑笑。
沈予墨就一直静静的看着她,知道她这四年过的很辛苦,一定是常常对孩子说起这些兄弟姐妹,这让他心里蔓延出一种疼痛,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和大家一起进屋去。
自从蓝家的劫难发生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家里这么热闹。
若溪悄悄的退出了人群,来到父母的遗像面前,轻声开口:“爸,妈,外公,对不起,我回来了!”
沈予墨站在她的身旁,对着他们三个人的遗像深深的一鞠躬,郑重的承诺:“伯父,伯母,外公,请你们放心,这一次,我会好好的保护她,爱护她,绝对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也请你们原谅我过去对她的伤害,以前的事,上一代的恩怨,都让它成为过去吧,我真心的希望,你们能够接受我!”
而他们三位老人,只是对着他们微笑。
这让人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是同意了。
而蓝家的客厅里,一直闹到晚上,安琪和莫然已经先走了,桑榆还是兴奋的很,一直拉着若溪说东说西问这问那,最后还问:“姐,你有没有看到莫菲?你看到她的下场没有?”
莫菲的名字,让全场气氛顿时冷却。
桑榆好像就感觉不到,而且太兴奋了,一个劲的说着:“刚开始沈予墨把她从监狱里弄出来的时候我还把沈予墨骂了个狗血淋头,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以前对你那么坏,却对莫菲一次次手下留情,后来我才知道,他把莫菲弄到了一个地下组织的人贩集团,还找人监视着莫菲不让她寻死。风清扬说别人都不是傻子,明白沈总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那个女人生不如死,所以很多人乐意代劳,据说最开始是把她关进笼子里去,和一只野兽关在一起,只给她一把刀,这是因为她总是欺凌弱
小嘛,就给她换个强大的对手试试,谁知道她为了活命,硬是把那头野兽给杀死了。不过她活下下来的结果就是被人断手断脚,还有人在她的脸上泼硫酸,甚至还有人割掉了她的舌头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舌头被一只狗吃掉,她是真的要疯了,但是每天还是会被弄到街上,一条街一条街的‘游行’,姐姐你肯定不知道,就算你四年没有复出,每天还是会有你的粉丝去揍她,真是大快人心……”
桑榆说着就停不下来了。
若溪却始终沉默。
如今的莫菲算是罪有应得,大家也都不想再去提起这个名字。
最后还是桑梓打断她:“桑榆,你说的也差不多了,跟阿扬回去吧。”
“我还不困,我今天就住在这里了。”桑榆很干脆的说。
“你不困,但是晴空已经困了。”桑梓对这个妹妹有些无奈,看一眼已经困得东倒西歪的晴空,和在沈予墨怀里睡觉的泽雨,又说:“这样吧,简洁,你和桑榆先带两个孩子去睡觉,我还有些话要跟若溪说。”
若溪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没办法,她已经脱不了身了。
而此刻,蓝家也没有什么外人,桑梓直接便问道:“关于泽雨,你是不是应该说明一下?”
她的身体状况他一直最清楚,也根本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怀孕,更没有想到,她还能平平安安的带着孩子回来,这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若溪看了看予墨,欲言又止。
她根本不想说那一段过去,根本不想让他们知道。
不过现在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沈予墨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一直问,都别她搪塞过去了,现在桑梓问了出来,他也点点头:“说吧,我也很想知道!”
