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哪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这帮人确实是当地盘口的人,这点错不了,但是他们应该是早就被人给收买了,俺当时一拿出那张清单来,说是想要那些东西,他们直接二话没说,就把俺给弄趴下了。”
因为怕惊动了外面的人,大岁说的声音很小,我听的不太清楚,他只好又朝我摸近了些,并且还将我的衣服给我递了过来。
当时扒衣服时,那俩混球也就随手一扔,现在黑不溜秋的,也分不清楚,哪件是他的,哪件是我的。不过怎么也好过光腚,我俩胡乱摸到哪件就穿哪件,先给衣服穿上再说,只不过浑身都是伤,内衣内裤啥的根本范不着穿了,也就一人套了个外套外裤。
“怎么样,你还能顶得住吧?”我忍着疼痛,小心的穿好衣服之后,循着黑暗朝大岁问道,毕竟他的伤势比我要重的多。
“总之死不了。”他也穿好了衣服,便在我旁边靠下,估计伤情太重,我能听见他气喘的很粗,应该是强忍着疼痛的。“这些王八羔子,等老子翻了身,非剥了他们的皮,再做成拨浪鼓,再他妈摇上它一万年。”
大岁在那小声的骂着,想来他是出来混的,不说混的多好吧,我想最起码也从来没吃过这亏,现在说他想杀了外面几个人,也是一点都不为过,再者说了,他也不是没杀过人。
我竖耳朝外面听了听动静,那俩男人应该是在喝酒,没有听见母夜叉的声音,估计是还没回来。
“他们幕后有个女人指使,那个母夜叉去请示那女人去了,在她回来之前,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我将他刚才昏迷时,从对方谈话中听来的事对他说了一遍。
“女人?”他随口惊讶了一句,便见这家伙这时竟然还有心思抽烟,只见他一边擦着一根火柴,一边点上一支烟。
这烟放在兜里估计是打斗的时候压的,都已经瘪的没了形状,我见他刚点上,就一把夺了过来,让他自己再重新点一根。
“是的,就是个女人,我当时还有意识,听的真真切切,他们说我们俩都不愿招供,只好去请示那女人问问下一步该怎么办。”我狠狠的吧唧了一口烟说道。
“那会是谁呢,她怎么知道俺们要来找古玩盘口的人?”
我用夹着烟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以后再说,眼下得先想办法出去,不然一会儿那母夜叉回来,我们就没机会了。”
听我说完,大岁又擦了根火柴,我们借着微弱的火光,迅速的将整个暗室打量了个遍,但这就是个密室,别说窗户了,连条缝都没有。
很快火柴就灭了,周围又黑了下来,大岁有气无力的说道:“俺当时也是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然就凭他们几个想要赤手空拳降住老子,那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行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吹牛。”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便循着黑暗,朝着他烟头亮起红光的地方白了一眼。“你也不看看我俩现在什么个状况,连抬个胳膊都疼的直咬牙,你还想冲出去跟人干,你当外面那几个人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残废啊!”
一时间他没了回话,此后过了很久,才靠过来说道:“硬敌不成,那就只有智取了。”
他说着又擦亮了一根火柴,然后借着火光就去解裤带,他和我一样,应该也没穿内裤,这时候去解裤带,我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只见他将裤带头卸了下来,也不知怎么摆弄的,那裤带头就跟弹簧刀似的,一下子弹出来一截刀片,看起来还挺锋利。
“出来跑江湖的,谁身上没点防身的东西,这玩意儿带在身上多少年了都,今天算派上用场了,也得亏当年那老头非要骗俺买下来。”他说完,就贴上我的耳朵,将他的计划对我说了一遍。
我听了觉得可行,其实目前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不然就在这等着被那帮人整死,与其那样还不如博一把。
火柴又灭了,我脱下衣服,回到屋顶垂下来的绳子底下,双上高举抓住绳头,并且还在手上绕了几圈。弄好之后,便对着外面喊道:“这……这胳膊……都快吊断了,我……我愿意说了。”
果不所料,外面正喝的上头的两个男人一听我这么说,便立马赶了过来,随即暗门嘎吱一声就被打开了。
两个人都站在门外,盯着我看,因为外面屋子里的点灯不是直照这件暗室的,所以即使开了门,光线透进来的距离也有限,并不能照到暗室的最里面,所以他们这时还没发现大岁早已没躺在我身后了。
只听其中一个估计喝的多了,舌头都有些打结,扶着门边结结巴巴的张嘴就问:“恩,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想通了就好,咱哥们也是受人支托,不然都是出来混的,谁想为难谁呢!”
