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起来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董临塘摇摇头,“我在南州做刺史已经近十年,恭王一向本分安静,与朝廷相安无事,对我也十分敬重,甚至之前隆兴长公主谋逆一事传来,恭王还连连叹息这个姐姐糊涂,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没想到他竟
董临塘并未在意这个细节,闻言神色唏嘘,面露苦涩。
“太子殿下和郑将军找我,就是希望我能够居中传递消息,告知南州驻防情况,好方便控制南州情形。如果董刺史方便的话,还请告知。”苏陌颜并未说出与赵瑾熙联系的方式,虽然她觉得董临塘不会与恭王勾结,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赵神医能够体谅就好。”董临塘叹息道。
苏陌颜并不在意:“没什么,毕竟事关重大,不能疏忽了任何细节,董大人这样做是对的。”如果换了她,也不可能贸贸然地相信这样重大的消息,也会多加验证。
“多有冒犯,还请赵神医恕罪!”董临塘脸皮微红,歉意地道。
苏陌颜微微一笑:“董大人是担心我初来乍到,被人蒙蔽,向您传达了错误的消息,是吗?”
“原来如此。”
董临塘作为朝廷心腹,能够在恭王封地连任,还深得百姓爱戴,自然是精明之人,只听苏陌颜这只字片语,便已经隐约猜出了大概。
苏陌颜却并不在意,解释道,“郑将军不知道城中的详细情况,因此只能驻扎在山林之中,不敢轻举妄动。他希望能够联系到董大人,了解南州的详细驻防情况,所以设局寻找名医,希望借此接近董大人。我因此与郑将军和太子殿下见过一面。”
这位赵神医是父亲的救命恩人,父亲这般质问着实不妥。
“爹!”听到他言语之中有猜疑之意,董元茹不由得大急,急忙喊道。
沉思片刻,董临塘忽然道:“如今情形危急,我便不再虚言客套,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赵神医恕罪。赵大夫救过忠勤侯性命,得过皇上钦此牌匾,又与陆箴交好,能够知道朝廷动向,我不奇怪。但是,为何临州驻军的动静,您也能够知道?甚至知道有太子殿下参与?”
董临塘神色顿时更为深沉复杂:“原来如此。”
“郑将军身边有一位贵人,是正在江南修书的太子殿下。”苏陌颜半点没有为赵瑾熙保密行踪的想法,直接道。
董临塘眉头微皱,深思道:“临州与南州相邻,的确有监视南州动向的权力。但是郑必凯这个人素来谨慎小心,私调重兵,围拢恭王封地,这样的行径,一个不慎便是重罪,按理说他不会如此鲁莽才对。”
以冥焰的武功,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护住刺史府这些人绰绰有余。
如果说之前她还担心动乱一起,刺史府情形难以控制,如今冥焰的到来,倒是让她全无后顾之忧。
“董刺史也不必太过担忧,如今人选已经定下了五殿下,而且准许他先调遣附近州县的兵力,想必很快就能够赶到南州。”苏陌颜淡然道,“而且,临州驻军统领已经察觉到南州的异常,如今已经驻扎在城外山林之中,随时备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怕笑到最后的,既不是三殿下,也不是五殿下,而是一直悄无声响的太子赵瑾熙。
只不过…。
恭王谋逆,证据确凿,无疑会是一件震惊朝野的大案子,谁能够平定此事,自然是大功一件。何况还牵扯到兵权,对于如今在朝堂上僵持不下的三殿下和五殿下两个派系来说,谁也不会放过。
董临塘苦笑:“兵祸在即,一个不慎就可能血流成河,这种紧要关头,居然还有闲心争权夺利。”
离京后的消息,是昨晚冥焰告诉她的,冥域的情报当然灵通无比。
“我离京的时候,朝廷已经怀疑恭王与隆兴长公主谋逆一事有关,只是证据被焚毁,恭王世子又私离王府,一时没有证据。”苏陌颜简短地道,“十五天前,恭王世子被抓获,从他身上搜出恭王与隆兴长公主谋逆的信件,证据确凿,本该立刻处理,只是因为领兵的人选有些争执。”
进入南州城之前,苏陌颜就听说这位董刺史治下有方,爱民如子,从昨晚和现在的情形来看,倒也并非虚名,难怪在百姓之中声望甚高,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次真是多谢赵大夫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日后定当厚报!”董临塘气喘吁吁地道,说话却比昨天流利得多,“只是如今南州情形危急,我实在放心不下,不知道京城那边情形究竟如何?”
等到针灸完毕,喝完汤药,已经是一个时辰后,董临塘的气色又恢复了几分生机。
“董小姐客气了。”苏陌颜点头致意,伸手给董临塘把脉,然后根据脉象的变化,调整了针灸的穴位和时间,以及药材的分量。
见苏陌颜和韩舒玄进来,董元茹忙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来,感激地道:“多谢神医妙手回春,父亲如今已经好多了。”
经过她的治疗,以及一晚上的休养,董临塘的气色好转了许多,虽然依旧身体虚弱,脸色蜡黄,却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死气笼罩。苏陌颜进去的时候,他正和守夜侍疾的女儿低声说着些什么,父女二人声音都带着些哽咽,眼角水光隐隐。
次日清晨,苏陌颜天不亮便已经起床,洗漱过后,前往董刺史的卧室为他针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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