“那有什么好说的?”若溪不自在的道。
“那行,你要不想说,明天跟我去医院,我要给你做一个全身检查。”桑梓说。
他虽然从来不会拒绝她什么,也从来不会惹她不开心,但是事关她的身体健康,他绝对不能马虎。
一向最宠她的沈予墨,这时候也没打算帮她过关。
她孤立无援,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之所以能平安生下泽雨,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楚夜雪,是一个脑外科专家,另一个就是海伦,是一个营养师。她们是没有血缘的姐妹,也各有各的不幸,但是海伦总是有阳光般的笑容,不止负责帮我调养身体,还总是对我说,要想平安生下孩子,就一定要让自己健康起来。而夜雪恰恰相反,就像是一抹月光,不管世界再黑暗,她的心却始终明亮,还耐心的开导我说,健康的心态和健康的身体同样重要。而我,就在她们两个人的影响和照顾下,情况越来越乐观,最后终于平安生下了泽雨。”
“是吗?”桑梓对她的话有一些怀疑。
“我怎么听到你一直在说那两个女人,对于你自己的事,却没怎么说。”若航说。
“楚夜雪?”风清扬重复着这个名字,“怎么又是一个姓楚的?若航碰到一个楚墨池帮助他,你就碰到一个楚夜雪帮助你,你们姐弟两个好像和姓楚的很有渊源似得,他们两个姓楚的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一人一个问题,若溪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么说来,你应该在一个地方停留了一年之久,为什么我却没有找到你?”沈予墨问。
“那是因为我不确定能否健康生下孩子,所以请夜雪帮忙,她的丈夫是凌氏集团总裁,是他们封锁了关于我的所有消息。”若溪不得已说了实话。
“原来是有‘高人’相助!”沈予墨点点头。
“那你们问完了吗?”她不想再说下去了。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发生的事也已经发生了,她不想告诉大家,当初她是怎样坚持撑着一口气,怎样艰难的活下来的。
“最后一件事,明天跟我到医院,我给你做一个检查,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这种事情上,桑梓是非常坚持的。
若溪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只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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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沈予墨说完,先送若溪回房,然后去了儿子的房间。
今天下了飞机回来,又折腾了一天,大家都累了。
若溪洗完澡出来,他也刚好进门,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拿起吹风机,他却接了过去:“我来!”
“你要帮我吹吗?”
“不可以吗?”
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第一次做,却也是那么自然,根本没有什么不对。
她也没有拒绝,听着那种嗡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就像是家的感觉一样。
一直以来她都想有个孩子,她觉得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这一生就别无所求了。可是带着孩子漂泊的这几年里,她却始终没有找到那种家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贪心了,有他的时候,她想要孩子;有了孩子,还想要他。
却从来没有想过,老天爷在给了她一个可爱的孩子之后,又把他送到了她的身边。
“你在想什么?”他搂着她,轻声问道。
“你都吹好了?”她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头发都干了。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起来,“你若喜欢,以后每一天我都给你吹头发。”
她只是微笑,没有再说什么,柔顺的依偎在他怀里。
他的手臂也缓缓收紧,将她密密绵绵的圈入怀中,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耳畔,伴着一丝沉痛的气息:“若溪,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
“今天晚上你的话里一直在说夜雪和海伦,却没有过多的谈论那个过程,就像你之前每一次回避我的问题一样,是因为太痛太苦,你不想我们大家再体会一次,是不是?”
“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还记得阿梓说过,你现在的身体若再要孩子,必定是九死一生,我连想都不敢想,可是狠心的你,却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生下这个孩子,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啊。”
“其实,我很庆幸你不在。”
她微微笑着,转过身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轻轻吻他的嘴唇,“你不知道,墨,我生泽雨的时候心里就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再见你一面,只想再见你一面……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我生下了泽雨,否则,你若在我身边,我可能会没有后顾之忧,也许就真的去了……”
“若溪!”
“过去的事,我们都不提了,好吗?用你以后的时间,好好爱我,好吗?”
“……好!”
话音落下,他们已深深吻住了彼此。
就像谁曾经说过的,知己是一个灵魂住在两个身体里,而相爱的两个人,却是一颗心住在两个身体里。他们已不需要过多的东西,言语多余,衣服多余,就连呼吸都多余。
只在越来越深切的爱/抚中,她渐渐被他放入身下,渐渐被他脱/去那一层矜持的外衣,她也主动脱/去他一身的束缚。
然而,抵在他们之间的,却是那深沉的怜惜。
她感觉到了,环住他的腰,羞涩低语:“没关系,我可以。”
他没有言语,只离开她的唇,深深凝视她。
她脸上那一层羞涩的红晕更灼热的燃烧起来,不好意思的启唇:“你别每次都让我说嘛……”
他低低的笑出了声。
最终,他也没有进入她的身体,而是把她揽入胸怀,哄她入睡。
夜色渐深,月色分明。
她在他的气息里沉沉睡去。
那一张英挺的脸庞上,倦容更甚,却更加清醒。
如果说,她的离开,她的避而不见都是担心他会承受不了她有个万一,那么为什么,生下孩子之后有三年之久,她都没有想过要和他联系?