“我……我……我说……”我装的有气无力,连说话都费劲的样子。“洛地生……就在……”
“在哪?”另一个人歪着耳朵连忙追问。
他不是喝的少,就是酒量大,总之比先前说话那个要显得清醒许多。
“就在……”我依旧支支吾吾了一句,就跟蚊子哼哼似的。
“哪?”那家伙说着就跨了进来,朝我靠近准备好听个仔细。
这才刚刚一只脚跨进暗室之中,一直躲在门口角落里的大岁,就猛的一下子蹿了出来,从后面一把勒住他的脖子,与此同时那裤带头式的弹簧刀就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下。
“敢动一下,老子就让你尝尝这刀快不快。”大岁闷吼一声,一个转身就面对了暗门,那扶在门边喝大了的家伙,早被这一突发的变故弄的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这时也放开了绳子,连忙将衣服再次穿好,大岁用刀挟持着人慢慢的往外面走去,喝大了的那家伙一边摆手一边后退,嘴里这时也不打结了,连声说着:“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帮人办事儿,还请不要伤我性命……”被大岁用刀抵在脖子上的那家伙这时也怂了,瓮声瓮气的向大岁讨饶。
“让你说话了吗?”大岁一声闷喝,还用裤带头狠狠的敲了一下对方的头,随即又对喝大了那家伙喝道:“都给老子老实点,让外面那俩混球也滚进来。”
那人被大岁敲了一下,再也不敢吱声了,喝大了那位一边摆手说我们老实,我们绝对老实,一边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让先前抽我和大岁的俩混球快点进来。
俩混球一进门,见这状况,顿时就傻了,要不是身上有伤,现在浑身无力,我真想提把椅子就砸他俩头上。
这时突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整间屋子,我转睛一看,原来是大岁在那被他挟持的家伙大腿上扎了一刀,那家伙这时疼的脸都扭曲了。
这也不能怪大岁下手狠,毕竟他现在有伤在身,这要是被人挣脱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在其大腿上扎一刀,也免除了后顾之忧。
“还能开车不?”大岁随后朝我问道。
我朝他点点头,他便让俩混球先把喝大了那人捆上,然后又互相将对方捆上,并且命令他们全都钻到暗室里去,好了之后,我便将暗室的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我走前面,大岁压着人跟在后面,我们下了楼,茶馆早已打了烊,伙计也已经下班没了人影,我从里面开了锁,便出了大门直奔车子停靠的地方而去。
没一会儿功夫,我将车子开回来,接上大岁,他却把那家伙也压上了车,此时大腿被扎了一刀,那家伙流了一地的血,这时吱吱呀呀的连声哼着:“你……你们就放了我吧!”
“去你大爷他胡子。”大岁又用裤带头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头。“让你说话了吗?”
被大岁又制了一顿,这时说什么也不敢再说话了,连哼都不敢哼的太大声。
“都出来了,我们走我们的,你带着他干什么?”我费解的问大岁,心想难道准备给这家伙带到什么偏僻的地方,找棵树也吊起来抽一顿,好解心头之恨?
“你丫的被抽糊涂了吧,俺们这趟出来是干什么的,你当俺穿山甲那么没职业操守啊,定好了的事儿,俺得给你办了不是?”他说罢咬了咬牙。“不然这钱钱没挣着,人还被无缘无故的抽了一顿,俺从来也没干过这么亏的买卖啊!”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霎时间顿悟,绑来的这家伙是盘口的头头,肯定知道附近哪里有斗,虽说出了这档子事儿,可沙哥还等着我们带了东西回去,好设局救洛地生呢。
我随即点了火就准备开车走人,先离开这地方再说,但是才刚刚开出去没多远,大岁就让我在街角找个隐蔽的地方靠边停车。
“又咋了?”我将车停稳,便扭头朝后座的大岁问道。
“你丫的难道不想知道幕后指使他们抽我俩的女人是谁?”大岁扬了扬眉。
我当下一怔,转过头去透过前挡风玻璃,朝着不远处的茶馆大门瞅了瞅,立即明白了大岁想干什么。
“那母夜叉还有多久回来?”大岁过了一会儿朝被劫的那家伙问道。
见那家伙没有立即回话,大岁又是一裤带头猛敲过去。“不让你说话你偏说,现在问你话你又不说。”
“不是……不是……”那家伙捂着头。“我不知道啊,那女人在哪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找那女人去了。”
就在后座上演着一个浑身带伤欺负另一个大腿有伤的滑稽一幕时,我突然看见有辆车停在了茶馆门口,便连忙示意大岁安静点。
车厢里顿时寂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各自的呼吸声,我和大岁两眼盯着那辆车,只见两个女人从车里下来,其中一个正是母夜叉。
大岁一把拽过被劫的那家伙,将他的头凑到前排座椅中间的位置,然后指着母夜叉身边的另一个女人问道:“指使你们的就是那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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