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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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微弱的烛光,兰馨辨别出说话的是府上同行的嬷嬷,而此刻她们身在一个简易的帐篷中。
“我看看。”嬷嬷边扒开她的刘海查看边语气不善地说:“到处乱跑什么,非要磕的头破血流才消停么!”说着她打开一罐药膏用食指挖出少许往她额头上的伤痕处揉按。
被窝里,兰馨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
痛,痛定思痛。
“我说你能不能不折腾,让主子好省点儿心?”嬷嬷将食盘往矮几上一撂起身朝外走,“你先吃着,我去知会一声。”
等嬷嬷一出帐篷,兰馨立即下床,披上罩衫再揣上两个艾窝窝。
欢快的歌声、热情的舞蹈、热闹的人群。兰馨警惕地穿梭于人山人海。真是不走运,才走了不多远就见少瑾迎面而来。
故技重施,兰馨迅速蹲到斜后方的篝火边。这里有十几个粉黛细声细语地谈天。(
将夜)有她们打掩护,她果然躲过一劫。
“据说当年洪军败北撤退时是兰馨的阿玛拼死把元昊救出来的,老佛爷念其父救主有功才把她送去承德的。”
“如此说来兰馨与元少将军青梅竹马患难与共,他们应该喜结良缘才对呀,怎么——她怎么——”
“怎么麻雀变凤凰成了瑾贝勒的女人?”
“这百拙千丑的女人即使给瑾贝勒暖床也是万万不配的,她到底是凭什么飞上枝头的?”
“就是,她一个无才无貌的下人凭什么啊?”
“各位姐姐别动怒,听妹妹一一道来。英雄美人才子佳人,瑾贝勒原本跟婉嫣两情相悦而老佛爷也乐见其成,谁知那只想吃天鹅肉的蛤蟆闯进宫殿以死相胁硬是逼得老祖宗改了主意。众所周知老佛爷娘家势力单薄,元少的母亲善雅格格是她亲妹妹的唯一的血脉,几代单传老祖宗当然要卖元少一个薄面。”
“不管怎么说,兰馨这是棒打鸳鸯了呀。”
“鸠占鹊巢,太可恶了。”
“不过好在有情人终成眷属,瑾贝勒没多久就风风光光地迎娶了婉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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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婉嫣嫁进瑾王府后一直按兵不动,反倒是兰馨倒打一耙看正主有了身孕便趁虚而入。”
“在家就算了外出还不知道收敛,正牌福晋独守空房惶惶不安,小妾拐了人迟迟不归。”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更可恨的是这棵红杏还将枝头伸到了将军府。”
“天啊,有这种事儿?”
“可不是吗,早前瑾贝勒出征后,那难耐寂寞的狐媚子便打起元少将军的主意。”
“我的老天爷,她也太不知羞耻了吧。”
“难怪少将军至今未娶,原来是被那水性杨花的女人蒙蔽了心神。”
“如此**荡妇简直该千刀万剐再挫骨扬灰。”
一石激起千层浪,引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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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跟这样一个心机深重又不知检点的女人共侍一夫婉嫣真是可怜。今天下午额娘带我去探望福晋,她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怀胎三月丈夫就再娶,搁谁受得了啊?”
“再娶?六贝勒爷要娶妻?”
“有了昨晚那一出,你们以为陛下会放任那娼妇继续祸害贝勒爷?”
“怪不得庆妃娘娘早上说京城不日有喜的。”
“哎,经这么一闹婉嫣肚里的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没了孩子失势在所难免,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妹妹们近日可得机灵些。”
离开熊熊燃烧的篝火时兰馨已通体冰凉心冷成霜。
是夜,没有星星。月亮悬在天上,孤零零的。
黄稠饰顶的蒙古包前兰馨直挺挺地跪着。梁公公来轰了好几次,无果作罢。
寒气蒸腾,月光泼在身上森然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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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棒打鸳鸯的是婉嫣,一直以为是她不顾姐妹情谊地介入,是她夺走了她的男人,是她大获全胜逼得她落荒而逃。今晚她才弄清事实,自己不是楚楚的鸳鸯而是横插一脚的鸭子。
所有的嫉恨化为乌有,涌上心头唯有无限的惘然。
希望变失望的绝望,敏感脆弱的孕妇如何受得了? 悲剧至她即止就好。
日月交替。
朝阳在微白的天空上打哈欠,露珠在沉睡的叶片上伸懒腰。
“哎呀——”梁公公捂着胸脯连退三步:“小妮子,你想吓死杂家呀?”
