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因寒山挺拔,隆冬的降雪没办法消融,一年一年,这儿就好像终年置身在一片寒气当中,夏日来的时候,都是一阵的阴冷之气。(
黄山文学网)山上山下,恍若是两个世界。
许茯苓登上山去,一步一步,呼出去的气都成了白色,子虚显然是做好了准备的,走起来气定神闲。这是人迹罕至的地域。许茯苓皱了皱眉,这,就是自己的生母所住的地方吗?
子虚回头看她:“体力还够吗?”
“那当然。” 许茯苓自知没有子虚的体力好,还是硬着头皮走下去。一把被子虚拽过了手腕:“我们在太阳下山之前要回去。(
神赌狂后)”
寒山上的水都凝成了一片一片的冰柱,从上方垂下来,显得晶莹剔透。
寒山寺就卧在这么一个地方,门口的积雪被扫的干干净净。许茯苓看见在门口扫雪的僧人,恭恭敬敬:“劳烦大事进门禀告一声,有客来见。”
子虚守在一旁,等着她来求助自己。
那僧人好似没听见一般,拿着扫把重复着不变的动作,许茯苓不解,就见一个男子的手递过去一份拜帖,唇齿微微张开,说话语音没有起伏,没有恭敬也没有畏惧:“劳小师傅告诉南妃娘娘,就说有人来见。(
超级神警)”那小师傅也没有吭声,接过拜帖,就往寺里去了。许茯苓歪着头看他,他好似没有感受到那样的目光。
果不其然,那小师傅进去了一会儿,双手合十出来,对着子虚:“施主,这边请。”
子虚轻轻点了点头,就跟着他往那门里去,许茯苓紧随其后。
寒山寺的门槛很高,迈进去时,里面挂着各种经幡,主院里的香炉,还燃着不少正在冒烟的香火。抬头看,入眼的是一座琉璃所装的佛塔,上面供奉着寒山寺圆寂的长老舍利和经书,一般人是无法进入的。
许茯苓闻着这股有些不同的檀香,有点发晕。(
黄山文学网)绕过佛塔,才是一个小院,地上铺了层薄薄的雪。刚到门口,那小师傅怎么也不肯往前,做了个手势,就掉过头回去了。
子虚说道:“你跟着我进去便是。”他迈着步子,走到跟前,轻轻敲了敲门:“娘娘。”
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妇人。
那妇人满头青丝,盘着做简单的发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有着珠宝俗物。身上只着一身僧袍,面相柔和,目光睿智,但看脸上的眉眼,便可发现与许茯苓有着七八分的相像。(
炮灰之砍号重修)她手上套着的佛珠串,看见他们,笑起来:“子虚贤侄,今天居然来看我了。”
这么一笑,倒不是像那么传说中贤良淑德的良妃娘娘,倒有几分和印象里娘亲重合的部分了。
许茯苓冷眼看她,脸上没有一丝喜悲——子虚和她,倒是有着母子一般的亲切。
那妇人说罢好像才看见守在一旁的许茯苓,她定睛看了好半晌,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柯儿。你是柯儿,是吧?”
许茯苓不知道自己是该应,还是不应。(
步步惊心之生死相随)她微笑起来:“这可该怎么说呢?”
子虚看了她一眼,声音温和:“娘娘,她自然就是。”那妇人也笑起来,伸出手来拉她的手:“柯儿从小流落在外,想必国师的故人必是尽了心的。这孩子,”她的声音听起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居然长得这样漂亮。”
许茯苓看着那只握着自己手的温润的手,另一只手盖上去,没有说话。她仰起头,见这屋子顶上有一层用彩笔绘成的飞升图。宛若敦煌画壁中的女子,反弹琵琶,柳腰弧度柔韧,垂髫面色柔和,嵌着一层羞怯的样子,实在美哉。
南妃把她拉着坐在桌边,木桌干净,她提起茶壶就想出去。不想被子虚一把拦住:“娘娘,我来。”南妃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柯儿,你在民间的时候,叫什么名字?”南妃的气息终于不稳起来,许茯苓心里觉得奇怪“许茯苓。”
南妃拍了拍她的手,眼眶开始慢慢泛红:“柯儿。柯儿,回来……回来就好。”
许茯苓刚想开口应声,就被一声浅浅的男声给唤停住:“南妃娘娘,有客来访。”
南妃皱了皱眉,把手里的佛珠塞给了许茯苓,起身就要走向门,脸色灰暗。许茯苓站起身来,拦住了南妃,摇摇头。
她打开门,看清了门外的两个人。
邻近门时,才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在候着,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
她提高了嗓门:“所来的究竟是何人?竟然这么叨扰南妃娘娘。”
褚腾的神经紧了紧,这声音……他佯装不知:“远方的客人,托家父的遗嘱来跟娘娘叙旧。哪知家里的仆人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娘娘和姑娘恕罪。”
许茯苓侧身看过去,是了,是他!不是他还会是谁呢?现在子虚出去灌茶去了,自己一人在这儿。她眼神转了转,两手一用力,门就应声而开。
刚打开,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这么着急把门打开,可是欢迎我回来?”
许茯苓心安了不少:“谁想你打水而已,竟许久不回来呢?”
“南柯,你可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子虚提着手里的茶壶,一股氤氲的热气从壶嘴里喷出来。也分隔住了许茯苓和褚腾。
子虚微微一笑,在阳光下显露出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来。他的手指仔细摩挲着壶:“既然来了,那便请进去吧。”
他回头看南妃,南妃的笑意不减,而且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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