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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暮夜之后 第一百一十章: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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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吃了什么?”莫云沣震惊的看着我,眸中神色难测。

    我眉目柔情的看着云沣,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一寸寸倒在我的怀里,眼角的笑意缓缓带进我的眸中。

    “云沣,你放心,我舍不得带你走。”

    和云沣一起躺在床上,我深情款款的凝望着他,而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抚摸着他的眉眼,我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伤痛:“云沣,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我吃那些药吗?为什么要夺走我的记忆吗?”

    云沣剑眉拧在一起,痛苦不堪的望着我,看着他费力的想要抬起手指,可是在挣扎过后,还是没有成功。

    我笑了笑,我喂他吃的药在一个小时内,能让他无力动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的问题,即使他想回答,也回答不上来。

    “没关系,不管原因是什么,我都已经不在乎了。”将头向他怀里移了移,最后一次感受他结实的臂膀环着我时的温暖。

    “给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体内的药力就会散发,你就能恢复自由了,所以你不要生气好吗?”

    握住他的手,将它贴在我的脸上,“云沣,我们来说说心里话好不好?”

    我望着天花板,把他无言的沉默当做默认。

    “云沣,我好厌恶这个世界,它用时间从我身边夺走了你,夺走了简安,还夺走了我的两个孩子,甚至连我最后的幻想都夺走了。”

    “云沣,其实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和你的婚礼,婚礼场上,有爸爸,还有简安,他们是我们幸福的见证,有你对我许下的诺言,当教父问你,莫云沣,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是其他任何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你的回答是肯定的,然后在婚礼欢快的奏乐声上,我们开心环抱在一起。”

    “只是两年的时间,对这种婚礼的幻想实在太过无力,所以当它真正发生时,我甚至不敢相信。”

    “云沣,你说若是我们的这场婚礼真的能实现,若是我们的孩子真的没有离开,大宝宝现在应该会咿咿呀呀的说话了吧,说不定还可以当我们的小花童呢。”

    摇摇头,我又无力的笑了笑。

    “若是真的再等上三个月,我恐怕连自己曾经幻想过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闭上眼睛,我趴在他的胸口,侧耳倾听着他缓慢的心跳声:“云沣,我就要离开了,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两年前的发生的事情,还有你误会我害董芸流产的事情,这些误会让我们最终越走越远,我不想在走了之后,你还一直误会我,三天前我和董芸见过面,聊天记录都在这支笔里,你想听的时候可以打开听。”

    紧紧的搂着他,泪水无意识的滑过我的发丝,紧闭上眼,我将所有的无助都深深压住。

    从床边屉子里拿出一瓶药,我收起悲伤的眼眉,轻笑着问道他:“云沣,知道这是什么吗?”

    在看到我手中的药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痛楚的努力挣扎想要说话,可是他吞下去的药却没有给他半点机会。

    “云沣,我真的有想过要原谅你,原谅你们莫家对我做的一切,可是不能,因为你不肯放过我,你毁了我的梦想,毁了我的一生,就连我仅存的唯一一点记忆都要不能留给我,你还要我怎么活……”

    “云沣,活在世上,我已经够艰难了,所以我想走的舒服一点。”

    看着莫云沣湿润的眼角,或许此刻只有泪水才会不受药物控制吧:“云沣,你说你爱我,他们也都说你爱我,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折磨我,这次,换我一次好不好?”

    他看着我的眼神悲凉而复杂,可是我嘴角的笑容却更加明亮了。

    “我假装失忆的时候,总爱有意无意的提起我们的过往,我以为那样你会痛苦,可是却发现你很开心,还能淡定自如的给我下药。什么能让你痛苦?若是我死在你面前,而你却无能为力,那样你会痛苦吗?我不确定,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一个方法了。”

    说完,在云沣悲怆痛苦同时满含泪水的注视下,我缓缓喝下瓶中所有的药。

    安眠而死,应该是世上最安乐的死法了吧。

    注目着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那张沉敛稳如大海,以为万事都运筹帷幄的脸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涨的通红,额前爆出的青筋几乎扭曲,泪水充斥着在他的眸中,顺着眼角,一层一层的涌到他的耳中,发生的嘶吼声深似野狼在夜中的咽呜。

