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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恋处 第四十七节 他在明处我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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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陷进了自己设的局里,执笔在书案上胡乱涂鸦,涂涂抹抹,画一些映照心情的花花草草、因晴雨表,还不忘点缀上现实与梦幻里浮现的仙姑神童、妖魔鬼怪,再在一旁注几行没头没尾的话,画着,写着,却发现页眉下工工整整地现出“to喆”的字样。(酷酷总裁你跑不掉

    喆在我的记忆里只是短暂地退了一下场,或许并没有到谢幕的时候。

    突然,有关第三者的“苏夜夜假说理论”像撞开天窗的冷风,一下子盘旋在我的头顶,让我的周身感觉到某种刺痛。本能地,用橡皮擦抹去了喆的名字,我擦拭的动作在不甘的矛盾中往复,来来回回,反倒擦得干净了。最后在原处画了一颗心,但仍没有彻底掩饰住“喆”的印记,因此,又把心核填充上铅笔铅色,一颗偷偷闪烁着黑金的心,没有寄望相思的特别寓意,就是矫情地画了那么一个图。(铁血总裁俏佳人)我也没打算邮寄出去,最初令我兴奋激动的浪漫已经在奄奄一息了,我甚至在威严的道德判官前下定决心与我独自游戏的“浪漫”分手了。

    然而,一件蹊跷的事,让不安分的心重新躁动起来。我收到一封没写寄件人地址的包裹,但收件人千真万确是“白竹”。大纸箱里放着一盒没开封的法国康颂巴比松素描纸,里面塞了一封折叠成帆船形状的纸条。我小心翼翼地给帆船做伸展运动,一张纸摊开来,上面只写了一行字,“请继续你的心语,有个聆听者开始有了新的等待。”

    我迅速找出喆的日记本,比对字迹,喆的字体隽秀清雅且隐隐透着不羁的遒劲,一撇一捺都有练字者的灵慧与岁月打磨出的笔功夫。而纸条上的字就像我的字,貌似端端正正,却毫无章法,横不是平整的横,竖不是笔直的竖,勾不是果敢的勾,小学三年级的孩子扔掉田字格,大概就能写出这等模样了。可以明确一点,这封信不是喆写来的。可是分明在暗示我邮寄出去的故事有必要继续,因为有人成了它的读者。(大天王

    不是喆,那么是喆的妻子?喆的女儿?喆的儿子?喆的父母?喆的兄弟姊妹?或许是雁枝。令人不安的神秘感突然渗透进了这个并不该有回应的游戏里,我好像福尔摩斯俯身,一脑门子要查案的官司。另外,因为信里那两句令人参悟不透的“怂恿”与“鼓励”,给喆的信,在我扛上又一种精神负担的情况下,隔空交流的**再起起锚开航了。

    我是想了解,那一头到底是何方神仙,我做了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隐身术”,结果仍被他人肉出来晾在了大白天里,想必已经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了,我掖着藏着只会暴露蹩脚的演技有多可笑,装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装,淡然地向前走,是我以后需要妥妥行事的准则。我用指头敲出磕碰实木桌的响声,给自己上了火的心念经,镇定清凉。

    周末过完,又要照常去李淑家做“保姆”。一连几天,都在李淑家见到赫连,他穿着随意的家居服,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再一次瞧见他,仍有猎奇的惊喜,之后第二日,我便有些先入为主地设想他的存在,结果并没令我失望。(修仙狂徒)我进门后换鞋,心跳莫名地乱速运动。看见他,似乎安心了,但每次迎上他面无表情的点头礼,继而专注到自己的阅读。我要与他打招呼的**在他的冷面前便不得不匆匆逃离。

    我带李淑去她的房间玩,自上次变更了学习房间,由客厅转自小朋友的卧室,我觉得身心上的舒适与惬意感让我的陪童时光有了鲜亮的颜色。20多平米的大空间,足够我与李淑追逐打闹。玩了累,我们坐下来一起玩乐高积木,顺便谈谈心,做思想交流。

    我问李淑,赫连与她的关系。她纯真地说,“他是妈妈的小男朋友,我的大男朋友。”

    我吃了一惊,顿了顿,试图侵入李淑奇特的思维模式。追着又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男朋友吗?”

