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分割大会结束后,朱皓麻木地站起来,要与可心握手。
可心伸出手,感到他掌心有微微的冷汗。
“合作愉快!”朱皓说完后,沉着脸掉头而去。朱颜集团有天元集团势力的渗入,这意味着,天元集团正一步步侵蚀他的势力。
“可心,好好学做生意,不懂就来问我。”安仲阳对可心有足够的信心,他觉得可人与可心这对姐妹,还是有区别的。可人从小生活在暴躁没用的爸爸身边,性子和处世容易陷入极端,而可心长在孤儿院,独立自强,又是职业女性,可塑性很强。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像限制可人那样去限制可心,逼得可心的生活只围着他转。这样,容易让她像可人一样产生逆反的心理,结果只会适得其反。所以让她学做生意,不失为明智之举。既可以牵制住她,又能给她足够的空间。
安仲阳对可心的塑造有自己的方针,他把所有积极向上的观念都灌输给可心,也给了可心很多让她发挥能力的平台。甚至,他不惜耗资为她筹建她的公司。
他们坐在海心音乐茶座里,这是安仲阳休闲最喜欢来的地方,听着天籁般的音乐,慢慢品茶,感觉身上每处细胞,都神清气爽。
可心问他:“安董,你觉得我是做生意的料吗?”
安仲阳沏着茶,笑了笑说:“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而且,你在朱颜集团做过一段时间,也当过朱皓的得力助手,你自己开个珠宝贸易公司,绝对没有那么困难。”
有安仲阳的鼎力相助和背后指点,可心的珠宝贸易公司渐渐上了轨道。现在的她,也是个女老板,她搬出了天元集团的员工宿舍,住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
安仲阳不仅给她提供来自内销外销的客源,还从天元集团和朱颜集团挖了大批精英,帮助可心经营珠宝贸易公司。
“你觉得我应该把公司经营到怎样才算成功?”可心明白安仲阳的意图,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要可心与朱皓彻底决裂,从此势不两立。
安仲阳直言不讳说:“我的终极目标,是让你吞并朱颜集团。”
可心目瞪口呆,她的心有那么大吗?对他又真的那么恨吗?恨到一定要他倾家荡产不可?
这个周末,安仲阳带着可心去阳光高尔夫球场打球。可心的学习能力很强,不到一个钟头,她几乎可以连续进球。
安仲阳坐在树下,喝着汽水,静静看着她。可心的开朗和聪慧,感染了他,也让他心里难过,如果当年,他没有那么束缚可人,可人会不会像今天的可心一样?这世界没有后悔药,安仲阳又有些不安,如果有一天,被可心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设下的局,她会不会又像可人一样?
轮到安仲阳上场,可心注视着他,安仲阳每球必进,这使他周身弥漫着一股光环。可心拿起一瓶汽水,刚要喝一口,便看到朱皓也进来高尔夫球场。他的身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女伴,不是金家珍是谁?
可心看呆了,难道这些日子,他们走到一起?金家珍对朱皓那么痴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朱皓在人群中看到可心,目光向她投了过来。可心的心情无法再平静,她看到金家珍跟朱皓说了什么话后,便气势汹汹地向她走过来。
“可心小姐!”金家珍怒视她,恨恨地说道,“今天,我替我爸爸回绝你,请你不要费心机,我爸爸绝不会把宏辉中心广场的股份卖给你们。”
可心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安仲阳把主意打到金老身上。如果安仲阳收购了金老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再加上他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权,那么他对宏辉中心广场就有绝对的控股权。
“是吗?”安仲阳走了过来,不以为意地说,“那就请金家珍小姐去请示你父亲,天元集团租给你们在金家湾的那块地,如果你们觉得位置不好,可以随时停止租赁。”
“安仲阳,你太卑鄙了,竟然这么威胁我们。”金家珍气得直跺脚,指着可心说,“就为了一个女人,你有必要对朱皓赶尽杀绝吗?”
朱皓走了过来,对金家珍说:“家珍,别跟这种人白费口舌!我们走吧!”他伸手揽住金家珍的肩膀,与她并肩离开。
可心默默注视他们的背影,心口仿佛被什么堵着,非常难受。原以为她可以彻底忘记他,重新开始她的人生,却没料到,他依旧活在她的心中,就像一根扎得很深的刺,一触碰便会鲜血淋漓。
连日来的加班,使可心困乏不堪。这天刚好是周末,她难得在家里睡懒觉,从昨夜睡到中午十二点,她还是不想起床。
可心在睡梦中,听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噼啪噼啪在响,她起先也没在意。过了一会,可心突然嗅到一股火烧味,难道家里着火了?可心蓦地睁开双眼,她看到门口处浓烟滚滚。她披上衣服,来不及穿鞋子,便跑出门去。哪知,客厅一片火海,可心不得不退回房间。她打开窗户,对着下面的人大声嚷道:“着火了!救命啊!救命!”
因为她住在高层,楼下的人看到窗户有个人影,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可心拿起手机,慌乱之下,她拨了朱皓的电话。在性命垂危之际,不知为何,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接听的是一个女孩,可心认得这把刁蛮的声音,除了金家珍还有谁?因为朱皓并不知道可心新的手机号码,所以电话那边的她,不停地问:“喂!喂!找谁?”
可心一怒之下,挂断了手机,她只有打电话给安仲阳。
“安董,我家着火了,救命啊!”可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声嘶力竭地喊道。
“可心,冷静一点!我马上报火警,十五分钟后,你便可以见到我!”电话那边的安仲阳,不停地安慰可心,“我现在在开车,你不要着急,马上就有人救你!”
可心望了望门口,火势蔓延,已经把房间的门烧掉一半。可心抱起被子,往洗手间奔去。她打开水龙头,将被子淋湿,塞住了洗手间下面的门缝。
浓烟无孔不入地钻进来,可心被呛得直咳嗽。她用湿毛巾捂住嘴巴,就在浴缸里坐着。听着水声和看着火势,这一生没有一刻比此时更漫长?她会死吗?葬身在火海里?她死了,算不算一种解脱?可心又想起在慈幼院的日子,她可以为了吃到一块猪扒而与伙伴大打出手,更为了穿一件新衣服,揪着伙伴的辫子。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她都可以活下去。如今,又有什么理由能让她放弃生存呢?因为朱皓吗?
“我要活下去!”可心摒弃了那个因为朱皓而活不下去的念头,只要想到她父母的血海深仇,想到爱她的人还活在世上,她便觉得她一定要活下去。
浓烟熏得她的神智越来越不清醒,嘴唇干裂,眼神也渐渐涣散。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绝望时,终于出现一线生机。厕所的门被强制性砸开,消防队员跑了进来,屋里的火势被他们用水枪熄灭。
而后,她看到了安仲阳,他一脸焦急,头发凌乱地跑了进来,仿佛历尽千辛万苦、踏着刀山火海,他才闯到她身边。
“可心,你不用怕,我来救你了。”安仲阳跑到她身边,紧紧抱着她,“你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死!”
可心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抓住她在世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滚烫的泪水从她眼眶一颗颗滑落,她动容地对安仲阳说:“谢谢你让我活下去!有你,我一定可以活下去!”
安仲阳听着她的话,全身一颤,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踏着脚下被烧焦的物品,他抱着她冲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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