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发现安仲阳的全家福,特别是看到安仲阳的妻子和自己酷似的容貌后,可心对于安仲阳的妻子便充满了好奇心。她认为安仲阳一定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他不会不让可心看他妻子的照片,甚至连网络上的照片都被封杀。
安仲阳去上班后,可心经常在宜园里闲逛。这座庄园,跟安仲阳一样神秘。如果她能寻到蛛丝马迹,也许就可以窥探到安仲阳的秘密,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办法。
宜园占地面积有一千多亩,而她与安仲阳所住的地方,只是宜园的一角。此刻,可心就站在宜园最僻静的一处板楼外面。忽然,她看到一个年事已高的妇女从板楼的旋转楼梯下来,那个妇女,不正是安仲阳的家庭医师吗?可心之所以对她很熟悉,是因为火灾后,安仲阳带她来宜园,是这个家庭医师在护理她。她的医术和医德,很让安仲阳认可。
梅医生看到可心,露出惊讶的神情:“可心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没事就到处走一走。”可心望向板楼,疑惑地问,“对了,我记起安董提过,这幢板楼是他哥哥以前的住处,自从他哥去世后,板楼就空置了很久。你怎么从楼上下来?”
梅医生笑了笑,还好她阅历深厚,这种疑问难不倒她。她指着板楼提道:“因为这幢板楼空置了很久,安董用它来饲养流浪的猫狗。猫狗生病了,我就上去看一下”
可心心里冷笑,嘴上却说:“原来,梅医生还是兽医。”她打定主意要上去瞧一瞧,便说,“我也是有爱心的人,既然有流浪的猫狗,我想抱一只小狗回去喂养。”
“这……”梅医生颇为为难,“安董同意吗?”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可心堂而皇之爬上楼梯。
“可心……”安仲阳突然出现在她背后。
可心停住脚步,回过头问:“安董,梅医生说这幢楼饲养了流浪的猫狗,我想抱一只回去喂养。”
“我知道!”安仲阳抬眼望了望楼上,“我陪你一起上去。”
这幢板楼有八层,因为楼层少,所以没有设置电梯。安仲阳带可心爬到三楼,果然,下面几层楼都有喂养的流浪猫狗。
“你挑一只吧,我不想爬了。”安仲阳指着在她脚边窜来窜去的一只幼犬,提道,“不如就选它,我看这只蝴蝶犬挺活泼可爱的。”
可心蹲下身子,将蝴蝶犬抱在怀里,她抚摸它刚刚长出的细毛,非常开心地说:“好啊,我也喜欢它。”
有了这只蝴蝶犬,可心就有借口再来这里。两天后,她带着蝴蝶犬去花园里溜达,故意将蝴蝶犬放走。果然,蝴蝶犬是有灵性的,它又跑回了原来住的板楼寻找它的玩伴。可心借着追回蝴蝶犬的名义,再一次来到这座板楼前。
对于每一层楼,她都很仔细地察看,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异样。直到在第七层,可心都要绝望时,忽然,她听到楼上有细微的脚步声。可心急忙躲起来,躲在走廊的拐角处。她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提着一个精致的饭盒,从楼梯下来,她的行动挺敏捷。然后,她渐渐向可心走了过来。难道,她发现可心了?
可心屏住气息,心里想好了应对的策略。却没想到,那个妇人停在拐角处,没有再继续走过来,可心偷偷瞄到,妇人弯下腰,把饭盒里的饭菜倒在一个猫槽里,之后,便下了楼梯。
等到脚步声走远,可心来到猫槽前一看,只见妇人倒掉的食物,竟有泡菜鱼、素火腿和炸子鸡之类。可心心里非常奇怪,这些食物是做给人吃的吧?不可能做这些食物给宠物吃。这里是七楼,妇人从八楼下来,难道八楼上有人?
可心小心翼翼来到八楼,八楼所有的屋门,门锁都是旧的,但有一间屋子的门锁,虽旧却没有沾染灰尘。
难道有人被锁在这屋里?可心心想,她该怎样才能进入屋内?可心用了两天的时间,看着在这板楼进进出出的人,除了梅医生,就是那个送饭的妇人。梅医生不常来板楼,但送饭的妇女,一日三餐都有来送餐。
可心先回去查找那个送饭妇人的资料,送饭的妇人叫李妈,在宜园做了三十多年的佣人,为人低调朴素,职位也不高,但安仲阳给她的工资,在宜园佣人中算是顶尖。可心揣测,看来李妈每天伺候的人,应该是个特殊人物,才让安仲阳给了李妈这么高的薪酬。
又到午饭时间,李妈提着饭盒要去板楼,可心在李妈的必经之路等她,她看到李妈,故意喊道:“哎哟,我的耳环,掉到哪里呢?”