    我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次,他是真的痛苦了。

    云沣,再次接近你,我终于完成了自己在人间的使命,虽然最后,你依旧可以安然无事……

    我低头,吻向他的薄唇,泪水也悄然打在他的脸上:“云沣,谢谢你爱我。”

    “云沣,我好开心,我只要想到醒来后,我就可以见到简安和我们的两个孩子,我就好激动,我要听简安喊我姐的声音,要看看我们孩子是男孩是女孩,要陪他们一起玩耍,守护着他们快乐长大……”

    眼皮越来越沉重,我终于也无力的像他一般躺在了床上,在眼睛闭上之前,我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不要恨我们,虽然我们将你遗忘在了人间,但云沣,我和孩子们都爱你。”

    看着他滚落下来的泪水,我任由着自己的心最后一次再为他痛,“云沣,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在我死后,记得将我的骨灰洒到大海里,那是我一生都向往的自由,生前我没有办到,死后,就让我体会一下自由的感觉好吗……”

    再后来,我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缓缓想着,云沣,不要怪我自私,也不要怪我没有给你解释辩驳的机会,因为只有我死了,你才会解脱,不用再觉得愧对我,也不用在家庭和我面前艰难选择,更不用再费尽心思的瞒着我做你想做的事情,我死了,亦琛也才能真正解脱,专心爱温暖,我死了,我们所有的恩怨就能随风消逝了,莫姨和莫轲也不会再为此付出代价了。

    沉重的眼皮逼着我闭上双眼,匆匆的人生又在我脑海里重新浮现。

    那一年,简安扬着天真无邪的眼神问我:“姐,我跟了你的姓,就是你亲弟弟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以后就不会分开了吧?”

    那一年,我满口答应转身却违背承诺,奔向莫家,和陌生人成了一家人。

    那一年,

    那一年,我在监狱里被人打掉孩子,神经崩溃的选择自杀。

    我有时会想,十五岁到十八岁,放在普通人身上,他们会做什么?

    应该还像嗷嗷待哺的孩子被父母守护,穿着难看的校服,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的谆谆教诲,没事和朋友聊聊天,偶尔会叛逆的喊着不想上学,再不其然,也就是和喜欢的对象谈一场早恋,在被家长和学校发现后,又重新将心思放在学习上,这三年,大抵也就是这样过的吧。

    可是我呢?

    十五岁时,我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起点,从被人欺负的孤儿摇身一变成为世家大族莫家的小公主。

    十六岁时,我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从云端跌入地狱,被莫家人亲手送进监狱。

    监狱里的两年,我过的死气沉沉,被人欺负过,也被人怜悯过,刚开始我甚至一心求死,却被狱友们的百态人生和心中希望激活。

    十八岁时,我终于盼到自己出狱,想着念着我重新开始的人生,可是心中好不容易燃起的激情却在短短半年时间里被再次摧毁。

    老天应该待我不薄,从万千世界中选出我一人,然后让我在三年时间里尝尽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聚散行匆。

    这是我的三年,更是我的一生,熬不到灯枯油尽的那一天,却让我的心苍老到暮年。

    ……

    缓缓,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自己在往空中飘去,而在我仰视的地方,简安带着孩子们正踏着云浪而来。

    我听到简安说,孩子们,我们一起伸出手来迎接妈妈……

    我唇角荡开最幸福的笑容,笑出声来……

    “姐,我们来接你了!”简安笑语温和,甜蜜轻柔。

    我点头,简安,谢谢你,不怪姐。

    我和简安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各腾出一只手,互相握着,这一次,十指相扣,我和简安再也不会分开了。

    云沣,我看到了,我们的孩子,是哥哥和妹妹,哥哥长得像你,妹妹长得倒是更像我。

    回过头,我想再看一眼离我越来越远的云沣,却只能隐隐看到纯白床单上的他嘴角大口涌出的鲜血,房门这一刻被李妈打开,紧接着,医生护士纷纷涌了进去……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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