这个问题,她总是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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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也答应她再不相问,可是,他不知道她在生下孩子以后都经历了一些什么,是不是一场可怕的争斗?生与死的争斗?
他,会不会在睡着以后,不明不白之间就失去了她的呼吸?
他没有答案。
一直到第二天,桑梓要她去医院的时候,他跟着前去。
“予墨,你是没睡好吗?”桑梓关心的问。
“不是。”他淡然否认。
桑梓一面开着车,一面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若溪关心的神情,还以为那事,想也没想就说:“你们两个也收敛一点,予墨,我跟你说过,若溪的身体很虚弱,你最好是控制一下自己的……”
“阿梓!”若溪打断了他。
别人不知道,她难道能不知道吗,沈予墨每天跟她同床共枕,却还要照顾她苦苦压抑自己,他已经太辛苦了,却还要在这里任由别人误会却不解释。
其实,他被误会的还少吗?
他从来也不解释。
她不能不心疼。
桑梓无奈的叹了口气:“蓝若溪,这个男人就是被你宠坏的。”
“阿梓,你别再怪他了好吗?”她忍不住说道。
“他说的没错。”沈予墨将她揽入怀中,淡淡笑道:“我的确是被你宠坏的。”
“你别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跟人解释。”
“没关系,我只要你理解我就够了。”
至于别人怎么看他,他不在乎。
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最后只是不轻不重的打了他的手掌心一下,却又反被他握住。
桑梓这位车夫已经完全被漠视了,停下车,无奈的回头道:“两位,要打情骂俏请回家去,现在已经到医院了。”
“那好啊,我们回家去。”若溪似真似假的说。
因为她知道,到了医院,就什么都瞒不住桑梓了。
但是这件事上沈予墨不会依着她,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蒙混过去,就连桑梓为她检查的时候,他也一直陪伴她身边。
倒是结果出乎桑梓的意料,不可思议的说:“没想到你的身体真的健康了许多,比生泽雨之前还要好一些。”
“我就说了你们都放心嘛!”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沈予墨,“你也放心了,好吗?”
“放心是放心了,不过我开始得开些药,回去按时吃一段时间。”桑梓写下一个药单给她。
“那我去拿药。”沈予墨很自动的拿走单子。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桑梓和若溪两个人,桑梓才又说:“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你不是说我健康许多了吗?难道你都是骗他的?”若溪又企图蒙混过去。
“我没有骗他,你的确是健康了许多,但是,你的身体状况我是最清楚的,你以为你可以瞒得过我什么?现在他已经出去了,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说清楚这一切。”桑梓态度坚决。
她没办法,只好老实交到:“是,我生泽雨时的确因胎盘滞留而导致大量出血,这也多亏了夜雪,她和我的主治医师在产前就已经对我的身体状况做了全面的分析,也预测了各种可能会发生的结果,所以他们在事先就做好了防治工作。夜雪更是全程陪在我身边,她相当冷静,一直在劝我放松心情,要我对自己有信心。我想,就是因为我不甘心吧,不甘心没有机会陪着我的孩子长大,不甘心见不到予墨最后一面,也不甘心死在手术台上,总之,大家全力配合,保住了我这条命。”
“如果说你当初是不想予墨和我们面临有可能失去你的状况,你才会选择离开,那么为什么生下孩子三年之久,都没有回到家里来?”细心的桑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好吧,我都告诉你,虽然我保住了一条命,但是身体已经很虚弱,连亲自照顾孩子的能力都没有,都是夜雪和海伦两个人在帮我照顾孩子,同时,她们也都没有放弃我,始终坚持不懈的开导我,为我调养身体,才终于造就了现在这个健康的我。”
“没想到
,你们萍水相逢,她们却这样帮助你。”桑梓由衷的感叹。
“是啊,所以我给孩子取名为泽雨,有润泽苍生的意思,就是要他永远感激这些帮助过我们的人,将来做一个善良的人,对人类对社会有帮助的人。”
若溪提到自己的孩子,脸上又有了笑意,转向桑梓:“阿梓,你要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可要帮我保密,毕竟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要让予墨知道,桑榆和若航也都不要说,总之我现在好好的,就让那些事都成为过去吧!”
