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舅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地道：“老张，敖顺正在等我们的消息，如果你延误了时间，后果你是知道的。”
说完，大踏步往前走去，张果老心中一紧，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转眼间，两个人就失去了踪迹。
在北海。
韩湘子一直都在研究曲谱，不分昼夜。
有时候，想的头都痛，还是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近几日更是头痛的厉害，尤其是傍晚的时候，头痛欲裂。奇怪的是，越是头痛，面色却越是红润。
有一天，他就随意问张果老：“老张，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一直头痛，你有什么办法缓解吗？”
张果老脸色一变道：“也许是你研究曲谱太费精神了，缓一缓就好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你这几天曲谱研究的怎么样了？”
韩湘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感觉有一些理解，但不是很透彻，进展缓慢。到了傍晚的时候，头痛的厉害无法继续研究。”
张果老想了想道：“头痛的时候，到外面走一走，也许会缓解一些。”
韩湘子道：“好吧，那我就试试看吧。”
又过了几天，一到傍晚时分，韩湘子还是感到头痛欲裂，于是他想起了张果老的话，决定到外面走走。
海底的世界和陆地上的世界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在海底，没有阳光，没有轻风，虽然很多珊瑚也像花儿一样绚烂多彩，但是却没有任何香气。
感觉一切都是静止的，虽然他处在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韩湘子却感到毫无生趣。
忽然他又想起了碧瑶，经过了一些事，过了一些日子，对她的想念还是没有丝毫减退。
她在这样沉闷的海底过了这么多年，还习惯吗？其实，他一直觉得，碧瑶的本性是好的，都是敖闰教坏了她。等他学会了曲谱，他要让碧瑶回到他的身边，那时，他们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了。
然后他就想起了张果老，心中暗道：这个老张，满口的胡说八道。说什么喝酒可以解忧，原来都是骗人的！对碧瑶的思念一点都没有减退！还多了个头痛的毛病，以前他从来都没有头痛过啊。
看来无论喝酒和头痛有没有关系，以后还是不要喝酒的好，也不要再相信张果老的话。
韩湘子低头一边走一边想，忽然就撞到了一个人，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丫环。
那个丫环大怒道：“好狗不挡道，你眼瞎了吗？也不看看我们是谁？敢撞我们，你不想活了是吧？”
韩湘子看了她一眼，心中不屑，也不想和她理论，转身就要走。
那个丫环又道：“哦，撞了我们，连句‘对不起’都不说，我看你不但是瞎了，还哑巴了！”
忽听丫环身后有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小红，你又在惹事生非吗？只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那个叫小红的丫环道：“夫人，他走路不看，撞坏了我们刚刚采摘的珊瑚，而且连句‘对不起’都不说，转身就走了。”
那个夫人道：“珊瑚撞坏了，我们再去采摘就是了。不要为难他，让他走吧。”
韩湘子听到这个声音很是温和，心中怒气渐消。又想到，的确是因为自己只顾低头走路，撞坏了人家的珊瑚。
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首抱拳道：“在下一时鲁莽，还望夫人见谅。”
小红道：“原来你不是个哑巴啊，我以为你哑巴了呢？”
这时，那个夫人已经来到了小红的身边，小红对韩湘子道：“你还不赶快过来见过龙王夫人？若是夫人告诉了龙王，小心你的狗命！”
韩湘子也不理小红，径直来到龙王夫人面前，低头抱拳道：“在下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夫人赎罪。”
夫人微笑道：“小红是我的贴身丫环，虽然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底还是很善良的，公子不要见怪啊。”
韩湘子也是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这时，他的头痛又开始发作了，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夫人也注意到了他神情的变化，问到：“公子可是身体不适？”
韩湘子道：“是啊，最近几日身体不适，一到傍晚就有些头疼，在下失礼了，告辞。”
说完这句话，韩湘子转身就走。
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痛苦的样子。
夫人看着韩湘子远去的身影，眼神凝重，若有所思。
小红也看出了夫人的心思，问到：“夫人，你看他是不是.”
夫人道：“是的，他是中了‘几度夕阳红’之毒。”
然后转身对小红道：“毒药是我配置的，所以我一看便知。看他现在的状况，应该还是中毒初期，只是头痛欲裂而已，到了后期，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小红也叹道：“唉，看他也长得眉清目秀的，偏偏中了这样的奇毒，真的是可惜啊。”
夫人一笑道：“小红，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人了，要不要我给你们做媒啊？”
小红一撇嘴，道：“夫人就会拿我开玩笑，谁要嫁给那个快死的人啊？我可不想一嫁过去就做****啊。”
夫人也点头道：“是啊，‘几度夕阳红’到了后期，那真的是无药可救，必死无疑。只是，我还是有些奇怪。”
小红道：“夫人奇怪什么？”
夫人沉吟道：“有两点，一，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二，这个毒药很是珍贵，王爷不会轻易使用的，看来这个年轻人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然后她对小红道：“你去查查他的来历，有了消息马上通知我。”
小红道：“是，夫人。”
韩湘子回到住所，又开始研究曲谱。
随着时间的推移，韩湘子的头痛越来越厉害。
尤其是一到傍晚时分，有时候头痛起来，精神都会恍惚。
但是，韩湘子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头痛欲裂的时候，他对曲谱的参悟却是突飞猛进，刚开始他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到了第二天清晨，记忆还在。
这让韩湘子有一些欣喜，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忧。
他想：自己这样的状况，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越是痛苦的时候，思路却越是清晰。如此下去，岂不是饮鸩止渴吗？
他越想越害怕，但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或者说，他根本就无法控制头痛的发作。
每当头痛欲裂的时候，他都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赶快学成曲谱！杀死敖闰！和碧瑶一起远走高飞！
这样的信念无比的坚定，有时居然超越了痛苦。
精神上的希望，超越了肉体上的痛苦。
这是一种进化，还是一种退化？
他也知道，肉体的痛苦，其实是一种自身本能的保护。
如果身体没有痛苦的感知，意识不到身体受到的伤害。
那么，就会给身体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过了一些日子，张果老又来到他的住所。
关切地问道：“小韩，这些天你的头痛好些了吗？”
韩湘子摇头道：“不行，越来越严重了，一到了傍晚，我感觉头就好像要炸开了似的。”
张果老道：“我把你的情况和龙王说了，龙王给了我一些海底最珍贵的药材，让我拿过来给你试试，看看有没有效果。”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韩湘子。
韩湘子伸手接住，感激道：“多谢多谢。”
这时，他心中暗想：不管怎么说，张果老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想起前几天他在心里骂张果老是个大骗子，今后都不再相信他，不免还是有些羞愧。
张果老看了韩湘子一眼，神情复杂，道：“那你就好好研究曲谱吧，我先告辞了。”
韩湘子抱拳道：“多谢张兄。”
又到了傍晚时分，头痛依然发作起来，韩湘子服下了张果老送来的丹药，效果果然不错，感觉头痛马上就好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韩湘子暗道：这真是得好好谢谢张果老！
但是遗憾的是，曲谱却研究不下去了。
是继续头痛参悟曲谱？还是服药解除头痛？这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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