    “嗯,就是boyfriend。(大文学)可以结婚,还可以有baby。”李淑低着头拼乐高卡车,轻描淡写地解释出男朋友的深刻含义。

    我的嘴巴张得足够大,有苍蝇路过,简直会让蝇头误以为隧道,一下子扎进来。我下意识地用手遮住嘴巴,强行闭紧,缓缓地抚触有些发烫的耳根子,我觉得自己对李淑的提问,带有一种不道德的诱导嫌疑,这孩子不过五六岁,我问她“男朋友”这类成人化的问题,对她的帮助无异于“拔苗助长”。

    “cindy真棒,解释的没错。”我尽量用积极的方式结尾,说完这话,立马转换话题,跳到电视卡通片上,但心里仍放不下赫连神秘的身份。

    李淑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不满地说,“妈妈去美国出差了,吉叔叔住在我家,他要照顾我,他不让我看电视,我要很早就上床睡觉。我真不喜欢这样。”

    信息越来越丰富完整了,童言无忌,贵在直言诚实,赫连模糊的形象从李淑的表述中渐渐变得清晰,基本可以否定了我最初给赫连的表亲身份。(末世仙府)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赫连对情感还有如此与众不同的追求,李玉珠倘若当真是赫连的女朋友,他们之间几近二十岁的差距,以佳话延续,那还真是个值得被人祝福的忘年恋传说。但愿,这里面没有金钱交易。

    “老师,你在发呆呀。大灰狼把你的心叼走了吗?”李淑在我深度失神的时候,轻摇我,一脸的凝重。

    “对呀,不过,又让我给追回来了。你看,我不发呆了吧。”说着,我冲李淑做了五连拍的鬼脸,眨眼,皱眉,吐舌,龇牙,做包子脸。小孩子很好逗,模仿能力又超强,她对我卖萌的表演保留意见,所以向我示范她的动作。

    我的思绪被分解了,赫连从令我摇曳的单身优质青年变成了神秘莫测的“有妇之夫”,本以为不太好接受,未曾想,放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

    课上完,我独自走出李淑的房间,小朋友原地与我道别了,她有puzzle游戏要玩。客厅里没人,厨房里有做饭的动静,我坦然地向门厅走去。蹲下来穿鞋子的时候,从我头顶传来赫连的声音,“我送你出去。”

    “哦,不用麻烦了。”我既要抬头看人说话,又要注意穿系带编制凉鞋时手脚并用的协调性,这姿势与动作让我内心很不舒服。

    赫连没说话,他拿着钥匙串,穿着人字拖先行开门走了出来。我不好再反对,随意的跟在他身后,我们俩一同上了电梯。

    赫连两手放在黑色铅笔裤的裤兜里,v字领麻线衫松垮垮地罩在隐藏不住的健硕的身形上,头发扎的凌乱,反倒现出男人的野性。实在对不住他,他要与我说话,总要狠狠地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当然我也作出了牺牲,抬起下巴仰视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他按了地下二层的电梯按钮,我看着他迟疑了两秒,觉得他没有帮我按键的意思,虽然有些异样,但仍故作淡然,慢慢地伸手去按一层。

    “我开车送你回去。”赫连轻描淡写,木乃伊的语气,没有施舍的快感,也没有一丝一毫不情愿的愤懑。

    我想一意孤行,拒绝到底来着。但看在他一身时髦时尚的行头上,竟有了某种恻隐之心,大概仍有深入骨髓的偏见左右着我的理智,说是不想承认,却暗暗怜悯着他靠大女人生活的境况。

    坐上那辆闪烁着土豪气派的保时捷,人还真有不同的身份错觉了。好东西就是不一样,我以为北京现代伊兰特够舒适够档次了,至少能让大街上趴活的三蹦子汗颜,没想到“要什么自行车”的言外之意是,“有钱真好。”

    赫连驾车技术似乎相当好,我不懂理论知识,却能感受得到,倒车、拐弯,加速,超车,动作娴熟沉稳。我的余光中满满的,都是对赫连刮目相待的心理活动。

    我俩一度又是沉默,他为了打破这种气氛,打开了音乐,里面传来《千与千寻》的电影配乐。我随口而出,“我喜欢久石让。”他没说话,也没卖弄他的喜好,幸好我这文盲偶尔幸运,有限的知识储备不能让我装大尾巴狼,但也能保住一点面子。

    车内摆件很特别,是在外屏上镶嵌着母女二人照的香薰盒,成人手掌那么大,藕粉色低调却很晃眼,我刚坐上副驾座便注意到了。一直搁心里琢磨,这车是李玉珠的,我知道赫连开的是另一辆普通越野车,我想要找个适当的时机用自然的方式安慰一下赫连的身份,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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