“你总是这样,处处维护他。”桑梓见她这样,就算是站在大哥的立场,也还是要说她两句:“虽然我知道,予墨是真心爱你,为了你他可以付出一切,但是你不能这样一味的纵容他啊。你想想你以前,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的一个人,自从和他在一起以后你吃了多少苦?你的体质一天不如一天,还从来不让他知道,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为你自己想想?”
“阿梓,你别这样误会他,他也付出了很多,承受了很多,只是他不习惯对别人解释而已,而且……”
“行了,我不想听到你说他有多好。”桑梓打断了她的话。
她也顿时无言。
桑梓察觉到自己的口气有些不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说:“对不起若溪,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真的也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对沈予墨还有看法,他当初也不会去找沈予墨摊牌,他就只是想到她所遭受的这些苦,他气她拼着自己的命也要生下这个孩子,而不为自己考虑什么。
若溪点点头,笑道:“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不过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和予墨之间所有的误会都解除了,而且罪魁祸首也已经从我们之间消失了,予墨现在也很珍惜我,你就别再为我们担心了,好好的想一下你自己以后的事,好吗?”
“我能有什么事?”
“你的终身大事啊,如今你的弟弟妹妹都各有归属,你这位大哥还不打算为自己考虑考虑?”
若溪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所以这方面的事她也不适合多说,只点到为止,立刻又说:“我去看看予墨拿好药了没有,他不懂这方面的事,别又搞错了。”
“行了去吧。”
“记住,我们刚才谈的事……”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你放心吧。”桑梓有些无奈。
若溪给他关上门出去了,没想,一转身就遇上了沈予墨。
他凝视她的目光有些深沉,她不确定他听到她和阿梓的没有,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墨,你怎么了?”
“没事。”他说。
“你都拿好药了?”
“嗯,我去问问阿梓要怎么吃。”他说着,就要进去。
“不用问了,回去我告诉你。”
“好!”
他没有坚持。
她挽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出医院。
他正要拿钥匙开车门,她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公交车,忽然心血来潮,说:“予墨,我们好久没有一起乘坐过公交车了,今天我们坐公交车回家,好不好?”
“好!”
她说什么,他通常没有异议。
只是,上了车他们才发现没有零钱,她是连一个钢?儿都没有,他的现金里面值最小的也是百元大钞。
他又不想让她失望,在众目睽睽之下,正要把那一百元投下去,一个长相很甜美的小姑娘叫住了他们,甜甜的笑道:“一百元太浪费了,我这里有零钱,我帮你们投进去吧!”
“不用了,谢谢!”
沈予墨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把那张一百元投了进去,然后和若溪一起坐进了最后一排的座位里。
她靠在他肩上,好奇的问:“你刚才为什么拒绝那个女孩儿?”
“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最好不要去招惹,以免惹出不必要的是非。”尤其对方还是女人的时候,更加不能,否则万一受到什么伤害,受害者只会是他身边的她。
 
只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太晚了。
重新把她搂入怀中,相依相偎的时刻,他们也都不再谈论什么,就一直乘坐着这班公交车,从中途到终点,又从终点到起点。回忆起了曾有过的点点滴滴,快乐的,痛苦的,甜蜜的,辛酸的,幸福的,无奈的,庆幸的是,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终于没有误会存在了,也终于不会再分开了。
最后回到蓝家时,天色已经晚了。
蓝家的花园里却是欢声笑语一片,原来,他们大家在准备着吃烧烤。
看到他们回来,风清扬首先叫了起来:“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去医院去了一整天?阿梓都早回来了,而你们两个,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我们把一切都准备好要开动的时候,你们回来?”