兰馨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公公息怒。”
“你怎么还跪在这儿?”
“恳请公公您再禀报一次。”
“万岁爷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的吗?走走走走。”
兰馨不移不动、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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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公公走到她身边低声说:“我实话告诉你,万岁爷近日可不想见你,你赶紧走吧。”
兰馨心生感激但态度坚决,她呈上嵌有“瑾”字的玉佩。
“瑾贝勒赠的?”兰馨点头,公公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清妃娘娘的遗物。”
“谢公公成全。”兰馨磕头致意。
“哎,我且试试吧。”梁公公拿着玉佩转身进帐。
余光里游荡着早起干活的太监宫女,他们手忙眼耳更忙。
“万岁爷刚醒,有什么话你就在这儿说吧。天越来越亮了,你拣重要的说。”
“谢公公提点。”
兰馨自报家门再磕头请安。好一会儿才听到梁公公的提示:“帐帘厚重,你大点声儿。”
兰馨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贝勒爷与福晋伉俪情深恩爱有加,是奴婢恬不知耻主动引诱贝勒爷的。求皇上看在福晋怀有皇家血脉的份上暂不赐婚。奴婢位卑善嫉别有居心,愿以死谢罪。”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那铿锵的声音悠远地传来,如泰山压顶叫人抬不起头直不起腰。
一夜浅眠,所以一听到元昊的吵吵声少瑾就披衣而出。
元昊大步跨到少瑾跟前问:“馨儿呢?”
少瑾皱着眉头沉默地朝河边踱去。元昊和兰馨那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总是令他无奈至极。
“我要见馨儿,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做什么?”
“少将军口中念的心中想的该是未出阁的格格郡主才妥。”
“我听到些谣言觉得有必要探望一下这位红颜知己。”
“既然是谣言何必多此一举?少将军仪表堂堂有勇有谋,是格格夫人们重点关注的对象,当谨言慎行才是。”
“是不是谣言我见了馨儿自会定夺。即便我累及馨儿的名声也比你伤了她的心来得好。当你张灯结彩迎娶他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馨儿会难过,当她学别的女人那样苦心打扮却日夜都盼不到你的时候她有多失落,当你和你的福晋当众鸾凤和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站在一旁的她心里是什么滋味?把她托给你,我真是后悔死了。”
“没想到少将军这么关心我床上的女人。”
“哼,馨儿跟着你不过一年,而我和她可是同床共枕了八年。没想到六贝勒这么不疼惜我床上的女人。”
剑拔弩张、利刃出鞘、刀光剑影。
兰馨被德福拽过来的时候,两个男人正拼死缠斗。
婉嫣看到兰馨急忙求援:“馨姐姐,请你劝劝他们。”
兰馨望着不远处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问:“福晋希望谁赢呢,爱你的男人还是你爱的男人?”
婉嫣眸光一闪轻轻嗟叹:“我只求他们相安无事。”
“我倒是希望他们两败俱伤而后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兰馨揽着婉嫣跃到溪边,这一举动立即引得婢女大声尖叫。见他们同时收手,兰馨用力将婉嫣抛向潺潺流水。
少瑾瞬时腾空翻飞在婉嫣的绣鞋沾到溪水的刹那接住她,稳稳地落地后,两人如释负重相视一笑。
暖床的工具?粉黛们是这样说的吧。呵,谁说不是呢。想想,多少个夜晚她都讨饶了他还不依不饶。
他是如何待你又如何待她的?
你们,同是他的女人啊,
兰馨,记住这个画面,永远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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