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道,堂中好戏上演,惊煞堂上双亲,气坏堂下天衣。到底事将如何?且看房中二老状况。
此刻,刘夫人被气得直喘粗气,躺在床上骂那不孝子,可是脑中却也不住地闪过十几年前的场景。
当时,她确也是像刘金一样,一样的青春年华,一样的年少气盛,一样的不想结一门当户对的婚姻。如果当时没有发生那件事,便不会变成今天的这般局面。
这次,难道真是她错了吗?
几十年了,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只是她们有了他——刘金。难道要刘金也继续她的路吗?她有些不忍。
“蔷儿,随他去吧!只有他快乐,我们才快乐,不是吗?”
这一刻,王蔷抬头看见了刘余之温柔的目光,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样温柔的目光了。突然,他们似乎心有灵犀了,终于靠在了一起。
有些人只要一秒钟便可以与另一个人心意相通,而有些人哪怕一辈子也注定隔着肚皮。谁说不是呢?真爱难觅,愿天下有**终成眷属吧!
事情便是如此,在刘金坚决的反抗下,双亲妥协,终于答应了他和连心月的这门婚事,但却将婚期定在了次年的五月份。屈指一算,虽尚有五月之久,但终是修成正果,怎么说也是好事一桩。
只笑她刘夫人,怎么也不会料到,连心月便是她花苞儿,花苞儿便是她连心月。绕了九转十八弯,又回到了原点。
这也怪不得她,实在是花苞儿易容术高超,这点小事何在话下!怕是她回夫人今日在跟前,也认不得她。
这几日,连心月在刘府中小住,常常到夫人那儿请安问候,希图能给这位未来的婆婆留下个好印象。
可是,几天下来,刘夫人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不言不语。看得出,这位婆婆可不怎么认同自己将有这么一位儿媳。难得她连心月想得开,整日忙得不亦乐乎,甚至几次刘金约她出门游玩,也拒了去。
这么一晃,便离春节没了几日。连心月,不,准确的说,应是花苞儿,也该辞别刘金归家了。拜别了未来的岳父岳母之后,便在刘金陪同下归家。二人同骑一骑,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如胶似漆,甜甜蜜蜜。
“苞儿,我发现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刘金忽地道,凝着的眉毛,好似是贴上的,让人不觉忧虑他再这样下去,眉毛会不会掉下来。
“啊?那我是哪里变了?你不会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吧?”
花苞儿一边说着,一边调皮地扭过头望了望刘金,刚好碰见刘金对自己温和一笑,正似这寒冬腊月里久违的阳光,斜斜地躺在身上,暖在心底,让人不禁想搬张凳子坐下来,好好享受一个上午或是下午。
这不,呆着了,身体一倾,差点儿没从马背上摔下来,还好刘金及时搂着她。花苞儿毕竟是个姑娘,脸一红,赶快转身瞅向前方。
看见她这副可爱模样,刘金忍不住又笑了几声,调侃道,“苞儿,你这些天总围着我娘亲转,你要嫁的可是夫君我呦!”
“你怪我,我还怪你呢!你当日不依计慢慢劝高堂,倒是弄了场闹剧,来了个直截了当。若非高堂心宽体胖,君岂不是坏了你我姻缘,这些日,我的所作所为,一则是想留个好印象;二则,也是希望家庭和睦,以敬孝道,免得你将来两头难做!怎生你,还反怪起我来?”
“哈哈,是夫君的错,说不过你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遥想你我今日之别,待要相见,还需数月之久啊!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待我们相见之日,你我岂不垂垂老矣!娘子到时,可不能嫌弃相公啊!哈哈..”
花苞儿也着实忍不住,笑出声来。少顷,转而问道:“怎么会那么久,过完年,我可以来找你啊!”
刘金听她一说,乐坏了,抚着她的秀发,道:“傻丫头,没听过大家闺秀吗?那可是足不出户的。新婚之夜才能与相公相见,无论矮胖美丑,无论品性优劣,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何况,这新婚之前,新人是不宜见面的,容易折了福分。”
“喔!听君当日所言,与今日所语实乃难归于一人之口矣。”苞儿故作深沉,扭头说着。
“是,你我若依这规矩,怕也没这良缘。不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倒无妨,只是恐累了你的名节。今日虽分隔数月,相伴却是一生!划得来!”
“听你便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这短短数月。”花苞儿含笑道,“不过,夫君到是有做生意的天份!如此,妾也觉得嫁个会做生意的夫君,划得来!”
刘金望着他,抿唇一笑,好似无忧无虑,然而事实上,他比谁都清楚,娘亲说婚期定于次年五月,实是行拖延之计,一旦这期间她改变主意,也只能抓紧父亲这根救命稻草。
而在这五个月内,若然娘亲再让他与天衣见面被花苞儿撞见,更是不妥。倒不如,也将计就计,干脆不让花苞儿来澶州,只是累得她要尝些相思苦了!
想着,已至这韦城城门外,花苞儿纵身跳下马背,坐上跟着的马车,与刘金依依不舍地分别。但见车已远,沙尘渐没,风啸寒,路人稀,刘金这便随兴赋诗一首,以表此时此刻之情。
诗曰:
车马携人远,风尘是等闲。
冬去春复来,再迎车马前。
吟罢,勒转马头,往澶州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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