“有什么区别吗?”沈予墨反问。
“是没什么区别,反正就算你们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你根本舍不得你的宝贝老婆动一下。”风清扬很不屑的撇撇嘴。
“喂,你在说什么呢?”他家那位前世的冤家用手肘顶顶他的肚皮,一本正经的说:“你别叫的这么现成,我姐姐何时成为他沈予墨的老婆了?他沈总求过婚了吗?”
言下之意就是,求过婚也不算,谁叫没有人在场证明呢?
沈予墨微微俯首,在若溪耳边低声说:“看来今天是逃不过去了,你怎么说?要我当众向你求婚吗?”
“不要!”
“是吗?”
他深深凝视她。
她笑着摇头。
其实,他们对于那一张婚书已经不看重了,她也深知桑榆爱起哄的性格,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风清扬是沈予墨的兄弟以外,其他全是他们蓝家的人,也都一直为她抱不平,如果真要闹起来,予墨什么都没有准备,会被他们闹得下不了台。
她不想他被大家戏弄。
谁料,他们的宝贝儿子却在这时跑过来,手里举着一串烤翅,一边吃着一边说:“老头,你儿子也想看看,你会怎么向妈妈求婚。”
敢情这小家伙是被这群人给收买了吧?
沈予墨微笑着抱起他,说:“儿子,你放心,你妈妈知道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倒是有个人,他再不表白心迹可就晚了。”
“谁呀?”桑榆傻傻的问了一声。
“你家二哥。”风清扬回答她。
于是,她的苗头立刻又转向了蓝若航,兴奋的叫了起来:“二哥,你怎么说?”
“这关我什么事?”若航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怎么不关你的事?人家简洁都这么大老远的追着你来了,还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无怨无悔,你就没一句痛快话?”桑榆首先为简洁抱不平。
“你以为谁都跟你家那位一样,熟不熟先弄上/床再说?”蓝若航轻轻松松的反问一句,把苗头又对准了风清扬。
桑榆首先瞪了她家那位好招蜂引蝶的主一眼,又转向若航:“你少转移话题,我家这个已经从良了,你别想挑拨我们夫妻不和睦。”
“就是。”风清扬懒洋洋的跟着附和:“你看我和墨追的多辛苦,就只有你和莫然最幸福,一个跑到礼堂告白,一个上演万里追夫,你还不知满足?赶快求婚吧,不然老婆跑了,没人能帮你!”
蓝若航点点头,看了一眼简洁,还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那就问问那位大老远的追来的人吧,人家要是嫁,我就娶!”
“蓝若航,你为什么意思?”简洁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来气了,瞪着他:“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姑奶奶我没人要,你若是不愿意,一句话,我现在就走,可不是非要嫁给你不可!”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即使是一追着若航跑的简洁,也有自己的尊严。
众人看事情严重,集体看向若航,集体说了一句:“你还不快去追?”
难道要等人真的走了,才去后悔?
若航点点头,表面波澜不惊,不过到底还是追了出去。
桑榆嘀咕一句:“我二哥怎么这样?人家简洁那么对他,他还这么不紧不慢的?”
“这大概是跟着楚总久了,被调教出来的吧!”沈予墨笑道。
“再说,他也没有不紧不慢啊,看他追出去的速度,也知道他对简洁到底有没有感情了。”风清扬也笑道。
所以,简洁是走不了的,被若航给追了回来。
也不知道这蓝家的双胞胎姐弟到底有什么魔法,总是能让人死心塌地的对待他们。
至于,蓝若航到底求婚了没有,没人知道,他们也没有告诉别人,总之,婚礼开始了。
大家都拖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
若溪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都一个个的上了婚姻的殿堂,一个个都得到了幸福,她心里比谁都开心,脸上的笑容也始终没有褪去。
终于到了夜深人静,回到了他们的房间里,沈予墨吻一吻她的额头,再吻一吻她的唇,由衷的叹道:“真希望可以每天都看到你的笑容!”
