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上回,花苞儿为救俞水昏倒在未更的怀中,待她醒时,见自己躺在一客栈房间的木床上。未更端来药喂她喝。
“来,喝完了给你吃冰糖葫芦。”
花苞儿甜甜地笑了笑,闭上眼,一口气把药咽下肚,哭得她呲牙咧嘴。未更见状,忙接过碗,将手中的那串冰糖葫芦递给她,见她狼吞虎咽地吃相,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事来。还是吃冰糖葫芦,一点儿都没变,嘴角永远都记不得擦。
而此刻,花苞儿望着未更道,“谢谢哥哥,他们怎样了?”
未更一听,脸又绷紧了,“你放心,他们已经回去了。”未更望了望花苞儿,嗔怪道,“也不想想有多危险,就拼了命的向前冲,若是竹笛没能挡住我的行风剑,我日后该怎样向师傅交代?现在可好,让剑气伤着了吧!”
见未更一脸严肃劲儿,花苞儿扑哧一声笑了,道:“真的是担心没法向师傅交代?担心人家就明说嘛!哈哈,好啦,好啦,我知道哥哥最疼我了,要不是当日哥哥给我留下出林的路标,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更何况,哥哥怎么舍得伤了我呢?”
苞儿笑眯眯地看向未更,想起路上,他及时挡下梅成踢向自己的脚,想起了他煞费苦心地寻竹笛送自己,开心的笑了。
“下次做事,一定要处处谨慎。对了,上次射伤了你,可好了些?”未更关切地问,脸上稍露笑意,却隐显担忧之色。
“好多了,我那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不过,哥哥,你这次来中原,所谓何事?”
“这,你就别管了,有些事要办。”
“哥哥,”苞儿唤了一声,停了停,道:“别让苞儿伤心。”还没说完,又咳嗽了起来,未更忙命她躺下,盖好被子。然后关上房门,出去了。其实,他并没有离开,就呆在这门外,他多么希望能永远都这么伴着她。
水那边,也无大碍,回谷中包扎了伤口,喝了些药,便休息了。
“姗姗,你随我来。”云悄然,就是云姗的母亲,唤云姗来至院中。
已是深冬腊月,院落四周光秃秃的树上银装素裹,呼呼地传来风声,让本来沉寂的山头更加沉默,甚至隐隐的让人感到恐惧。
云姗讨厌这地方,她将衣衫拉紧了些,急急走到母亲面前,“娘,外面风大,咱们到屋里说吧!”
云悄然听了,回头瞪了眼云姗,“跪下。”
云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娘,您说什么呢?”
这次云悄然几乎是满含愤怒地吼了句:“跪下。”姗姗一脸不情愿地跪在冰天雪地中,脸则侧向一边,瞪着娘亲发话。
“我问你,九姑娘出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
“我在睡觉,怎么知道她出去了!”云姗语气轻微又带着那么一丝不屑。
“不知道,是吧?好!那就跪着吧!”说着,云悄然就往屋中走去。
云姗听了这话,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勇气,对着她娘亲大声吼道:“我为什么要知道?难道我不知道也有错吗?再说,她都死了,你再责怪责怪,她便能活吗?”
云悄然回身便给了云姗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云姗,你也是习武之人,虽说武艺不精,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你房间出去,你难道就丝毫未觉,就算你未及时察觉,待察觉后也该去寻她一寻,而你呢?坐视不理,枉为我儿。”
云姗听了这话,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对着母亲哼了一声,道:“说到底,你还是偏心。从小到大,你就是向着花苞儿,当日,她犯了那般大错,你也未曾责难于她。如今,我不过是如此小小疏忽,你却罚我长跪于此。这不是偏心又是什么?花苞儿她那么好,你让她当你女儿啊!”说完,泪流满面,向山下跑去。
此时,水也打开了房门,要去把云姗追回来。
“由她去!”云悄然说完,便向屋中走去,可水并没有回屋,反而托伤向山下跑去。
云悄然望着这一幕,哀叹道:“乱套了,乱套了,这该如何是好!”
而说那俞水,不顾伤病,追云姗而去,走了一段路,便见到云姗坐在石头上哭泣,水忙走过去,唤了声:“姗妹。”云姗哭得愈发厉害,从石头上站起来,跑向水,埋头继续痛哭。大约哭了一会儿,水轻声安慰道:“姗妹,跟我回去吧!”
云姗一听,稍稍平静的心又燃烧了起来,“不,我不回去。”云姗离开水的怀抱,道:“我娘她根本不喜欢我,她也不会关心我的死活。反正她见我就烦,我做得再好,也换不得她的一句夸赞。我还回去做什么?更何况,九姑娘离开时我不知道,这也怪在我身上,我在她心中算是什么!”云姗说着,又哭了起来,头不易察觉地低垂了些。
水见状,只好重又搂着她,安慰她,可怜他的衣衫,好似劳作了一天的农民,泪水早已浸透了大半块。
过了一会儿,云姗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只听得她柔声道:“水哥,都是我不好。我这就跟你回去。九姑娘是我没看好,我错了。我更不该和娘顶嘴。”水冲云姗宠溺地笑了笑,毕竟雨过天晴。
“水哥,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你不要离开我!”云姗一双大眼睛凝视着水,严肃而郑重,但是眼底却有一抹乞求之色。
水微微一笑,替她擦去眼角的泪花,“怎么会呢?我们是要永远在一起的。”永远有多远,他心里也不甚清楚。人在刀锋行,命在腰间悬,能久点便久点吧!说罢,二人牵手上山而去。
上山之后,云姗乖巧地向娘亲道歉,又帮着做家务,又恢复到了一派淑女模样,方才的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云悄然见了,不禁皱起眉,“水儿,你留下,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姗姗啊,你去休息一下吧!”
“那好,女儿下去了。”云姗也不傻,虽好奇但总不能违令,便回屋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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