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百花齐放的时节。
夏商周公司里又传来好消息,他本人不但再次被评为青年创业领袖,他的四季旅行社,更是承包了政府举办的一个旅游节活动。
一时之间,名利双收。
陈明重本来挺兴奋的,他的“名人绘”已经结束了所有的采编,他们的这一系列节目甚至还获得了上级领导的大力赏识,可这种兴奋,在领导点名说还缺少了“最重要的夏商周”这个人之后,就大打了折扣。
去采访夏商周,给他的形象增光添彩博取名誉,那种感觉对陈明重而言像什么呢?就像是,两个本来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人,结果一人成仙得道高高在上,另外一个却跌落凡间,沦落成泥的差距。
这实在是糟心,太糟心了!
陈明重接到上面的通知后就一直心情不好,满办公司里的人感觉到了老板的不开心,行路做事都轻手轻脚的。
周晓悦给陈明重泡了杯咖啡进去,陈明重转过椅子,看着花一样的周晓悦,把刚刚拟了没两行字的夏商周的采访计划递给她:“宋念慈说她得避嫌,要不这事儿交给你怎么样?”
周晓悦看着夏商周的名字,怔了一下。
陈明重笑得恶毒:“怎么了,看到光闪闪的‘青年企业家领袖’是不是后悔到肠子都青了?”
周晓悦也毫不相让,她太清楚陈明重对夏商周的嫉妒了:“我是后悔,不过我还是更加觉得骄傲,因为我毕竟没有爱错人,也没有看错人,倒是陈总,可不要让别人将你看扁才好。”
陈明重脸色阴阴的,不屑地“嗤”了一句:“那又怎么样?他是会攀迎,找了个好老婆,好岳父,不然你以为,这次的事会轮得到他?”
周晓悦拿话挤兑他:“要是你当初肯用点力,大概你也可以少奋斗好多年了。”
陈明重越加不屑:“男人创事业,凭的是能力,又岂是裙带关系?”他自然是不肯放过她的,微笑着反唇相讥,“倒是你们女人,找男人可得找好了,尤其是周小姐你,以后可得变聪明些,还是不要等着坐享其成,适当的,也应该明白辛苦养成的道理。”
周晓悦闻言面孔惨白,再说不出一句话。
当然,陈明重自然也高兴到不到哪里去。
陈明重和周晓悦这边各自在心里羡慕嫉妒怨,宋念慈也是过得水深火热的。
她家娃儿生病了。
这事要说起来,还要怪夏商周,那天晚上“纵欲”不成,他学人家去洗冷水澡降温,结果不幸感冒了,感冒了他还不自知,搂着儿子跟儿子玩亲亲,然后十分不幸的,小夏宋被传染了。
当时还只是咳了两声,不管是夏母还是夏商周还是宋念慈都没把这事放在心里,老太太只给孩子喂了一点药预防预防就算完事了,不成想第二日,夏宋咳得就厉害了起来,送到医院去一瞧,本来神情轻松的一家人顿时就颓了:感冒加重,成肺炎了!
孩子还太小,医生建议住院,还得是马上就住。这结果一出来,夏商周就给全家人批斗得面无人色,连带使得夏商周公司里那一系列好事都冲淡了不少颜色,连点喜气都没有冒出来就让夏宋的病给掐下头去了。
但他还不能不去应付这些事,毕竟公司要长远发展,哪方面的支持都是甩不开的,加上旅游旺季又即将来临,夏商周身上的事情多如牛毛。
夏宋没病的时候还好,这一病了简直粘宋念慈粘得不像话,离了她一下都不行。这还不是最悲摧的,最悲摧的是,小屁孩子这日夜颠倒睡的毛病好不容易才改正了过来,现在好了,又倒回去了,变成白天里可劲地睡,晚上可劲地折腾。
只三天,宋念慈足足瘦了六斤,这段时间甩手掌柜养出来的肉,一点一点又还回去了!
所以这一天陈明重打电话来恭喜夏商周,然后顺便想问一问夏商周采访的事她有什么意见没有,这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刚一恭喜,宋念慈就跟吃了呛药似的说:“恭喜个屁,我都快觉得这日子没法子过下去了!”
陈明重一听大惊,问明是什么事后就赶到医院里来看孩子,当时孩子正因喉咙有痰咳不出来在做雾疗,宋念慈抱着哭得声斯力竭的儿子正心力交瘁着,见到陈明重,懒得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陈明重和夏母随便寒喧了两句,就上前帮着宋念慈逗孩子,他口技一出,立惊四座,夏宋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明重,一脸的惊诧和奇怪,好似不明白,怎么鸡鸭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怎么就从面前这个奇怪的人嘴里发出来呢?
他只顾歪着头去研究陈明重,一时倒是忘了自己的“苦楚”,老老实实地任宋念慈抱着他把接下来的雾疗做完。
等到事毕,宋念慈已经是一身的汗,她把孩子交给夏母带回病室,看着陈明重笑着说:“还真是看不出,你还会口技呢。”
陈明重笑:“我会的可多着呢。”又左右看看,问她,“怎么你孩子生病了,就你跟你婆婆在啊,你老公呢?”
宋念慈叹气:“他忙着呢。”再叹一口气,语带歉意的,“所以我才听不得你恭喜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我要他那个喜干什么呀。”
“嘿,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还没到那地步。”宋念慈懒洋洋地,示意陈明重和她一起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刚才谢谢你了啊,要不是你,估计他今天的雾疗又做不完了。”
这话还才说着,夏母又抱着哭泣的夏宋出来了,说是孩子饿了,等宋念慈尴尬地进病房去喂了奶,孩子睡着后,她才得空和陈明重好好说话。
陈明重看她一脸的青菜色,不由得叹说:“这回你还真是成妇女了,可不是我说你的。”
宋念慈给噎了一下,不由有些咬牙切齿的:“有你这样来探病的么?专往人胸口上戳?”
陈明重哈哈大笑:“没事,你就是妇女,那也是那种美艳绝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徐娘半老。”
宋念慈翻白眼:“谢谢啊,如果你不加‘徐娘半老’我会更喜欢的,谢谢。”
陈明重再次大笑。
和他抬了一会杠,宋念慈心情就也好了很多,最近她的日子简直是水深火热,如此轻松惬意地说说笑笑,仿佛已经是上辈子那么远的事了。
陈明重没有和她说采访夏商周的事,仿佛他真的只是闻讯过来看一看孩子似的。
而宋念慈,是等到夏宋出院后才知道陈明重在夏商周那里采该碰壁的事情的,还不是陈明重告诉她的,是周晓悦,好似是无意说漏嘴般,在宋念慈打电话给陈明重说她销假复工,可以把那个系列节目的后续一气做完时,陈明重不在,周晓悦接了电话和她说:“哦,还要加一个采访,陈总一直没能约到采该对象本人,估计这收尾的事还得再拖一拖?”
“还要加一个?”宋念慈很惊讶。
“你不知道?”周晓悦好似比她更惊讶,“这最后加上去的就是你老公啊,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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