她心里涌起一阵阵甜蜜,揽着他的脖子笑问:“你身边有没有什么不错的女孩儿?”
“为了你,我可是把秘书都换成男人了,你这意思是要把全公司的女职员都炒鱿鱼?”他也笑问。
如果她要他这么做,他即使背上所有骂名,也会做到底。
“你说什么呢?我有这么小气吗?我是想说,如果有不错的女孩子,应该介绍给阿梓。”
“你是不是要看着每一个兄弟姐妹都幸福了,你才能安心幸福?”
“你最了解我!”
她给他一个奖励吻。
他将她放到床上,一面吻着她,一面问:“是不是阿梓也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你就终于可以嫁给我了?”
“不——”
“不?”
他停下所有动作,凝视她,企图想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却送上自己的唇,主动吻一吻他,笑道:“阿梓没有结婚的打算,最起码目前没有,我怎么能要你去等一个遥遥无期?更何况,我都戴上你的戒指了,不是吗?”
那一只带着戒指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
他握住那只手,深深亲吻:“虽然我心里很清楚,一纸婚书不能证明什么,我会给你我所有的爱,但是在世俗中,你需要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我们的孩子也需要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所以若溪,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嫁给我,好吗?”
“好!”
她没有犹豫,只是温温柔柔的一个字,一如最初的她,永远不会对他质疑。
“那我能不能再有一个要求?”他又问。
“你说。”
“我们该送儿子去幼儿园了,到时候你就和我一起去公司吧?”
“你公司的事我又不懂,我去做什么?”
“看着我,以免哪一天我想你想的出了神,在某一份文件上签上你的名字。”
“你做过这种事吗?”
“做过……”
他并不觉得承认这种事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她却在这类似于玩笑话的内容中,听出了一丝别的味道,捧着他的脸,目光深深的望进了他的眼眸深处去,问:“予墨,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不够时间来好好爱你。”
“是不是阿梓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
“那就是那天,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那一天他们一起去医院做检查,阿梓故意支开他,他又岂会不知?
所以阿梓和她的谈话,一字不漏,全都听进了他的心里去。
她应该知道的,以他的精明头脑,又怎会轻易蒙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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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予墨,我应该怎样才能让你明白,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泽雨,我会好好撑下去的,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啊!”
“除了担心,我还一直在想,在你康复后的两年里,你为什么依旧没有想过要与我联系?你是对我没有信心了,也以为我会开始新的生活,所以不想再回来扰乱一切,对吗?”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心痛的不能呼吸,原来,他给她的东西那么少,少到让她没有足够的信心来相信他。
“对不起,墨,你别生气……”
“我不是生气。”
“如果你不是生气,你就一定是在责怪你自己。”她吻他,更深切的去吻他:“我只想让你知道,墨,有你四年苦苦寻觅,我不论如何都是值得的。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多浪费了两年的时间,算来,我们十年相知相爱,彼此之间却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你责怪自己,你担心我,也害怕我的体质熬不过岁月的风吹雨打,是不是?”
原来,他心里的忧虑,她都明白。
“若溪!”
“其实我也很担心,担心我这身体陪不了你多久,所以我努力让自己健康,努力不去浪费时间想过多的事,我答应你,我陪你去公司好不好?我嫁给你,今后的时间,我们不要自责,不要担心,不要痛苦,也不要生气,用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来相爱,好不好?”
她的声音温柔而带怜惜,让他有一种身在梦境中的感觉。
他久久没有回应。
然后,就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他吻上了她的眼睛。
知他如她,让这份爱更深更切,即使是同生共死,似乎都不够。
唇舌温柔的滑下,覆上她的唇:“若溪,我爱你!”
