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低声下气,可一点不像他。可是,我怎么那么受用呢。要死了,我一定是脑子发热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不会是个幻觉吧。
“你说的,是哪句话?”这个时候,装傻应该比较合适吧。
他眉头一皱,却看不出生气,唇边化开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意,“我真是自找苦吃,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你。”
他连说了两次喜欢我,说得我理智轻飘飘地脱离自己的脑子,跟着他道,“很公平啊,我喜欢你,也是自讨苦吃。”
说完,见他清澈的眼睛里滟滟波光,柔得几乎出水,才惊觉自己不小心说出了他想听的话,不由得脸上一烫,继续装傻,“呀,我刚才好像被什么附身了,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罢?”
这回,他完全不理会我,直接压下唇来,环在我腰间的手拢得紧紧的,我逃不开,只有被动回应着他。密密的吻落在下巴周围,热热烫烫的,像一点点的星火落在心上,撩起熊熊的热火。忽然感觉有个湿滑的东西溜进口中,一时吓得不轻,急忙推开他,捂住嘴,质问道,“你方才做什么?”
他有些脸红,偏开眼神避过我的目光,讪讪道,“你又不是没试过。”
我不自觉道,“我什么时候试过了?”
他下意识道,“上次草原上你不是……”话到一半,却忽然恼羞成怒,“你明知故问!”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和容天衡在草原逃跑那次,原来……
“你个偷窥狂。”我斥他,满心的愤怒。试想你有个秘密,你以为藏得很好,天知地知,却没想到,有人早就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将秘密偷了去,还假装一无所知,等着看你耍猴戏出糗。这样的人,简直太卑鄙了。
他眉目含着怒意,瞪了我一眼,辩解道,“我只是想去追你回来,怎么会知道你们竟……”说着,气得放开我,坐到一旁,胸口连连起伏吁吁。
冤枉,这怎么能怪我。当时,我也没想到容天衡会忽然亲我,虽然诚然我当时是很享受,但我发誓,我和他只是嘴皮子和嘴皮子的原始接触而已。可即便如此,当时目睹我和容天衡亲密的他,一定也经历了心碎的痛楚吧。那一夜,他在篝火边独自坐着,就是因为这个吗?
“喂,你真的生气了?”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见他毫无反应,不由有些着急,干脆趴在他背上,从后头搂住他的脖子,愧疚道:“容怀瑾,对不起!”
我恨我自己没在第一时间爱上你,以至于彼此错过。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一定会在第一眼就爱上你的。
流下的泪汇聚在下巴处,落进他宽阔的领子,沿着他精瘦的锁骨处缓缓滑落。这是我第一次因他而落泪,我为他牵动那样多的思绪,却从没真正像此刻一样心伤到极处,后悔我为什么没有将自己所有最美好的思绪和瞬间都留给这个爱我如此深的人。
泪珠滴上他锁骨的那个瞬间,我能感觉他浑身一震,他抓住我的手,想要将我带到他怀里,我却任性地攀住他的背,“少琮,听我说。”
他没有再坚持,手却放在我臂上不肯离开,默默给我温暖。我贪婪地闻着他身上淡雅的香气,心中的伤悲像藤蔓一样滋长,纠缠在一起,束缚住片刻之前那短暂的欢乐。
“我要告诉你一些,我从来也没有告诉别人的话。你一定要听好,因为,我也许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他点了点头,将我的手臂握得紧紧的。
“少琮,不管我曾经爱过谁,也不管我曾经对你说了什么话,这一刻,我想你知道,我的心里,刻着一个名字,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是容怀瑾,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在心中放下的名字。就算,我和你永远也不会在一起,就算,我终有一天会嫁给别人……”
“不可能!”他没等我说完话,已经回身将我拉进他的怀里,我被抱着坐在他腿上,听着他在我耳边呢喃,“东陵,你是我的,我发誓,谁也改不了这个事实。”
我悲凉地窝进他的肩窝,低低道,“晚了,你我之间,多了个洛桑。”
他默了默,道,“我总会有办法的。”
“嗯。”我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作纠缠,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多一刻是一刻,“那我等你,你慢慢想办法。”
他点了点头,将我搂得更紧,半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肃然对我道,“你要相信我,我和洛桑,是清白的。”
我漫不经心地摸着他胸口那朵木槿花,“嗯,我早知道了。”
然后,听见他讶然咦了声,我才惊觉自己说漏嘴,在他不依不饶地拷问下,不得已只好承认了上次在树杈上偷偷藏了好几个时辰的事情。
他很是鄙夷我,“没想到你好的不学,学这等鸡鸣狗盗的事情。”我反驳他,“偷桃子这种事能算鸡鸣狗盗吗?顶多算是窃。别人能窃窃私语,窃玉偷香,我就不能窃几个桃子?”
他扑哧一笑,在我耳边问,“窃玉偷香,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
我面红耳赤,差点没气晕过去。还没等反驳,又一下子被他攫住嘴唇,结结实实地封住了口。这回,我依样画葫芦地钻进他的口中,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我瞪得比他更大,然后,我们双双闭上了眼,沉浸在这般的耳鬓厮磨中。
末了,我微微喘息地依偎在他怀里,甜蜜地告诉他,“其实……关于那个,我是当真没试过。”
他愣了愣,疑问地看着我,忽然反应过来,面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将我紧紧圈住,“东陵,我恨不得现在就向全天下宣布,你是我一人的。”
我心里一沉,有种感觉苦苦撕扯着,像要将我啃食干净。容怀瑾,我却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你是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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