李妈停下脚步,问:“可心小姐,你在找耳环吗?”
可心打量着她,好奇地说:“你认识我吗?”
李妈点头:“嗯,可心小姐来宜园都有好些日子,我们这些下人,怎么会不认识?”
可心着急地说:“你帮我找一下耳环吧。”
李妈望了望钟表,本来是送饭时间,她应该去送饭的,但她又难以拒绝可心的请求,只好将饭盒放下来,先帮助可心一起找寻耳环。
可心来到一只一立方米的鱼缸边,指着水里喊道:“我的耳环掉在水草上。”
李妈走过去,果真看到她的耳环被勾在一片水草上,水草在水里摇摇曳曳、轻如羽毛,耳环仿佛随时都会掉到鱼缸里,到时再捡起来就大费周章。
“李妈,我怕用手伸进水里去捡,幅度太大,耳环会掉到鱼缸里,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帮我勾住耳环?”
“我用钥匙扣帮你吧。”李妈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用钥匙扣伸进水里,轻轻勾住耳环的钩子。她非常小心翼翼,渐渐把耳环捞出水面。
“捞到耳环啦?”可心佯装惊喜,凑上前去看,却撞了一下李妈的手肘。李妈猝不及防,手上的钥匙连同耳环都掉到鱼缸里,惊得鲤鱼四处乱窜,整个鱼缸,哪里还看得到钥匙和耳环?
“真不好意思!”可心把手伸到鱼缸里,在鱼缸里捞来捞去,但她捞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她气馁地说,“李妈,我这就找人收拾一下鱼缸,帮你把钥匙找出来。”
李妈无可奈何地说道:“也只有这样。”她看着钟表,面露焦急的神色,“可心小姐,我还有事忙,先走了。”
“好,我找人收拾完鱼缸,找到钥匙后,就让人将钥匙给你送去。”可心颇为内疚地说。
“谢谢!”李妈拿起饭盒,匆忙返回原路。
可心看着她的背影,猜想她应该去找另外一串钥匙开门。她走到鱼缸边,伸手一捞,便将刚才藏在水草深处的钥匙捞起来。她将钥匙藏好,开车出了宜园,以最快的时间去到附近的钥匙铺里打钥匙。回来后,她又把原先那串钥匙丢到鱼缸里,找了师傅来清理鱼缸,捞出钥匙给李妈送去。
三天后,安仲阳刚好要去外地出差两天,可心心想她终于有机会打开那道神秘之门。她在客厅里送别安仲阳,为他系好胸前的领带。
“可心,我回来时,你还会在吗?”安仲阳捧起她的脸蛋,颇为感伤地问她。
“我能去哪里?”可心表情淡定地问他。
“我不知道,你太自由了!这个世界,没有人能真正抓得住你。”
“你可以抓得住我,因为我需要一处可以停泊的港湾。”可心很认真地讲起。
安仲阳将她搂入怀里,动情地说道:“我爱你!可心,让我做你的港湾!”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唇。
可心没有拒绝他,这是她最后一次让他吻她,目的是给他打一针强心剂,好叫他安心出差。
安仲阳从她的视线消失后,可心没有再浪费一分一秒,便走向板楼。现在是下午时间,板楼里没有其他人进出,四处静谧得有些恐怖。
她到八楼那间屋子前,正用钥匙开门,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野猫,朝她扑了过去。她被吓了一跳,将野猫赶走,打开那间屋子的门。这间屋子很宽阔,光线却很暗,客厅四面的窗户都紧闭着,窗帘全拉了起来,密不透风的屋子,药味夹杂着香水味,给人一股阴郁得窒息的感觉。
可心见客厅里空无一人,便走向每一间房间。就在打开主卧室门时,她被吓得面色铁青。卧室的轮椅上坐在一个长发垂腰的女人,那女人背对着她,可心看不见她的脸,只感觉她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那女人听到门口有动静,并不转过身来,她就一直呆坐着,仿佛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无法对她构成影响。
“你是谁?”可心禁不住开口问她,因为心里害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谁?”那个女人听到可心娇滴滴的声音,忽然哈哈笑起来。被禁锢在这间屋子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听到年轻女孩的声音。柔柔软软的,比百灵鸟的声音还好听。
“你到底是谁?”可心再一次问她。
“我也想知道我是谁。”那个女人从桌上捡起一面镜子,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她发现鱼尾纹悄悄爬上眼角,不知不觉间,自己已不再年轻。而他,三十多岁的他,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又是成功人士,身边自然不乏新欢。但她还是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女孩,有那么大的魅力,令从来都克制自律的他,变得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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