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他为她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海上婚礼,也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婚礼,比烟火更璀璨,比月色更柔美。
前来观礼的人更是数之不尽,围满了整个海滩。
桑梓代替父亲的位置,亲手把若溪交到了予墨手里。
这一刻,她美的令人心痛。
真正见证过他们一路相爱却也一路艰辛的那些人,有桑榆,有简介,有安琪,在这一刻,她们比若溪更激动,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他们终于走到这一天了!”安琪说。
“是啊,他们终于幸福了!”简洁也说。
最激动的就属桑榆了,对着满天繁星大声的喊:“外公,叔叔,阿姨,我姐姐终于幸福了,她终于能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了,你们看见了吗?”
最后一句,她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同一时间,泪如雨下。
很多人都朝她看去,最后,她被风清扬揽入怀中。
若溪也听到了,她和沈予墨相视微笑,眼泪,却也从她眼中控制不住的滑落。
这一场被血沁染的爱情还能开花结果,如何令人不震撼?
众目睽睽之下,沈予墨吻去她的眼泪,深深吻住她的唇。
若溪,用我此生此世,护你百年无忧!
最深情的誓言,以吻封缄!
自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黑夜里的海边,还有一个人,是面目全非的莫菲,她注视着海上那闪耀夺目的一对新人,她不能说,不能动,不能生,不能死,就只有眼泪眼泪划过狰狞的面容,不断浸湿胸前的衣襟,直至模糊的视线里,那一艘豪华的游轮渐渐驶向海中央——
婚礼谢幕,璀璨依旧!
烟火照亮了整个星空!
前来恭贺的宾客逐渐退席,只剩若溪和予墨,还有小泽雨。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他们彼此依偎,远离了那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好像一切都已归于宁静,却在这时,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升起了,缓缓的升上了夜空。
这一盏盏的灯火,像是一个个的希望,像是一声声的祝福,生生不息。
爸爸,妈妈,外公,连心,是你们吗?是你们在为我们祝福吗?
她痴痴的望着那些灯火。
他痴痴的望着她。
而他们的小宝贝,就蹲在他们的后方,痴痴的望着他们。
“如果说爱情像烟火,璀璨夺目,幸福是不是就像这孔明灯,宁静,而又明亮?”她回眸,与他对视。
“我们十年相爱重聚首,我的幸福始终都是,唯你而已!”
他微笑着,再度俯唇。
她却用手挡住了他的嘴唇,带笑的目光往他们的宝贝看去,轻声喊道:“泽雨,过来,妈妈抱你睡。”
“不要。”小家伙摇晃着小脑袋:“我很小,可挤到你们中间还是占地方,这里就好,空气很好。”
若溪和予墨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四岁的孩子吗?不过不用怀疑,这是他们的孩子。
当黎明来临,火红色的光亮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划出一道光线,小家伙指着那一道光线兴奋的喊道:“日出!日出!我终于等到日出了!”
他兴奋的又蹦又跳,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只因辛苦等待了一夜终于有了结果。
殊不知,他的爸爸妈妈等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终于等到这一刻。
沈予墨深情的凝视她:“若溪,今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陪你一起共度黑夜,共迎日出,你愿意吗?”
“我愿意!”
世界上最让人安心的三个字,更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她终于对他许下。
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日,也在这一刻从海面上跳跃而出。
温暖的光辉中,那个小家伙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而他眼中的她,朦朦胧胧的笑意,朦朦胧胧的幸福,融入在晨曦之中,是如梦似幻的美丽!
其实,能在一起,梦里梦外都已没有关系。
他轻抚她的脸颊,缓缓的俯下唇去,在距离她的唇瓣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温柔开口:“若溪,我爱你!”
“我也爱你……”
没有任何声音再来打扰他们了,爱语落下,他们的唇舌也密密绵绵的纠缠在了一起。
晨曦的光辉笼罩着他们,越来越灿烂、越来越美丽的光芒把他们融为了一体,久久久久,不曾停息,不曾分离……
【全剧终】 梨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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